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不要那么轻易的下结论,老天通常都会变幻无常,人也是如此!那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你明白么。”楼子城清冷的侧颜,没有半点波澜,眼神依旧冷冽冰人。
绿枝神色微微顿了顿,颔首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是。”
待绿枝走后,隐藏在走廊柱子后的身影这才慢慢现身。
安素惠绝色白皙的侧脸,扬起一抹早已预料的神色,清澈般的黑眸,紧盯着渐渐而去的身影,良久才回过神。
黑眸一闪,蹩了一眼书房的门第,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准备起步离开时,胸口蓦地一怔剧痛,突然而袭,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闷哼出声。
“什么人?”一声清冷却极其平稳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素惠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一个快步闪身,躲到红柱后,白皙的手紧紧捂着疼痛的胸口,紧蹙着秀眉,白皙的小脸因疼痛而强烈的隐忍着。
身子一转,抬眸却撞上一双清冷如寒霜般,妖冶的紫眸,眸光一怔,“你……”
他突然的出现,让安素惠十分的惊诧,但很快她就稳住了心神,她稳了稳心神,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抬眸正视他。
楼子城清冷的紫眸盯着她,看到她的容颜时,也不免的小小惊了一下,他屏住心神,冷冽的眸光扫向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素惠被他这么一问,心中猛的染起一团不悦的火气,他派人监视她的行踪,她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他到先质问起她来。
她扬起绝美的小脸,清澈的黑眸,不悦的迎上他的眸光,“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嗯!王爷。”
冷然的语气象征着她此刻对他极度的不满,与愤怒。
楼子城紧盯着她的双眸,双眸倏而一冷,“刚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安素惠嗤鼻轻笑,倏而抬起清冷的眸子直视他,“听到如何!没听到又有如何?王爷或许说的对,老天变幻无常,人也亦是如此,但是那也得看是什么人了。”
眸光略些一黯,唇间溢出一抹苦涩,继续说道,“像我这样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应该对王爷没有太大的威胁才是!您说不是么,兰陵王。”
一字一句的“兰陵王”深深的怔住了他的心。
她叫他兰陵王?!她如此迫切撇清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在警告他么?难道是告诉他,她和他只有利用关系,绝对不会存在其它莫名的情愫。
想到此处,他的心竟然有那么小小的失落感,他微眯起清冷的紫眸,挑眉冷笑,“是吗?但是在本王还没有清楚的查出你身份之前,本王有足够的理由对你产生质疑。而至于你的不满,不但不会另本王对你的怀疑消解半分,反而会更加深本王对你强烈的误——会。”
“你……”安素惠闻言一窒,有些气结,怒目而视的瞪着他,秀眉一拧,流光一转,随即脸上的愤怒渐消,恢复先前淡然的神色,“不知王爷,可查到了些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语气轻佻,但嘲讽意味十足,她就是故意嘲讽他!
楼子城冷眉一凝,淡紫色的眼眸微眯成一道细线,一股危险寒彻的戾光无情射向她,斩钉截铁地回道,“本王定会查出你的身份,到时候,休怪本王不会手下留情。”
平静的语气,不怒而威,自有一股令人震慑的威压。
安素惠心头轻轻一颤,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倘若他真的查出她的身份来,他说到做到。
心中虽然有了小小的一颤,可脸上依旧保持着清风淡漠的表情,丝毫没有被他威严所震撼。
“这才是你兰陵王真正的威严么?”淡漠的脸庞,闪过一丝冷笑,蓦地敛去脸上的冷意,“与其派人来监视我,倒不如把精力全都用在查找我身份之中,想必,这样也许会更容易一些。王爷你说,“臣妾”说的对么。”
楼子城望着一双清澈充满挑衅意味的黑眸,心中染起别样的情绪,良久,才吐言道,“王妃说的极是。看来本王应该送王妃一份礼物才是。”
呃!礼物?!她如此肆无忌惮,不怕死的挑衅他,他还要送她礼物?!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他会送礼物给她,呵!不是他气糊涂了,那就是他在说梦话。
安素惠没有时间理会他,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因为她胸口实在是太痛了,她怕自己一时痛得忍不住,喊出声来。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忍痛能力,居然疼了这么久,都一直忍着,有了上次,取暗器的经验,这样的痛楚,她已经算不了什么,可是体内的疼痛,竟然非但没有一点消解,反而越来越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口会这么剧痛!
不待她回神,两把看似怪异的短刀呈现在她的眼底,她眸色一愣,抬起眼睛盯着楼子城,再垂眸看着递到她眼前的利器,晃了神。
而她的举动,在某人眼里,却另作他想。
安素惠伸手触摸了一下短刀的刀身,刀身极其锋利,却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安素惠抬起明眸,凝视着他,白皙的小脸因心口的疼痛,而渐渐的变得有些暗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子城微眯着冷眸,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俊逸般的脸上扬起一抹邪肆,“你没听到它悲鸣的声音吗?”
“什么?!”安素惠抬起不敢置信的眸子,望着楼子城,一时惊愕的缓不过神,他再胡说些什么?!
什么悲鸣之声?他是再说那把短刀么!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略些微愕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请王爷明示,别再拐弯抹角的说话,好么?”
“有什么话,王爷大可直说,如此嘲弄人,是不是太有失你王爷的身份了。嗯!”她实在是不想再和他无理取闹下去,准备转身离去。
“怎么,你连自己的刀都不认识了吗?”楼子城掷地有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素惠脊背一怔,赫然地回过身,抬眸望了他一眼,又缓缓垂下眸,余光蹩在他手中紧握的短刀,“你说它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你自己一看便知。”淡漠的声线一如往常,他将手中的短剑,绝然的塞进她的手中。
安素惠见他粗鲁的将短剑塞到自己手里,不悦地皱了皱眉,眸光蹩到剑身,左右翻转的瞧了瞧,除了看起来比较好看以外,再无任何的特别之处。
要说特别,也就是刚才第一眼见到它时,竟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那只是一瞬间之际。
安素惠握住手里的短剑,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什么名堂,秀眉一横,不悦地道,“王爷,你是再耍我么!你明知道我失了忆,不记得这些,还要拿把短剑,来试探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倘若,你还是怀疑我,那你就干脆,拿这把剑杀了我吧?”
反正她现在心口痛的要死,宁愿被他杀死,也总好过心口痛的要死,好的多。
安素惠气恼不已地瞪着他,不悦的将手里的短剑重新扔回到楼子城的怀中,现在此刻的她,心口的痛楚早已无法抑制,可偏偏某人,还是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仔细地打量着她。
“真是无可救药!”安素惠蹙了蹙秀眉,不悦地白了他一眼,起步离开,脚刚迈了一步,就觉得心忽然跳的好快,浑身的血液好像再逆行,感觉浑身上下的经脉都在一点点的膨胀。
没走几步的安素惠,忽然重心不稳,踉跄地倒在地上,口中有股腥味噙在唇间,“噗”一股妖娆红艳的血迹,吐在地面。
楼子城见到此情形,也不再矜持,大步走了过来,扶起她将要倒地的身子,俊眉一拧,俊逸般的脸上染起一层薄雾。
毒发作了?!
此毒发作时,心口剧痛无比,一般常人是无法抵住,她居然挨了这么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此刚强,却也如此让人心怜!
心怜?!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看到她那苍白的小脸,心尽然会有丝心痛,为什么看到她,仿佛就像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床榻边,火红色的纱幔随风摆动,昏睡在床上的人儿,苍白的小脸,无有一丝血色,唇角边的血迹,刺痛了楼子城的心。
安素惠轻微地蹙了蹙秀眉,无力的睁开眼来,随便蹩了一眼房间的摆设,也没多留意,猛然想起心口的痛楚,现在居然一点也不痛,真是奇怪?!
“你醒了?!”平缓清冷的声线微微扬起。
安素惠转过侧脸,只见纱幔身后,有抹火红色的身影端坐在角落中,她慢慢地坐起身来,手指撩起纱幔,只见来人转过侧脸,清冷的紫眸望着她。
“是你啊?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安素惠轻拧了一下秀眉,语气淡然地问道。
楼子城俊美的脸庞无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紫眸紧紧的注视着她,良久才别过眼,默然地道,“下次,心口痛的时候,记得要来找我。”
“找你!”本来她想问她为何她会突然心口痛时,才猛不防想起,刚才迷糊时,他曾喂她吃了颗药丸,莫非是她毒发了。
想到此处她又是气结又是恼恨,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是极不情愿地轻声一应,“哦。”
他修长如玉的手握着白玉杯,静静的坐在角落的书桌,俊逸般的侧脸,清冷如霜,屋子内格外沉默,气氛甚是怪异。
安素惠见他默然的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甚至有些想念刚才那个和他针锋相对时的那个他。
安素惠想到此处,心猛然一惊,扫去脑海奇怪的想法,不悦地蹙了蹙眉,真是脑子发昏了,尽然想这个。
莫名奇妙?!
安素惠再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句,随后抬起眼帘,瞧了一眼仍旧缄默无语的楼子城,迟疑了半会儿,终于开口道,“那个,那个我……”
她本想向他告别的,可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完,就迎上了某人刚好抬起的紫眸,秋水般的紫眸,勾魂摄魄,好美的紫眸,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想起那晚他裸着上身的模样,躺在她的身边,刚想说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心还狂跳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跳的好快,好快,就像要从胸腔蹦出来似地,她蓦地扬起手,紧紧的揪住自己胸口,努力的想要呼吸,可是她,尽然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脸如火烧一样难受,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怔在哪里,眼神紧盯着某人的脸看去。
他长的真的很美,很美,美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赞他,尤其是他那双紫色泛着妖媚的瞳眸,深深地吸引着她。
“那……那个,我……”安素惠一脸迷离的眼神紧紧的注视着某人的脸,良久重复着口中那几个字,始终某人都没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楼子城乍见某人迷离的眼神,心下一紧,淡紫色的紫眸,瞬间被一道暗淡的眸光所遮盖,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眸光。
安素惠只觉得眼前有道若有似无的白光,一闪而过,猛然清醒了过来,神色晃了晃,随后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你!你也早些休息吧,晚安。”
话落间人已踏出书房,楼子城看着安素惠离去的背影,心中闪过片刻耵聍,刚才他尽然差点对她用了摄魂术。
楼子城百思不得其解!一项自制力极强的他,除非是对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才会用摄魂术,可刚才,他并没有要对她展露,为何会出现异常。
安素惠从书房出来,神情有点疑惑,总觉的刚才那道一闪而过的白光有点稀奇,但是也不太确定,难道是错觉?!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想的十分出神的安素惠,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她猛的一回头,恰对上了一双媚眼如丝,满脸柔笑的慕容言。
正想开口大叫之时,她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某人点了哑穴。无奈的斜过眼,不悦的瞪着满脸坏痞子的慕容言。
“女人!别这么看着本公子?本公子可是专程来探望你的。别这么不识抬举哦!”慕容言眯着好看的媚眼,眼神紧紧的停留在安素惠的小脸上,心中说不出来的兴奋与想念。
自从他和楼子城吵架后,一气之下离开了兰陵王府,本以为这样,他会把她忘记,却没想到短短离开几日,他尽然对她如此的迷恋,甚至不惜半夜闯入兰陵王府,目的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却没想到,让他看到她居然从楼子城的书房里走出,实在是火大,就此惩罚她一下,以解心头不悦。
待慕容言和安素惠回到梅园时,绿枝和允儿早已休息,慕容言将安素惠抱到床上,安素惠此时像个被人牵制的木偶,只能眼睁睁的坐在床边,拿眼睛瞪他之外,再无任何办法。
这个混蛋!居然点了她的哑穴不够,还尽然点了其他的穴,害她连身子都无法动弹。
安素惠的秀眉紧蹙一团,小脸因怒气而憋得通红,但除了瞪他别无选择,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慕容言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慕容言双手交与胸前,一副魅惑又玩味的模样,看着怒气腾腾瞪着他的女人,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微眯着眼眸,贴近她饱满的耳垂,用极其暗昧的声调道,“你再这样凶巴巴的瞪着我,可别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边说边伸出修长如玉的指腹轻柔的抚摩着她得脸颊,安素惠一副嫌恶的表情挂在脸上,心中早已经对他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