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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州天灾引变乱,杀奸徒郑侑称王

且说奕歆亥与众兄弟自CD城突围而出,一路向荆州而去,行了半月来到荆州界内。找有荆州兵马拦住,为首将官盘问来意。

奕歆亥将前事一一说明,将官闻知,忙道:“奕将军有所不知,赵州牧大人前番进京面圣,却被打入天牢,而今生死不明。朝廷派了一个叫程潜的上任荆州牧,那程潜是顾硕的爪牙,赵成大人闻知后,也弃官而走。”

奕歆亥大惊,问道:“之前我等家眷起来荆州投奔赵大人,不想却有此事,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将官道:“奕将军莫慌,诸位家眷到时,那程潜还未到,赵成大人知道徐州刺史与奕老将军交往深厚又是儿女亲家,因此派人将诸位家眷送往徐州去了,料来此时早已到了徐州。”

奕歆亥心中稍安,又叹道:“想不到赵大人因我等之事竟陷牢狱,我等当前往救出。”

将官道:“奕将军万万不可,赵成大人已前往洛阳,欲托京中旧友搭救,奕将军且速去徐州与家眷相会吧!切记途中不可表露身份,前番朝廷已下文书要搜捕各位!”

奕歆亥感慨万分,拜谢了那将官,便带众兄弟及随从望徐州去。于路辛苦,且路途遥远,为不惊动守军,众人卸去衣甲,藏好兵械,扮作商旅前行,一路风餐露宿不在话下。于此按下不表。

却说那青州之地,突发水患,全州各郡县均受灾不浅。青州刺史何享上书朝廷进言青州水患肆虐,各郡皆遭灾祸,百姓多背井离乡,请朝廷供给钱粮以作赈灾之用。然奏折被顾硕押下,只道:“偌大个青州,竟无力处理水患?那何享还要朝廷拨予钱粮,难道他不知道现在修这东都洛阳正是需要钱粮的时候吗?朝廷哪有多余的钱粮给他们?”当下乃以吕禄之口吻拟下诏书一封,驳回何享之请,命其自行治理青州水患。

何享接到诏书,心中苦不堪言,道:“青州各郡灾情甚重,百姓流离失所,若是我等可以处理,哪会奏请朝廷?”于是欲再上书,却被青州牧宋隻拦下,宋隻道:“何大人,陛下钧旨以下,为何还要再奏?”

何享心中早已知道,这钧旨哪是神宗吕禄之意,全是顾硕所为,这宋隻正是顾硕之爪牙,便对宋隻道:“宋大人,青州灾情甚重您也知晓,我等无力应对,只有恳请朝廷拨给钱粮,否则民心必然思变!后果不堪设想,下官知道丞相大人最能说服圣上,还望宋大人代下官恳求丞相大人说服圣上,赈灾安民实为头等大事啊!”

宋隻喝道:“何大人好生啰嗦!难道没看到圣上钧旨吗?如今兴修东都洛阳才是大事,这赈灾的事不必再叨扰圣上和丞相大人,何大人自去安排赈灾之事吧!”

何享满心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当下即召州府中一众官员,道:“青州水灾肆虐,朝廷并不拨予钱粮,我等身为百姓父母官,岂能看着百姓背井离乡饿死荒野,如今本官先拿出家中所有钱粮用于赈灾,若不足时,本官自会变卖家当,定要治好青州水患。也请诸位大人能以百姓为重,纷纷捐出钱粮。”当下宋隻一众亲信将何享驳斥一番便甩袖而去,其余官员纷纷表示愿意随何享一齐出钱粮赈灾。

朝廷不拨予钱粮之事传遍各郡,百姓无不愤然,各处官员乡绅,有仁爱者,也都捐出些钱粮接济百姓。

此间寿春郡中有一乡绅,名唤郑侑,此人正值壮年,世居寿春,其祖上留下颇多祖产,家境殷实,是郡中大户。这郑侑自幼专好学些武艺,其父也愿出资财为他寻些师父来,郑侑天资聪颖学得一身好本领,其父母亡故后,便掌管着一家田地财产,他是个豪杰之士,乐善好施,时常广散钱粮资助落难豪杰,救助穷苦百姓,又兼其心性直爽,最见不惯那些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之徒,但凡遇到,必拳脚相加,故而寿春郡中百姓皆爱戴郑侑,各路豪杰多有前往拜会。

当前青州水患甚重,各郡俱个遭灾,寿春灾情较轻,各郡灾民多避难而来。灾民个个流离失所、饥肠辘辘,郑侑哪里见得这些,便将家中钱粮取出散于众人,寿春百姓凡家中有余粮者也均周济灾民,又腾出四处闲置房屋于灾民暂住,灾民无不感恩戴德,跪拜郑侑。

再说其它数郡,灾情甚重,朝廷不接济钱粮,紧靠青州府中几个官员与各郡几个乡绅以钱粮接济,实在是如杯水车薪一般。灾民越发多了,无衣无粮,终有人带头哄抢官府粮仓,一时间无数灾民响应加入其中,青州大乱。

消息传入下邳,何享大惊,对宋隻道:“宋大人,饥民如今哄抢官府粮仓,再不加以应对必酿大祸,下官恳请大人上书一封,请朝廷速速拨予钱粮赈灾。”

宋隻冷哼道:“若是饥民,哪有胆量做得这般事情?依本官看,这些不过是流寇趁机作乱,只须命各郡都尉带兵剿灭即可。”

何享道:“大人万万不可,这些饥民着实是饿得慌了才哄抢官府粮仓,并未做出其它事情,怎能动用官军剿杀?到时只会官逼民反,祸患无穷啊!”

宋隻喝道:“何大人为朝廷命官怎生为那群流寇辩白?不要多说,待本官着人剿灭了他们,看看谁敢反?”当下即命传令兵通传各郡,命各郡都尉凡哄抢官府粮仓者格杀勿论,带官兵剿灭流寇劫匪,彻底肃清匪患。传令兵应诺而去,何享万般无奈,心念俱灰,只将自己关在屋中,不再出来,也不再见客。

各郡都尉接到军令,即率官兵,大肆捕杀哄抢粮仓的饥民,一时间各郡因官兵捕杀者甚众,因缺粮饿死者甚众。各郡都尉多是宋隻提拔的亲信,都是险恶奸诈、贪婪无度之徒,他们借着镇压饥民之机,做尽豪取强夺之事。却说寿春都尉宋触,此人是宋隻之侄,此人无甚本事,拖着宋隻的干系做了寿春都尉之职,是个十足的奸险贪婪之徒,他早就垂涎郑侑家产,想占为己有。此次宋触接到镇压民变之命,大喜过望,心中早有盘算,暗道:“此番正好了了心愿,占了那郑侑的家产!”

当下宋触即调军中官军三五百人,将郑侑庄园团团围住。郑侑早知这宋触不是好人,料定此番他必是要来寻些事端,当下乃命家丁各自整备兵械准备应战,郑侑简单披挂一番,攀上墙头,眼见庄外宋触带着三五百军士围住院门。

郑侑问道:“宋大人,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围我庄园?”

宋触道:“本官奉命缉拿乱党流寇,有人向本官检举,说你郑侑私结乱党,暗助流寇,为祸乡里,本官此次前来,你且出来,与本官同回郡府中对质。”

郑侑笑道:“宋大人所言好生牵强,我寿春郡中哪有流寇乱党?青州各郡水患肆虐,多处流民逃难来这,均被安置得妥妥当当,人人安分守己,郡中历来太平,未生任何变乱之事,大人如何说有流寇乱党?”

宋触怒道:“休得多言,你若不出来,就莫怪本官翻脸无情,打将进去,到时若有死伤,本官也管顾不得。”

郑侑笑道:“你这狗官,是要寻事来的,我若出来,必被你这奸徒所害,也罢!今日反也是反,不反也是反,被你这等狗官逼迫,我焉能不反?”当下郑侑发了声喊,百十个家丁夺门而出,郑侑翻身上马,绰起长枪也杀将出去。

平日间,郑侑常让家丁陪自己演习武艺,走马射箭,因此众家丁都是有本事的人,此时面对眼前官军均无惧色。倒是那些官军,平日吃喝懒散惯了,哪经得真阵仗?被杀得蒙头转向,一触即溃。宋触见状大怒,抽出佩剑,斩了两个欲逃跑的军士,喝道:“退后者死!”众军士无奈,咬紧牙关勉强应战,但这三五百人还是被郑侑那百十个家丁杀得连连后退。宋触见状,又高声道:“众军士奋力向前,擒得贼首者赏钱千两!”此言一出,众军士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向前。郑侑毫无惧色,与马上将手中长枪舞得如游龙戏水一般,连杀十余各军士。

此间事情早被郑家周围百姓与灾民知道,众人皆受过郑侑之恩,如今之际怎能置之不理?于是无论男女老幼均绰起耕作器具前来相助郑侑,官军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千两赏钱,纷纷逃窜,跑得慢的俱被打死。

宋触见状,暗道不好,急忙回马欲走,郑侑早看得分明,纵马赶上,一手抓住其衣带,喊声:“哪里走!”便将其提将过来,向后一甩,跌在地上摔得屁滚尿流,众家丁赶上将其绑了,押到郑侑面前。

郑侑问道:“狗官,我且问你,为何要谋害于我?”

宋触早吓得魂飞魄散,不断磕头道:“好汉饶命!是我不识好歹,妄想占了好汉家产,所以才做的此事,好汉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郑侑笑道:“我素来与世无争,本分做人,尔等狗官却来算计,如今放了你,你就会不再算计于我?这朝廷豢养了你们这些狗官,我们百姓如何安生?今日是你撩起了爷爷的兴致,索性便反了!正好借你这颗狗头来起誓!”说罢一脚将宋触踢翻,遂抽出佩刀,一刀将其人头剁下。

郑侑提出宋触人头,高声道:“当今朝廷无道,我等欲为良民奈何被这些狗官反复逼迫谋害,现我等均被水患侵害,这朝廷不拨一文钱一石粮,做这朝廷的良民,只会流离失所、饿死道旁。今日,我郑侑便在此反了,愿跟随者,日后我等便生死与共,富贵不相忘,不愿跟随者,就此散去,日后绝不牵连。”

郑侑话音刚落,身边人齐齐跪拜,均称愿意跟随,郑侑大喜,即令将青壮男子整编为伍,消息传出,四周乡镇及各处流民纷纷往而归附,聚集万余众,向寿春城杀去。寿春郡守闻郑侑斩宋触而反,从者万余众,仓皇出逃,郑侑遂占了寿春城,城中守军百姓多有归附。郑侑休整兵马数日,即分派兵马进攻小沛、庐江、濮阳、北海等郡,各处守军一触即溃,望风而降。不出一月,青州之地,十有八九皆为郑侑所占。

青州告急文书纷纷被顾硕押下,顾硕暗道:“先前失了凉州和益州,而今青州又有乱党作乱,此事且不可让圣上知道,否则深究起来咱家难逃罪责。”当下便命何享、宋隻与郑侑议和休战,朝廷许以郑侑高官厚禄。郑侑接到求和书信,看毕即撕得粉碎,道:“我郑侑光明磊落,岂可与一众奸党为伍。”当即命各部围攻下邳城。

青州所临之幽州、冀州、徐州因未得朝廷敕令,均不敢擅自出兵援助青州,不出半月,郑侑军即攻破下邳,众军士擒得了何享与宋隻二人。

何享傲气凌然,全然一副慷慨赴死之状,那宋隻却不断磕头求饶。郑侑对宋隻道:“狗官,你托着那顾硕的势力,为恶一方许久了,此番便是你的报应,也让顾硕那阉宦看看,你便是他未来的下场!”当下便命军士将宋隻拖下去斩下头颅,身子剁成肉泥。

何享见状,朗声笑道:“好!杀的好!”

郑侑问道:“何大人何出此言?”

何享道:“青州遭灾,本官上书朝廷请求拨予钱粮赈灾,结果俱被那顾硕押下,拒不拨于青州钱粮,这个宋隻身为地方父母官,却不思量造福一方,反而纵容部下肆意妄为,此番便是报应!杀的好!”说罢何享大笑几声道:“今日本官终于舒了心中一口郁结之气,好不快活!好了!你要杀便杀吧!”

郑侑对何享深深做了一揖,道:“何大人哪里话?郑某怎敢害大人性命?郑某恨的是那些奸党,何大人为官正派,心念百姓,此番青州遭灾,大人变卖家当以接济百姓,您便是百姓真正的父母官。我等既已造反,朝廷必不能容,而今郑某斗胆请何大人做了我们的主公,划青州之地而称王。”

何享道:“本官宁可一死也不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郑侑道:“何大人,若不依从,郑某绝不埋怨,更不会加害大人。只是大人是否想过日后往何处去?青州之变,顾硕一应亲信被杀得干净,大人即使回到那朝廷中,又岂能躲过顾硕的谋害?况且现金朝廷昏暗,天下早已人心涣散,大人何必尽那份愚忠呢?”

何享无言以对,郑侑句句在理,只得悲叹天下之大竟无安神之所。乃拜于郑侑面前道:“若蒙不弃,愿随左右!”

郑侑忙扶起何享,再以主公之位相让,何享坚决不受,众亲随均推郑侑为尊,郑侑乃登主公之位,即划青州之地而称王,国号郑,定都下邳。顾硕闻知此事,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只有忍气吞声,将此事瞒下,不教吕禄知晓。私下调遣几路兵马征讨,均被打得大败而归。顾硕无奈,只得布置重兵防守,以免郑侑兵马进犯。郑侑见朝廷兵马不再来犯,即命各郡齐力治理水患,不出两月水患解除,流民返回乡里,各地兴修重建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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