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的日子,李世民一行特地到了李家旧宅庆善宫,也就是大唐皇帝出生的地方。
李世民兴致颇高,与贵戚重臣欢宴庆祝,赋诗助兴,留传于后世的诗篇有
《幸武功庆善宫》:……端扆朝四岳,无为任百司。霜节明秋景,轻冰结水湄。
芸黄遍原隰,禾颖积京畿。共乐还乡宴,欢比大风诗……
但当时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同州刺史尉迟敬德也来赶来赴宴,却见一个“不识时务者”坐在他的上位,很是不服,怒气冲冲对着人家说道,“你有什么功劳,竟然坐在我的上位!”
任城王李道宗坐在尉迟敬德旁边的下位,起身要解释——因为那人是李世民远族的一位长者,特地被安排在那里。
不料脾气火爆的尉迟敬德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反而对他推攘了几下——在旁人看来与殴打无异,目光十分藐视,“你少管闲事!”
李世民见状很是不快,忍不住罢宴而去……
后来他特地告诫尉迟敬德说,“朕见汉高祖诛灭功臣,总觉得不能理解。朕一直想与卿等共保富贵,令子孙不绝。但是,你身为朝廷命官数次犯法,朕才知道韩信等人或许并非冤枉,被诛杀也并非全是高祖之错!”
看到尉迟敬德一副惊惧的表情,语气略微缓和了些,“国家纲纪,唯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得。此话望你自勉,不要等到以后后悔莫及!”
尉迟敬德自然从此以后谨慎了许多,收敛了不少……
冬天临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等人回到了京城,由于一家人长时间没有见面,特地在大安宫为太上皇李渊设宴以尽孝礼。
“都回来就好!”面对皇帝皇后准备的各种美食——当然少不了昭儿特地下厨做的点心——以及服御之物,李渊高兴得合不住嘴——重要的不是什么东西,重要的是儿子儿媳一直惦记着他,很是用心地为他准备各种礼物。
“皇祖父,我有没有长高?”小稚奴更是一回来就兴奋的扑进李渊怀里,现在又躺在祖父怀里兴冲冲地问道。
“长高了,长高了!”看到活泼健康的幼孙,李渊是掩饰不住地开心,拿起筷子把好吃的夹到小稚奴嘴边。
一回来就听到太上皇对留守京师监国的太子承乾赞不绝口,现在又见含饴弄孙的太上皇,世民和昭儿很是欣慰,相视而笑……
其乐融融的宴席夜久才散……
“父皇老了,先回去休息啦!”半醉地李渊乐呵呵地说道。
“陛下,我们将父皇送到殿门口吧!”昭儿搀扶着李渊对世民说到。
“好!”世民也扶着李渊要将他送回寝殿门口。
“不用了啦,不用!几步路就到了!”李渊摆手,“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父皇——”世民坚持。
“看你们回来都健健康康,父皇就很高兴了!”李渊又转向昭儿,“尤其是昭儿,气色不错!”
“那是因为看到父皇身体健康,我们高兴!”
“哈哈!”李渊笑起来,“你们孝顺,父皇都知道!不要兴师动众啦!让承乾送我就行了!”
“父皇、母后,让我送皇祖父回去吧!”承乾谦恭地从母亲手中接过李渊的胳膊。
“也好!”世民和昭儿相视后笑着说道……
“儿子长大了!”看到离开的祖孙二人,身后还有笑声传过来,昭儿叹道。
“确实长大了!”世民也叹道——承乾的个头长高了,再过两年,肯定要赶上自己了,虽然比起年轻时的自己要清瘦一些。此时此景,目送的是自己的父亲与儿子,身为人父的骄傲之情油然而生……但是优秀的儿子似乎与自己有些距离——再也不是从前打仗回家时,那个像箭一样飞奔到自己怀里的小承乾了!
或许儿子长大后都是这样,不像小稚奴什么都咿咿呀呀跟他说——但是,想想年轻时的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父皇对自己又了解多少呢?
腊月的一天,朝堂之上的李世民正与侍臣论安危之本。
中书令温彦博说道,“愿陛下常如贞观初就好了!”
李世民疑惑,“难道朕近来怠慢了政事?”
魏征站了出来,“贞观之初,陛下志在节俭,求谏不倦。近来营缮微多,谏者颇有忤旨,这就是不同!”
想想修缮九成宫,想想丽质的出嫁……老魏你是时时刻刻不忘提醒我呀!李世民击掌大笑,“确有其事!”
这就是李世民的真性情,敢作敢当,洒脱一笑,便将自己的尴尬化为乌有……
凡是逢年过节,请求封禅的人就是首尾相属、绵延不绝,李世民情急之下说道,“我从前有气疾,恐登高增剧,你们不要再说了……”
周围的人一听都哭笑不得,陛下装糊涂的时候就喜欢拿“气疾”挡驾,气疾不是皇后旧治不愈的病症吗?陛下就算您小时候可能得过气疾,也从来没有见您吃药治病啊?
对于过年,年幼的王子公主们自然兴奋异常。贞观七年的正月,对于李治来说,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