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义兵败,五万越军或死或降,仅几个残兵逃回,向张李陈三人报知战况。三人闻报大惊,张康问道:“前番不是说大军连连取胜吗?如今为何全军皆没?”
那几个军士不敢隐瞒,即将实情告知张康,并言吕军已趁势进攻越国。张康闻言大怒,道:“这个项义,竟敢瞒报军情!”
陈泰道:“李丞相,如今该如何是好?这三人是我等举荐,如今大败,只恐大王要怪罪下来。”
李旻道:“陈太尉,如今慌张又有何用?”当下乃附于张康耳边道:“王爷需先处置了这几个败兵,我等再从长计议。”
张康理会李旻之意,当下乃喝道:“尔等几个逃兵,分明是临阵脱逃,在本王这找了这般托辞。”当下也不顾那几个败兵如何争辩,即命卫兵将几人拖出处死。
张康即问李旻道:“李丞相可有何妙计?”
李旻道:“此事需报于大王。”
陈泰忙道:“不可!若报于大王,必会被大王怪罪!”
李旻道:“陈太尉端的想得简单,本官是说报于大王,却未讲如何报于大王啊!”
张康道:“想必李丞相是有妙计了,请说来!”
李旻道:“我等需报于大王前方连战连胜,然所占支出需屯兵驻守,现前方兵士不足,战事遇到不顺,请大王再发兵前往便可。”
张康问道:“李丞相还有可以保举的将军?”
李旻道:“如今只能先用那些个与我等作对的人了,那些人倒是多有本事。”
陈泰道:“万一他们此次获胜,得了大王宠信,我等该何处?”
李旻笑道:“陈太尉多虑了,大王只会相信我等言语,若是有了些功劳,还怕被他们占了去?”
恰在此时,有斥候来报,吕国军队进攻迅猛,各处守军难敌其攻势,如今边关大小三十余关隘营寨被吕军攻取大半,若朝廷再不发援兵,边疆危矣。
张康大惊,道:“事不宜迟!我等速速觐见大王!”
张李陈三人急急觐见贾道,贾道见三人形色匆匆,乃问道:“爱卿为何如此慌张?”
张康道:“启禀大王,前方刚刚传来战报。”
贾道闻言,大喜道:“是不是报捷?如今打到了哪里?”
张康被贾道问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李旻见状,急忙接道:“大王英明,前方确是捷报连连,只是我大军每攻取下一处关隘营寨均需驻留兵马,如今前方大军兵马不足,又与吕军僵持不下,故前方恳请大王再调派兵马。”
贾道闻言,道:“前方连连取胜,要兵马粮草辎重,当然要给,以后这些事情你们三人办了就好,不必事事报于本王,只需将捷报传来就好了!但是需要小心提防些那些在外掌了兵权的将官,多安插些可信的人在他们身边,免得他们生出些二心。”
张李陈三人闻言大喜,当下应诺,再拜了贾道一番,便退了出来。
张康大喜,道:“战事大王不再过问,我等也可放心应对了。”
李旻道:“不仅如此,大王要我等防那些将军有二心,如此不是正好?我等只管放心起用那些与我们有隙的人,待打退了吕军,再随便安一个通敌、谋逆等罪处死了便是。”
三人大喜过望,当下陈泰即召建威将军林萧、虎威将军白刚、伏波将军许坦入府中商议。且说这三人都在贾道征服百越之时立过一些战功,这三人互结党羽,曾与张李陈三人相对。但这三人均哪里是张李陈的对手,故而于朝堂之上处处打压,这三人也毫无出头之日。眼前危急之时,张李陈三人才想到他们,命其带兵出征。
林萧得知张李陈三人意图,乃道:“三位大人,国家有用到末将之时,末将岂敢不从?只是出兵之事实非儿戏,战事关乎国家存亡,还望三位大人于朝堂之上事事给予支持。”
张康问道:“林将军所谓何事?”
林萧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若仓促出兵,则粮草难济,往三位大人宽限些出兵时日,待粮草备齐,方才好出兵!”
李旻道:“林将军不必担心粮草辎重之事,前方历来有战事,我等早就备有粮草辎重。林将军只管带兵前去,粮草自然源源送至。”
林萧应诺,陈泰即授林萧为征北元帅,白刚、许坦为副,率兵五万奔赴前线。
林萧率军出了都城,一路向北方赶去,却有白刚道:“元帅,朝中那三贼说项义在前线连连获胜,可是末将听闻前番项义被打得大败,全军覆没,自己也死在乱军之中,那吕军已攻破了我边疆大半关隘营寨。”
许坦道:“末将也有所耳闻,是不是那三贼在迷惑大王?”
林萧道:“二位将军莫要多言,岂可轻信传言,再说,若真的是如传言那般,我等也要奋力血战,将吕军打回去。”
白刚道:“元帅,这三贼迷惑大王,祸乱朝纲,我等即使是打退吕军,又岂会有尺寸之功?”
林萧道:“我等是军人,只知保卫家国,何必在乎那些虚名功利?”
正说话间,忽有斥候来报,前方有一彪吕军正赶来。林萧大惊,道:“何以吕军竟至此地?莫不是边疆尽失?”当下即令各部列阵,并火速占领两边山上高地。
却说对面赶来的吕军不是别人正是游击营骑兵,此番奕歆亥率领天策军一路攻克越国边境数十处大小关隘营寨,如今正一路向越国腹地挺近,游击营身兼刺探军情之职,此番王辽正率两千游击营骑兵在前探路,天策军大军随后即至。王辽部众行至越军前数里处停下,王辽独自打马上前,高声道:“越国来的不知死活的兵将,端的是活得不耐烦了?还要开试试爷爷们的刀快不快吗?”
林萧道:“来者莫要口出狂言,尔等犯我疆土,岂是仁义之举?若识相的,速速退去,免受刀戟之苦。”
王辽笑道:“你是被越王从山上请来的吗?竟毫不知世事?是尔等劫掠我疆土,又出兵来犯在先,怎能说是我等兴不义之师呢?”
林萧闻此,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恼羞成怒道:“何人前去擒拿这厮?”林萧此言刚出,早有白刚绰起大刀,喝道:“贼将休要张狂,我来取你性命!”言罢纵马向前。
王辽冷笑一声,打马向前接住白刚。白刚眼见王辽行近,举起大刀劈下,王辽不慌不忙,举手中钩镰枪架开,白刚使出全力,不料王辽力道更猛,这一下震得白刚双手酸麻,大刀险些脱手,须臾间也不及多想,收回刀来又向王辽拦腰横劈过去,王辽又是用钩镰枪架开,这一下白刚身子后仰,手中大刀也荡开了,白刚大惊,忙双手运劲,将大刀牢牢抓住,才没有脱手,白刚上半个身子都被震得酸麻。
王辽笑道:“我到你有几分本事,原来这般不济,我还未出招呢,别走神了!”说罢挺起手中钩镰枪直向白刚搠去,这一下来得极快,白刚大惊,未即多想,只得侧身躲过,王辽将钩镰枪一转,将那枪上的钩镰对着白刚,直接拉将回来,白刚忙俯于鞍上,王辽的钩镰枪将白刚头盔带下,白刚惊出一身冷汗,还未回过神,王辽已一枪打下,正中白刚后心,白刚滚干喉咙泛甜,吐出一口血来,王辽又将钩镰枪一转,钩镰刺穿了白刚胸甲,刺入其肋下,白刚一声闷哼,欲挣扎时,王辽之将枪往回一带,白刚立时被割破了肚腹,翻身下马。白刚血流满地,倒地不起,王辽照准其喉咙便是一枪,结果了性命。王辽笑道:“还有哪个敢来与我交战?”
越军阵中大惊,眼见王辽数招便杀了大将,哪个还敢再上前交战。林萧既惊且怒,但论单打独斗,军中无人是王辽对手,乃下令许坦率前军向前掩杀,要以众击寡,谅王辽再有本事也无法逃脱。
王辽眼见越军启动前军掩杀,也不恋战,即令本部军士后撤,越军前军见王辽后撤,哪里肯放他走,紧紧追赶,奈何王辽本部游击营骑兵马快,越军哪能轻易追上,反倒是王辽本部跑上一段,见与越军离得较远,便已弩箭射之,伤其一阵,许坦都王辽撩的怒火中烧,不管林萧中军是否跟上,只管带本部军士一路猛追。追了一阵,却见前方烟尘四起,许坦还未看清是何事,便已被一彪骑兵冲撞入本阵中。
原来王辽在大军前部刺探军情,眼见越军前军一路追击,便一直将其引至大军前方,奕歆亥见王辽引了许多越军前来,即命龙骧营与虎贲营出击。
龙骧营冲入许坦阵中,越军登时大乱,许坦暗叫不好,竟一时大意中了奸计,急忙回马命全军后撤,可是部众早被龙骧营冲得七零八落,士兵死伤甚重,四散逃窜,哪里听得将令?此时虎贲营赶上,将慌乱逃窜的越军围住厮杀,许坦深陷重围,拼死交战,妄图杀出一条血路,却被刘重拦下,许坦本事本不及刘重,且又深陷重围,心神俱乱,不出数合,便被刘重一刀斩于马下,其本部兵马死伤过半,余者皆降。
恰此时林萧赶到,见许坦及其本部兵马折于吕军阵中,心中连连叫苦,方一交战,即折两员大将,兵士死伤甚众,此战该如何?
奕歆亥命全军扎定阵脚,林萧见吕军军容肃整,好不微分,心中已是明了,知道自己绝难取胜了,眼前的境地战也不是,退更不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策军中,杨承问奕歆亥道:“歆亥,越军在前方结下阵势,看来是要与我一战,我等这边杀出去吧!”
奕歆亥道:“对面越军阵容整齐,那带兵的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我等若直接冲杀过去,恐怕捞不到太多好处,如今且命各部结阵向前,龙骧营最前,神鸢营次之,机关营其三,玄武营杂行其间,虎贲营、游击营、中军营紧随其后,大军统一行进,每行五步,全军暂停,神鸢营与机关营即向越军阵中投射箭矢,其后复先前五步,再投射箭矢,若越军投射箭矢,则玄武营以盾阵遮掩。若越军先前冲杀或后退,则龙骧营先出,虎贲营次之。”
众将得令,当下结下阵势。对面越军兵将哪里识得,只是看得目瞪口呆。须臾间天策军阵势已成,中军传令大鼓响起,每响一声,众军即呼喝一声向前一步,越军见此,不禁心生寒意,天策军行了五步,中军雨点鼓响了一阵,神鸢营即来开强弩,机关营架起弩车,箭矢纷纷射向越军阵中,越军躲闪不及,死伤大片,林萧即命军士以盾牌遮掩,慢慢向后退去。
天策军见越军慢慢后移,中军大鼓稍快,全军前进亦快,行了五步,又是一阵箭雨。越军军士虽有盾牌遮掩,然其未操练盾阵,故越军盾牌遮了前面露了后面,一阵箭雨,又死伤大片。林萧大怒,即命军中弓弩手还击,然天策军盾阵严实,越军箭矢根本伤不到人。
如此,天策军阵势步步紧逼,越军步步后退。经过天策军五六此箭阵后,越军兵士哪有胆量再战,不识是谁高呼一声“快走!”众军纷纷丢盔弃甲逃去,林萧高声怒喝,命众军严守阵势,奈何越军早已溃不成军。此时天策军中军将大鼓连连擂响,玄武营、神鸢营及机关营向两旁散开,龙骧营似离弦之箭奔驰而出,直冲向越军,虎贲营、游击营、中军营骑兵紧随其后。
林萧眼见对面吕军冲杀而来,叹道:“此战败局已定。”心中又想,贾道被张李陈三贼迷惑,独揽朝政,自己向来与三贼有隙,如今兵败,回去必被三贼所辱,不如索性战死在此,也可留个英名于世。思量已定,当下也不顾越军四散逃窜,挺起手中长枪,单骑而出,迎向龙骧营骑兵,才一相交,早被撞下马去,被践踏而死。天策军一路掩杀过去,越军死伤不计其数,乞降声响遍四处,仅有少数残兵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