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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求医

足足两个时辰,月亮已经升到了正当空,佟飒柯终于爬上了山,穿过一段羊肠小路,果然看到道观。借着门头上悬挂的灯笼微弱的光亮,佟飒柯看清门头匾额上写着“墨玉观”三个金字。夜晚的山林寂静如死灰,轻轻的叩门声,惊飞了栖息在树丛中的鸟儿。

“有人吗?有人在吗?”佟飒柯边拍边喊着。

吱呀一声,山门开了一条缝隙,门缝里露出了一个稚嫩的娃娃脸。

一见是开门的是个大约12、3岁的女娃娃,佟飒柯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后退了两步,拱手道:

“仙姑有礼,在下佟飒柯,远道慕名而来,求见道观主人。”

小道姑稍显不耐烦的回答:“观主早就歇息了,大半夜的求见个什么?”

“在下深夜叨扰的确事出有因,只因救命心切,还望仙姑通融。”

“喔哦,原来又是一个来求仙药的。你听着,我们这里没有不老不死的仙丹,那些只不过是凡夫俗子的胡乱谣传,你可以回去了!”

“仙姑莫恼,深夜造访,打扰之处还请仙姑体谅。在下这一路跋山涉水,赶到此已经夜半,这荒郊野外并无栖身之所,可否打扰贵观一宿?感激不尽”

“说的也是,这么晚了,赶你走也不合适,那你就跟我来禅房吧。”

毕竟是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想着这夜晚天寒地洞的,小道姑心善,发了慈悲,没有将佟飒柯拒之门外。佟飒柯谢过小道姑,跟着进了墨玉观。小道姑果然安排了间禅房打发了佟飒柯,此时已经深夜,佟飒柯却无丝毫睡意,想着如何才能见到道观主人,辗转难眠。

意外的是,天亮时分,昨天的小道姑主动来敲了门,叫起了佟飒柯,把他带到了道观的佛堂处。

“居士你在此稍后,我家观主马上就到。”

“有劳仙姑,多谢。”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一群白衣道姑簇拥着一位紫衣的姑娘走进了佛堂。紫衣姑娘样貌端庄大方,但是看上去却像是稚气未脱,佟飒柯暗自揣测:这个年轻的女子难道就是观主?

“观主,这就是昨夜到访的居士。”

正思考间,小道姑已上前向来者禀报道。紫衣姑娘点了点头,看向佟飒柯,这时,佟飒柯坚定了心中的揣测,虽难以置信,但眼前的的这位只有15、6岁的小姑娘的确就是墨玉道观的观主。

“在下佟飒柯,见过观主。”

“居士不必多礼仪。居士不辞辛苦来我道观,想必,是来求药?”

“正是。在下武城人,听闻墨玉山中的墨玉观有可医百病的良药,冒昧前来索求,还望观主慈悲。”

“居士家中何人身患病痛?”

“回观主,在下的内子”

“恐怕要让居士失望了。观中确实并无仙药这样神奇的东西。只不过我道家原本就是修身养性,制药炼丹的,对于医术上略通一二。居士若不嫌弃贫道医术浅薄,不妨和我详述下夫人的病症,或许贫道可以帮忙出点主意也说不定。”

佟飒柯一听观主会医术,又肯帮忙出手,立刻欣喜万分。

“上个月初九,内子到平衍老家探亲。回武城后就开始不思茶饭,人也精神不济,整日昏昏欲睡。一开始还以为是感染风邪,吃了几幅药也不见好转。上月二十的晚上,内子说困乏就睡下了,可这一睡就再未醒来。说来也奇,已经过去二十几日,内子滴水未进,却依然呼吸平稳,面色红晕,就这样沉沉的睡着,求医问诊都束手无策,无奈,仙道神婆也请了几番,丝毫没有起色,都说不像中毒也不像中邪。”

“凡胎肉体,每日必须进食方可存活。尊夫人数十日不吃不喝,却可以安然无恙,贫道的确从未听闻。”

“观主,内子并非安然无恙,而是昏睡不醒,在下也是穷尽了各种办法,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冒昧前来求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观主成全。”

观主没有回答,静静的沉思了一会。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的面容上交织着急切和期盼。

“居士,传言中的不死不老的仙药,墨玉观内并不存在。只不过,世间有此传言,或许跟墨玉观的百年禁地有关。传说,这墨玉山上有一处名为墨玉潭的地方,池中的水便是医治百病的良药。实不相瞒,多年来不时地有像居士一样救治亲人前来求药的,墨玉潭在我墨玉观禁地之处,凡我道观弟子均不得踏入禁地半步,上山求药的居士都是独自前往,可是从未见有人回返。所以,究竟墨玉潭是不是医病良药,一直不得而知。”

观主的这番话,虽然含糊不清,可是听闻有可能就是自己寻找的仙药,佟飒柯自然不会放弃。一番恳切的请求后,观主答应让观里的小道姑给他引路。

小道姑打开了道观后院的山门。一排密林的竹林呈现在眼前,郁郁苍苍的直耸云霄,林间的小路是弯曲着的,像是布好的八卦阵一般。走过这八卦林,佟飒柯听到了像是溪流似的水声,但是却没有发现身边有河。这时小道姑止了步,回转身:

“居士,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往前走便是道观的禁地,蝉翅洞。”

“蝉翅洞?”

“对,就是那个岩洞的名字。这个岩洞里面据说就是墨玉潭的所在,但是这里是禁地,墨玉观的弟子是不许靠近的,所以居士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多谢仙姑,仙姑请回吧。”

谢罢了小道姑,佟飒柯继续向前走去,早晨的山间本来就雾蒙蒙的,这里也许是被唤作禁地后更有几层神秘的色彩,山雾就更浓烈一些,浓的让佟飒柯觉得近处的草地上都似乎飘着一层雾纱。果然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岩洞的入口,佟飒柯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原以为洞里应该是黑乎乎的没有光亮,可是洞中却丝毫没有山间的雾气,而是一片极光闪亮。炫目的光折射在岩洞的每一个角落,岩洞里的岩石就像是用水晶雕琢的,晶莹剔透的闪闪发光。美景震撼了佟飒柯,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初衷,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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