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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知是否因为皓月当空,虫鸣花香的缘故,太后似乎心情大好,吃罢晚膳便命人在她那座硕大的水榭“疏香居”摆上糕点蔬果、香茶醇酒,决定留众女眷观景赏月。

太后高兴地牵着商默语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左手边,将皇后等人都冷落了。只是太后的宠爱却让商默语觉得有些尴尬,一时间成为席上的焦点。后宫妃嫔虽然嘴里逢迎地说着称赞的话,可商默语却能够感受到台面下如波涛般汹涌的浓浓敌意。皇后更是恨不得能立刻将她剥皮抽筋,除之而后快。

“默语啊,听骆儿说你擅长歌舞,而且还是国中未曾见识过的。今夜大家兴致盎然,不如舞上一曲让哀家瞧瞧。”太后高兴地如是说,期待地望着她。此情此景,容不得她拒绝。

又是该死的玄骆!商默语心中不悦,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后悔当日在东宫时不该一时兴起地在花园里跳起街舞,让玄骆撞了个正着。她站起身,谦逊地应道:“是,太后。只不过默语所会的不过是乡野粗鄙的舞姿,怕太后您会看着不习惯。”

太后以为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害怕紧张而推脱,于是安慰起来:“无碍,只图瞧个新鲜,你就大胆地跳吧。难道哀家还会因为一支舞便定你的罪不成?”

皇后见到商默语面带难色,暗地里幸灾乐祸起来,盼望着她能够在人前出丑,这样便有机会在太后面前好好地损她一顿,出出胸口憋了好一阵子的恶气。想到这儿,皇后与林歆瑶递交了眼色,两人走上前去,一唱一和。

“太子妃娘娘,既然今晚大家都这么高兴,不如就跳一曲,也好让歆瑶见识见识殿下念念不忘的舞姿。”林歆瑶微笑着劝说,心中却祈愿商默语跳舞时会摔倒在地上,脸面丢得越大越好,太子表哥就能发现这女人难登大雅之堂,到时候只要她表现得出色些,骆表哥就自然会将心思放回她的身上。

商默语还没来得及回答,皇后紧接着歆瑶的话继续说道:“是啊,默语,如此月色良宵,若再配上丝竹歌舞,那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既然如此,”商默语盈盈一行礼,“那默语就却之不恭了。只不过,这身盛装华服不适宜此类舞蹈,待默语先退下去换身衣服再来献舞。”

走在回偏殿换衣服的途中,吉祥好奇地忍不住问:“娘娘,那舞蹈真的很特别吗?奴婢还从未见过娘娘跳舞,今晚运气不错,可以大饱眼福。”

“待你等会看过了再说吧,只怕你会吓得脸红,双手捂面呢。”商默语看了她一眼,取笑地回答。想象着到时候众人可能会有的反应,她的心里不由地忐忑起来:跳舞她倒是不害怕,只是不知跳完以后会不会令太后、皇后盛怒之下直接替太子写休书。

吉祥更加好奇,雀跃地追问:“为什么会令人脸红捂面?难道会是很妖娆的舞姿吗?难怪太子殿下会一睹之后难以忘怀。或许就是为此,太子殿下才破例一定要迎娶娘娘您为妃。”

为何吉祥的话听起来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以色事人的风尘女子?商默语尴尬地笑了笑,含混地说:“总之,你到时候看了便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好啊好啊!”吉祥恨不得朝霞宫立刻出现在面前,早些换了衣服就可以早些一睹主子舞蹈的风采。商默语无声地露出微笑,转念觉得偶尔这样也挺不错,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加快。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商默语一骇,条件反射地想到避让跑开。没想到,对方先开口说起话来。

“皇嫂,怎么没在疏香居,提前退下?是不是皇后又刁难你了?”玄敬关心地询问,双目含情,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商默语,完全不在乎被一旁的吉祥见了是否会将他的心思说出去。

皎洁的月光如薄纱般轻轻披在商默语的身上,与白天相比,夜色下的她宛若落入凡尘的精灵,一双灵动如水的明眸透露出狡黠和智慧的光芒,让人一旦与之对视便无法移开目光。

玄敬的出现,除了让商默语吓了一跳外,还成功地破坏了她的好心情。想起早先他****的告白,默语不着痕迹地向旁退了一步,靠近吉祥。她自认为没有国色天香的绝世容貌,没有********的火辣身材,怎料来到这美女如云的烛龙国皇宫内苑之后,竟然走起桃花运来。不知是福还是祸……

商默语清了清嗓子,疏远但有礼回答起他之前的问题:“本宫不是退席,只是回屋换件衣裳,待会还要为太后她们表演才艺。三皇子要是想闲聊,那就改天吧,本宫现在真的时间紧迫,总不能让众后妃枯等本宫一人。”不等他说话,默语便示意吉祥跟上,两人快步越过面前的玄敬,险些落荒而逃。

玄敬站立在那儿,强制自己不要追上去,眼神中带着淡淡哀伤,望着避他如蛇蝎的商默语越走越远。他骤然捏紧拳头,暗下决心:默语,只需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会让你明白,我才是最合适你的男人。我会比皇兄对你更好,不会让你经历现在所受的这些委屈。

直到确定远离玄敬方才的所在,商默语这才松了一口气。吉祥气喘吁吁地落在她身后数步远的地方,见主子终于放慢了脚步,她连忙挣扎着追上。

“娘娘,您,您可累坏奴婢了。”她不由地抱怨起来,想来宫中这些女主子们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走路比蚂蚁快不了多少。没想到太子妃居然行路如风、箭步如飞,让她这个做下人的都追不上。不过想起,走在前头的太子妃娘娘以前也不过是婢女出身,她心中有一丝酸涩滑过,犹如点墨滴入大海,瞬间就淡得让人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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