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世民镇守长春宫并已恢复官爵的民部尚书刘文静被告谋反……李渊派李纲和萧瑀调查此事!
原来刘文静一直自认才略功勋都在裴寂之上,却位居其下,一直心意不平,在朝中两人也发生过不少龃龉,早有闲隙。有次在家喝醉之际曾经拔刀击柱,发泄不满,“有机会一定要杀了裴寂”,加上他弟弟文起又在家里请巫占星……一个妾室因为无宠心怀忿恨,为了报复丈夫,便添枝加叶告诉了她的兄弟,让他上告!
对于调查,刘文静倒是不加掩饰,“建义之初,我为司马,裴寂为长史,位望略同。现在裴寂贵为仆射,我的官赏却与众人无异。刘某连年随军东西征讨,把老母亲留在长安,都无暇照顾,确实心有不甘!如果醉后有怨言,我也不能保证没有说过!”
李纲和萧瑀听闻此言,便明白刘文静实无造反之意。世民更是为之固请,“当时在太原,是刘文静先定非常之策,才告知裴寂的;只是到了长安,两人任遇悬殊,刘文静才有了觖望,他怎么可能谋反呢?”
但裴寂却说,“刘文静虽然才略盖世,但为人素来粗暴凶险、性情反复,现在天下未定,留之必然是后患!”
李渊向来对裴寂最是亲信,低头思索良久,还是吐出了一个字,“杀!”
任世民再三请求,也没能使李渊改变主意,回到家中,很是沮丧!跟在他身边的人,能力范围之内,他都是特加善待。但现在对于这个当初身在牢狱之中,还能和他高谈阔论高祖、光武之志的忘年交,却是感到无能为力!
“世民,难道人只能结交于失意,而不能同享富贵吗?”昭儿抱着世民轻声问道,也像是自问。
因为晋阳起兵之时,世民曾经说起过,刘文静和裴寂刚认识的时候,裴寂见城上烽火,感慨世道混乱、命运不济,刘文静则笑着说“吾二人相得,何患于卑贱?”而现在两人功成名就,却谁也容不下谁!刘文静那个愚蠢的妾室可能只是想给丈夫制造些麻烦而已,却不想为别人提供了机会,惹来了杀身之祸……
“不知道……”世民因为此事也在想这个问题,抚摸着昭儿的头发说,“你的世民是不会的……”
大牢。
“果然是秦王妃的手艺!”刘文静一边吃喝,一边赞道,“刘文静黄泉路上没有遗憾了!”
“文静,对不起——”世民说不下去,想到当初在太原狱中刘文静责怪他的儿女之情,可是此时秦王所来,只是儿女之情!
“高鸟逝,良弓藏,故不虚也!”刘文静大笑,虽然这笑声深处传来的是悲凉,虽然已年过半百,但倜倘不羁的性情展露无遗,“想不到刘文静富贵始于牢狱,也终于牢狱!”
“令堂及树义、树艺兄弟,世民会代为照顾的!”
“刘文静一生结交豪杰无数,最大的荣幸莫过于与秦王相识!”看到世民的真心诚意,刘文静终于忍不住痛苦流涕……
刘文静、刘文起被杀,藉没其家……
正在朝中对刘武周和宋金刚的事议论纷纷之时,元吉突然回来了!
原来他在太原没人管后,任意嬉闹、放纵游猎、变本加厉,搞得百姓怨声载道,传到长安便被李渊罢了官。但他还是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找个理由去了并州,不想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刘武周的大军进逼并州,他只好带着家眷连夜逃来长安……
李渊对元吉的所作所为很是生气,甚至要加罪辅佐他的人,被大臣李纲等人劝阻才作罢!后来在万贵妃的劝说下,决定为他正式娶个王妃约束一下……
结果元吉在并州娶了隋室一门杨师道的侄女,并要立为王妃。李渊对这个一向骄惯的儿子很是不解——朝中多少名门望族的女儿你不要,怎么偏偏选上这个根本就不在父皇视野范围内的?又了解到这个姑娘美貌贤淑,从小父母双亡,被叔父养大,一定早熟懂事,所以也就同意了!杨师道一家则是受宠若惊,连隋炀帝的公主都是秦王的媵妾,其它年幼的公主们更是充配到了太子府、亲王府,自己这个幼年不幸的侄女真是贵人好命,竟然可以做齐王妃……
从寄居在叔父的孤女到齐王妃,对杨致柔来说可谓一步登天!出嫁之前也有耳闻,这个齐王名声不大好,不过听说他要娶自己的原因——偶然的惊鸿一瞥,一直念念不忘……,心中还是有些高兴:或许他是可以改变的?
只是新婚之夜,喝醉的元吉笑呵呵去吻她的时候,嘴里却呢喃着“昭儿、昭儿……”
昭儿是谁?这个问题便一直萦绕在致柔心头……唉,他本来就已经有了很多女人!或许,时间长了,就会忘记的!元吉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齐王府。
宫里的妃嫔以及太子妃和秦王妃这两个嫂子,致柔是拜见过的,她们恐怕是相约来回访自己的!寒暄过后,一起坐下喝茶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