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可还有客房?”佟飒柯走进一家客栈,对着柜台后的伙计问道。
“有,有,客官请坐。”来了生意,店家自然高兴,忙从柜台里走出,引着佟飒柯就坐。
“客官,请问您要什么样的房间?我们这里有干净的厢房,也有便宜的客房。”店家堆着笑,很热情。
“两间干净的厢房,啊,对了,门外那匹枣红色的马是我,劳烦店家帮照料。”
“好的,客官,没问题!我这就去帮您把马牵去后院的马厩。”店家边答应着边往门外走,掀门帘的时候真巧言沐进门,店家见有人进门,下意识的向后让,差点和言沐撞了个满怀。
“哎呀,对不起这位爷,没撞到你吧?”店家连忙鞠躬道歉
言沐没有理会他,明明就没有撞到,干嘛还多此一问,直奔着佟飒柯坐的那桌就过去了。店家见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敢再多说,出了门去。
“佟飒柯。”
“怎么了?”
“你饿了!”
佟飒柯无奈的用手捂上了脸,不知怎么回应面前这个怪人。
“而且你还渴了。”言沐想了想,撇着嘴,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好!我懂!小二!小二!来两碗素面,一壶茶水!”佟飒柯已经不想再和言沐争辩了。一路走到这平衍镇来,已经多次和他说过,不要总是“你饿了”,“你渴了”,“你要如厕”等等这样直言不讳。虽然知道因为双蚕蛊虫的关系,时时刻刻能够感受到宿主的血躯的状况,可是知道归知道,为何总要说出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看透了五脏六腑,一点儿也不自在。这位大仙可好,根本不睬不理,不顾佟飒柯的感受,照样我行我素的,只要感受到了就马上说破,不分场合地点。
小二听从吩咐上了素面和茶水,二人用完餐后就到客栈后院的厢房休息。连着两日的赶路,日夜兼程的出走了墨玉山,好容易来到了平衍镇,佟飒柯着实感觉到了疲乏,终于有个像样的地方可以休息了,洗漱后早早就就睡下了。
平衍与都城交界,地域广阔,辖属的乡镇大大小小不下三十个,平衍镇虽然叫平衍镇,但却不是平衍的中心镇,因为靠近墨玉山,依山傍水,物产丰富,因而来往的商贩甚多,白天的集市可是热闹非凡。这种繁华到了夜幕来临的时候就消散殆尽了,傍晚时小贩们就陆陆续续各自回还,平衍镇本地的人口不足千人。黑了天的夜里,平衍镇出奇的安静。
夜半,悉悉索索的声响吵醒了佟飒柯,门窗外好像有人影。是夜晚投宿的客人吧,于是没有理会。可是悉索声一直在窗前不断,无奈,佟飒柯下床蹑手蹑脚走到窗前,猛的拉开窗,没人。于是伸头寻找,发现言沐正拿着一支小木棍,蹲在窗下挖着什么。
“言沐兄??”
听到有人唤,言沐抬起头。
“真的是你啊,大半夜的你在挖什么?”
“不是挖,是埋。”言沐拍拍手中的泥土。
“埋?你在这客栈院子里埋什么?”
“这个回答起来话太长,我困了,去睡了。”言沐在佟飒柯费解的眼神中,回去自己的厢房。
紫华楼内,一个男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紫萑的笑颜在他的脑海萦绕回旋,无法平复心中的火热,白若辉抱着枕头,睁睁的看着床帏,乐颠颠的毫无睡意。
翌日清晨,佟飒柯吩咐店家给马喂足草料,准备干粮,回家心切的他,想早早出发,毕竟穿过都城骑马至少要3日,现在的状况是牵马而行,花费的时日更多,家中的病妻能不能等下去啊。打点好行囊,走过客栈的院子,佟飒柯瞟了一眼昨晚言沐埋树枝的地方,带着几片树叶普通的断枝,没见有特别的地方。
言沐刚吃完早餐,坐在桌边饮茶。
“言沐兄,用完早餐了?那我们出发赶路吧!”
“佟飒柯!”言沐叫住准备去结账的他。
“恐怕,我们现在还赶不了路。”
“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的衣服脏了。出潭至今,这么多天,没有衣物可换,已经异味难忍。是不是先去集市买身换洗衣物?”
“啊,这个。”佟飒柯想起言沐只穿的自己的外衣,虽然可以蔽体,但的确算不上雅观。这几日的赶路,言沐都是坐在马上,衣服上并没有沾染过多的尘土,看上去还算干净,所以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毕竟是自己妻子的救命福星,怠慢了恐不好,现在人家已经亲口提出了要求,没有理由不接受。于是,佟飒柯向店家打听了集市成衣铺的位置,二人便一同前往。
从成衣铺出来,言沐并没有回客栈的意思,径直穿过集市,往人群稀少的小巷口走去。佟飒柯追上,一把拉住:
“言沐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就不要乱走,现在衣服也已经换好了,回客栈拿行李,趁早赶路吧。”
“我要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知道。”
“言沐兄,在下真的无法用常理来你理解你。你言行奇特,我可以明白你被困山中太久,必然有别常人。可是,你现在要去什么不知道的地方,这。。还有,昨晚半夜里起来在院子里埋树枝。。”
“头发。”
“什么?”
“埋下的是我的头发,树枝只不过是巫符,就是化符,五芒星符,中心埋下的,是我的头发。”
“你的头发?为何?。”
“地脉。蛊术中的一种探寻术。不知为何,我感受到这个地方有强烈的蛊动,这里一定有和巫蛊有关的人。要找到蛊动的准确地方,我用需要布地脉,我的头发是蚕蛊的丝,通过巫符从地脉上找到蛊动的地方,我只要跟着地脉丝就好。”
“有蛊动?这是什么意思?”
“佟飒柯,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自己是谁,因何会被困抽离元神困在墨玉潭?我只知道我是个蛊师,所以,所有我能感觉到与巫蛊有关的事情,我必须一探究竟。”
“可是,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明白,这个,”
“你不必明白,日后我会慢慢和你详述。现在,我想去看看这蛊动地方。”
佟飒柯对于巫蛊一窍不通,但是他明白此刻言沐不是脑筋错乱,对于这个人,眼下除了信任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