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站在这个小区门口,看着那个男人提着一包东西朝这边走来,我冷漠的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他, 他似乎觉察到了我,抬头望了我一眼,见我一直盯着他,赶忙低头,神色慌张的加快脚步绕着我走进了小区。我看着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是动手的时候了。
这次我堵在那个男人家的楼道口,那个男人回来了,依旧低着头步履匆匆,我站在楼门中间,双手抄在裤兜,冷冷的看着他。他看到我后木然的定住了,神色变得有些忧伤,和我对视了一会,“你知道我来干什么,走吧。”
这时楼道里走出一人,从我身边走过惊讶的看着我,难怪,在她眼睛,我是在和空气说话。“您先随我上来吧。。。”男人说,我点点头,他径直进楼,我随他进去,这才看到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刀,血染红了大半个背。
我到此的目的是送走一家冤死鬼,来的比较仓促,只是收到这个地址,关于他家的一切,我都不了解。只知道这一家被灭门!
我随他到了他家门口,门上血迹斑斑,开门他把我让进去。家里乱成一团,到处是血,这会已经是傍晚七点多,在北方的冷季,这个点,外面已经暗了一大半了。我自己开了下灯,没亮。我只能靠着窗外的亮光维持自己的视线。进了客厅,一个小女孩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对着电视机,好像在看电视,而电视机屏已经碎了,再看那个孩子,胸口几个窟窿,好像被钢管之类的东西刺的,头上脸上全是血迹,“妞妞,叫叔叔”“叔叔……”小女孩面无表情的缓缓叫到。我在屋内看了看,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个男人和他女儿没有一点怨气。
这一点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并不是这一点。
而是。。。。他们家里,没有一张相片和合影,我故意留意了一下,没看到有影集。
他们是想向我隐瞒一些东西。
“您稍作,在家吃个便饭吧,就算要走,别让我们做个饿死鬼吧。”男人说。
我皱皱眉,没有说话。他女儿傻乎乎的死盯着我,我也没理。
这时,厨房门开了。
“老公,你回来了。”她的妻子在厨房出来了。
看到他妻子,我着实心里一惊。
小半个左脸耷拉的肩膀上,左脸整块脸皮仅仅和头连着一点,露着阴森森的白骨,没有左眼,走起路来脸皮荡来荡去,恶心至极,浑身是血,看不出任何表情,死相极其惨烈!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散发着逼人的怨气,她端着一碗汤出来,冒着热气,不知道煮的什么,血红的颜色,里面还有个球状物体滚动着,我怀疑是她的眼珠。
奇怪的是她好像没有看到我,直接无视我,在我身边走过。
幽幽的说“妞妞,去洗手,准备吃饭。”
“老婆,今天有客人,多做两个菜,我刚买了只鸡,杀了做做吃吧。”男人说。
“嗯”他妻子应了一生,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从男人带回来的袋子里拖出一直活鸡,鸡被抓住后扑棱棱的扇着翅膀叫着,他妻子直接用水果刀将鸡头整个割了下来,提着鸡进了厨房,鸡血从客厅到厨房流了一路。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了。
过了一会,她妻子端出了做的鸡汤,我的天,这哪是鸡汤,根本没煮,都是鲜红的带着鸡毛的生鸡块,在血汤里泡着。
“妞妞,去拿碗筷。吃饭”女人的声音毫无感情。
他女儿不一会从厨房走了出来,拿了四副碗筷。
方形饭桌,女儿和他爸对面坐着,女人坐在中间。
我点起一支烟,不请自来的坐到了女人对面。
自打我进门,女人没看我一眼,更别说和我说话了。
看着他们吃着那些东西,我多少有点反胃。
这时,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桌上。而是女人身后的桌子后面。有张露出一个角的纸。
我抽着烟,冷冷的看着他们的女儿。开口,“你们只有一个孩子?”
这时女人突然停下了筷子。我明显感觉到对面女人的怨气猛增!虽然她的脸烂的看不出表情,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她的怒气。
男人急忙按住女人颤抖的手。
转头对我说“对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我没搭理他,冷漠的看着女人的变化。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女人又开始吃起饭了,当然,如果那也叫饭的话。
桌子上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冷笑一声。
站了起来。
女儿和他爸停住了,抬头看着我。女人依旧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还在嚼着鸡头,满嘴血淋淋的。
我嘴里叼着烟,绕着桌子走到女人的背后,女人依旧是无动于衷,我走到她身后的桌子前,俯身捡起桌后露着一脚的纸。
那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除了他们三个。
还有一个小男孩!
就在这时,女人忽然转身恶狠狠的向我扑来。
但是我早有准备,抄起桌子上的一个花瓶砸了过去,同时闪身躲到一边,花瓶正中女人的脸。
女人耷拉着的脸皮被我砸的下来,样子更加恐怖。
转身疯狂的又向我扑来。
我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直接转身跳到一边,向前一滚,到了他们卧室门口,顺便踹开卧室门,钻了进去。
里面没人,但有个衣柜,我过去拉开衣柜门果不其然,有个小男孩蹲在里面!
他们想把他藏起来躲过我“这一劫”!
这时女人已经冲进卧室。
我伸手抓住男孩的头发,向把他拉出来,但是我只拉出了一个头!男孩居然身首异处!
这TMD是谁这么心狠手辣,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全家。
看到我提着男孩的头,女人彻底失控了。嚎叫着要扑过来。但是被赶紧来的丈夫抱住了。
她丈夫哭着喊道“都是我的错,算了吧,老婆。咱们该安息了。”
他老婆嘶哑的嚎叫声瞬时变成了哭喊声。
我抽出匕首指着我提着的男孩的头,冷冷的看着女人。
女人见状,慢慢的不再挣扎了,瘫坐在地上无力的哭着。越哭越凄惨。这时女儿和她丈夫也开始哭起来,好像是一同诉说着他们一家人的不幸。我看着他们,咬了咬牙。慢慢收回匕首,放下了提起男孩头的手,将男孩的头扔回给女人。女人急忙伸手接住,抱在怀里痛哭着,他们一家人抱在一起哭的一场凄惨。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
“阎王让人三更死,不敢留命到五更,阴间鬼,阳间人,你们不要怪我。我叫安。记住吧。今生债我来世偿,我等着你们来报仇。” 我握紧匕首一步一步走向了他们一家四口...
出了他家楼,深深叹了口气。
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最可笑的是,我居然把被灭门的一家又灭了一次门。
那次事件在行内影响很大,争议更大。很多人谴责我毫无人性,也有人为我辩护。
我对此没有任何争辩。
也是在这件事情以后,我在行内得到了一个外号:
判官。
对鬼该不该有人性?
我对他们存在人性,日后我他们再害人怎么办?
在一次一次这样的经历以后,我渐渐对此变得麻木,心狠手辣的利用他们的“人性”使用各种损招。
我一边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尘归尘,土归土。
也在一次又一次从夜半噩梦之中惊醒。
前路漫漫。
既然如此行,我别无选择的前行。
留给世界的。
只有我黯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