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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屠隆

屠隆(1542—1605),字长卿,又字纬真,号赤水、鸿苞居士,鄞县(今浙江宁波市)人。万历五年(1577)进士。官颍上知县,后调青浦,迁礼部郎中。因纵情诗酒,仇家俞显卿借此诬陷,乃罢职。

他曾受知于王世贞,为“末五子”之一。好交游,爱声色,晚年谈空说玄,卖文为生,憔悴而卒。其诗颇有才气,七古奔放酣恣,但失于冗长粗率。其《辞世词》云:“谈何容易,‘一丝不挂’。古人临死,说句大话。”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则说他“晚年一无所遇,为大言以自慰而已”。有《栖真馆集》等。并曾作传奇。

其同乡袁时选挽词云:“风流曾遣俗人猜,几掷千金散草莱。幸舍无鱼人欲去,翟门有雀客空来。雨昏黄犊穿荒冢,月冷青蛾罢舞台。《玉树》、《柘枝》今谱尽,到头《薤露》为谁哀。”亦见其生前放浪而身后凄凉。

出塞

强兵一夜度飞狐①,大雪连营照鹿卢②。

明月五原容射猎③,长城万里不防胡④。

单于塞外输龙马⑤,天子宫中出虎符⑥。

独有流黄机上泪⑦,西风吹不到征夫。

【注释】

①飞狐,县名。因县北有飞狐口(即飞狐关)而得名。明正德二年(1507)筑堡岭上。今河北涞源县。②鹿卢,剑名。因剑柄端作鹿卢(辘轳)形,故名。古乐府《日出东南隅行》:“腰间鹿卢剑,可直千万余。”③五原,汉五原郡之榆柳塞,在今内蒙古五原县境。五原、飞狐都是借喻塞外地区。④长城句,秦筑长城原为防胡。⑤单(chán)于,汉代匈奴君长的称号,这里借喻塞外番人的首领。输,献纳。龙马,传说中的瑞马,这里指骏马。⑥虎符,古代调兵遣将的信物。铜铸,虎形。两句意谓,单于既已献马输诚,天子也出虎符任为将领(或天子自此即不再使用虎符调兵)。⑦流黄,黄色的绢。沈佺期《独不见》:“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说明】

诗写强兵冒雪出塞后,番人输诚归顺,边疆安定,要塞可以射猎。但塞上仍须士兵戍守,这些士兵的妻子却在思念丈夫,又无人知道她们的心事。

作者另有《蓟辽大捷铙歌》云:“大捷归来列校收,葡萄银瓮坐箜篌。酒酣夜出巡边垒,壮士闲眠枕骷髅。”亦王翰《凉州词》“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之意。

江南谣

日落晚天碧,潮来江水浑。

渔灯枫叶下,不觉到柴门。

【说明】

江村日暮,枫叶之下,微觉模糊,赖一星渔灯而引到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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