“我还以为是特警。”东侵晓说道。
“东晓，特警分为公安系统和武警特警，你分得清吗？”崔亮说道。
“公安系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警察，武警特警属于特战部队，但又不能算军队建制，严格意义来说不是军人。”单之秋说道。
单之秋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得到过良好的童年教育，小时候具有正义感，梦想是当警察，十三四岁时还是半个军事粉，长大后目睹了各种现实怪相，就没了兴趣。
“类似于日本自卫队吗？”东侵晓说。
日本自卫队兵种齐全，囊括了海陆空，装备精良，但法律上不是军队建制，受日本的和平宪法约束，在军备的数量和实力上都无法与美、俄、法等几个军事强国比，不过军事实力在全球排名依然排得进前十，碾压周边小国完全没压力——虽然日本周边就没小国了，韩国的军事实力评估都比它靠前。由于受到和平宪法的限制，日本不能对外发动战争，不能派遣部队去参与战争，只能派遣部队去战场做一些救助伤员的工作，自卫队是不能发动战争的，所以法律明文限制其不能够研发远程轰炸机和远程导弹等高杀伤性的军备。
“虽然可以代入理解，但不能这么说。”单之秋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下鼻梁，眼镜没带出来，不过天这么黑，远处也看不清，这半年来，视力好像又差了。
他继续给东侵晓说：“武警特警在战时当然是国防力量，但平时的任务是解决城市里的犯罪。不过特警的分工很细，打击绑架、劫持和恐怖活动，都是不同的队伍。在特警小组里，不同的成员也有分工的，一般的特警小组包括尖兵、攻击组、狙击手和破门手。”
狙击手好理解，单之秋又简单地向东侵晓解释了下其它成员在任务中的作用。他又继续说：“而且……特警和军队里的特种兵的行为模式也不同。特警执行任务，能不杀人绝对不会杀人，他们平时的格斗技法训练就以控制为主，更温和。但是一个特种兵在被别人打倒或者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假如来不及拔枪，可能会条件反射地按照平时的模拟训练那样做，拔匕首杀死对方。”
“善善，你感觉他们很凶狠？”东侵晓问道。
“……”对的，真的很凶狠。崔亮心里想。
“不知道。”单之秋说，“我只是觉得他们像军人。崔亮，你觉得呢？”
“恩，我也这么觉得。”崔亮答道。
“他们具有部队般的组织性，所以肯定不是黑社会团伙吧？除了公安和武警，那就真的只剩下军人了。执行特种任务的军人？有这么懒散的特种兵吗？不过军队中也有类似于卧底间谍和情报收集这样的特种任务呢。”东侵晓灵机一动，随便说道，“该不会我们国家也有专门去接触超自然现象的机构吧？”
“也许有。”崔亮说道。
“……”单之秋突然想想到了些什么，没再说话，崔亮看了他一眼，单之秋不解地回望了他一下。
“假如他们是致力于解谜超自然现象的机构……那么旺财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东侵晓说道，“盗卖尸体的案件是编出来的吧？崔亮，他们刚刚聊天时，说起你那个朋友，听起来他好像很厉害。你怎么认识他的？”
这个话题在白天时被朱生水打断了，但这对于崔亮来说，也不是一个能说清楚的故事。自从经历了红萝岗的事故后，他就理解了，鬼神异象能影响个人的前途与人生，普通人最好是不要知道得太多。
即使面前就是太难理解的灵异现象，他也不想两位友人再知道多一起事件，况且眼前的灵异现象与西绪福斯效应无关的。
崔亮便陷入了回忆中，他说道：“几年前，我还不认识你们，有一次我和他一起被杀人犯绑架了，他当时救了我。我们逃跑的时候很晚了，杀人犯估计去了休息，他当时就表现出过于常人的能力，身手很好。我就跟着他跑了出来。”
他没有说谎，他那时确实还没有把眼前的两人当做朋友，一如青春期时，对身边的人视若无睹，所以他那时确实还不算认识他们。但“我还不认识你们”这句话，在东侵晓和单之秋听来，就像事情是发生在他上大学之前。
和时间点一样，其余的，他都故意把话讲得可以让别人理解成另一个意思。记得四年前，他说旺财只讲一半的真实，把真相糊弄过去，旺财当时回答他“对呢，一半的真实往往比显而易见的谎言更恶劣”，如今意想不到的重逢，他自己也成了只讲一半真实的人。
“崔亮，你还遇过这样的事情？”东侵晓的表情还挺关切的。
“恩……逃出来后，我没有管他要联系方式。这样就过了几年，在这里这么突然遇到他，我也很吃惊的。简直是暴风骤雨般突然的重逢。”
“哈哈。太有你的性格了。”东侵晓笑道，“假如是我肯定二话不说，先要个邮箱地址，万一以后用得上呢？这么厉害的人，认识多一个又不吃亏。”
听这说法，单之秋忍不住笑了。
单之秋和东侵晓认为，被绑架是挺严重的创伤性经历，搞不好都要长期看心理医生的，便不再追问崔亮这件事的详情。
“那边是什么？”东侵晓突然问，他指了指山腰的一处火光。
他们离开木塔有段距离了，这里的角度才能看见山腰的火光。崔亮认出了是他们焚烧尸体的篝火，因为没人看管，大火已经灭了，只有柴堆闷着的文火，烧得缓慢，藏在木堆中，依然蒸着那两具尸体。
“不知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崔亮说道。
另两人看确实走得远了，想起张大美的交代，很赞成往回走。
“妈的。好冷啊。”东侵晓抱怨了一句，缩了缩脖子，抱紧双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