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是大哥的,昭儿是二哥的,元吉有什么?”元吉心里想着,好像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因为嫉妒和愤愤不平,不由地握紧了拳头。男人天生争强好胜,李家元吉尤其是。所以他一心只看着大哥的、想着二哥的,他永远不会爱上身边的妻子致柔,因为他要的是致柔的美,像长孙昭儿那样的美,而不是致柔……
致柔现在才明白一向只在酒色和厮杀当中寻找快乐的齐王,为什么今天偏偏要拉她出来赏桃花,原来,或许他是想碰巧遇上“二嫂”……
致柔在心里苦笑:自己长得像秦王妃,但终究不是她?时间的错位,让她出现在元吉生命中的时间比较靠后,可是如果她先出现,元吉会爱上她吗?她不知道。不过,倒也觉得无所谓,因为她不爱对自己不好也不坏而且脾气暴躁的元吉。对于丈夫,她有时侯甚至会觉得同情;继而又想,自己甚至连元吉这样默默喜欢着一个人的体会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同情他?
她和元吉说不上好坏,她以为自己能改变他,可是没有!新鲜劲儿过去,元吉还是那个元吉!有时候腻在身边求欢,有时候就整天见不到人,他也不会问问她好不好,反正齐王妃是有人照顾的;她也不会问他怎样,反正齐王府也有的是女人。她是他的正妻,还是什么?她不知道。闲暇的时候,她喜欢去找秦王妃,也许是她们年龄相近,比起大嫂来更容易接近,而且由于从小丧夫寄居于叔舅家的经历也很相似,还有——也许是因为知道丈夫心中的秘密吧,都忍不住想去了解这个女人……
谈起元吉,致柔是总说还好,昭儿则每次都像在说自己的亲弟弟,总是对她说,“好妹妹,元吉是脾气不好,他二哥还不是一样,你要多担待他一些!”接着又笑道,“当然也不能太纵容他!”
怎样算担待,怎样又不算太纵容?致柔总觉得她和元吉隔着些什么,不像二嫂说得那样简单。
偶尔她也会看到秦王,但是她会发现秦王本来是兴高采烈地出现,发现她也在就客气地寒暄一下,进书房去了。那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多余,也就识相地告辞了。听元吉说过后宫妃嫔对秦王不满——高傲、不苟言笑、不把人放在眼里……她眼中的秦王也大抵如此!秦王的赫赫战功和英雄事迹她不关心,只是心里偶尔也会揣测一下,二嫂面前的秦王该是什么样子呢?为什么他们会让大嫂一直津津乐道、羡慕不已?
她也好奇秦王妃对王府其它女人的态度——她知道大嫂对待建成的妾室并不好,甚至会因为争风吃醋闹起来;她对于丈夫其它女人的态度倒是有点无所谓,不闻不问,乐得清闲——虽然秦王妃和秦王是恩恩爱爱,但王府里不仅有前朝公主,秦王从洛阳也带回不少美女,现在府内还有像燕然那样出身名门的才女,以秦王如日中天的身份和地位来看,以后的女人会更多,她真的不在意吗?秦王妃是真心诚意待那些妾室吗?
但是她看到的秦王妃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比以前更成熟了,却也更多了一份淡然……不仅是公主病了,她关心周到;即使一个普通的宫女病了,她也一视同仁,甚至在她去世后,把她的孩子抱来抚养;那个阴世师的女儿都给了正式的名份;洛阳韦氏带了个女儿过来,她也没有厚此薄彼……
她也问过昭儿,“二嫂,你这样做值得吗?”
“一味获取的尽头或许就是一无所有……”昭儿笑着说——为值得的人付出永远是值得的,这后半句却是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的!她知道致柔既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肯定不会理解自己对世民的感情,对元吉肯定不会抱有类似的感情,但她不怪致柔,试问自己:如果不是世民,是否会真的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所以心里充满感激,感激遇到的是世民……
面对桃花肆意绚烂这样的美景,能唤起人们心底的美好,但并不代表它能阻挡所有邪恶的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