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茵是他的朋友,他也许会欣赏甚至引为知己。
可是她不是。她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太多了。她们出身或高或低,样貌或美或丑。可是这种女人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她们生来就带着侵略性,不停地往上,再往上。她们将人生定义成战胜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征服一个又一个难关或者男人……
她们自以为是的爱情或者感情,其实只是对得到自己胜利果实的一种施舍而已。她们从人生意义上是成功的,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她们都是冷血的。
唯有如苏沫那样的女人,他始终不明白。
明明柔弱得一根指头就可以令她倒地不起,可是偏偏她有一种魔力,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一定一败涂地的时候,她又悄然站起来,炫目出耀眼的美丽……
这样的她,是他的!
无论是身边乖巧柔顺的苏沫,还是在台上风情万种,神秘高贵的模特苏沫!
林楚生好看的唇一勾,冷然越过徐茵的身边,带起一股清冷的风,悦耳的嗓音不急不缓传来:“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晚宴结束,但是在酒店别墅的偌大会议室里面却是不一样的紧张氛围。
在偌大的投影墙上播放着先前录下来的监控视频。在场有不少人。分别是,周薇、江霄天、苏沫、林楚乔,还有酒店负责人、楼上贵宾片区的值班经理,而一旁则是穿着制服从警局闻讯赶来周科长。
在会议圆桌旁还站着两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样子十分精明的男人。他们是保险公司第一时间派出来的人员。
周薇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而且她做事一向稳妥。她为这一次珠宝展投保了不少钱。这不,就算这套红宝石首饰失窃了,她也可以将损失降低到了最低点。
这是一起价值千万,涉及到A市不少有头有脸人物珠宝失窃案件。所以在场的每一个都紧张万分。
苏沫已经换下了礼服,穿上普通的羊毛衣和牛仔裤。一头长发干净梳起,只是因为事情比较急,所以没来得及卸妆,仅仅是摘去了假睫毛就被酒店别墅有关人员请到了这里。
当然作为物证,她所有随身物品都交给了周科长派来的探员仔仔细细检查着。
她坐在周薇身边,眉尖颦起,忧虑弥漫眉间,为她楚楚动人的脸上多添了几分令人难以转移的柔光。江霄天坐在她身边,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的监控视频,努力回忆着。
他是亲眼见过苏沫摘下红宝石首饰,然后他就追出去了。在他离开那房间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看见有个人影在门廊边一闪就不见了。当时他着急追苏沫就没注意回头再看一眼,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误,他没带上房门,也就导致了红宝石首饰失窃。
终于,沉闷的监控视频看完。
周科长从笔记本上抬起头。他示意众人记事本上的几个人名:“这就是从周女士拿出红宝石首饰到发现失窃时进出这个走廊和有可能进入这房间的人名。到时候顺藤摸瓜就可以抓住是谁偷了这红宝石首饰。”
两位保险公司的人员上前,郑重地给周科长的记事本上写着的人名拍照。实际上就算周科长不写出这些人名,他们也会将实时监控拷贝一份拿回去反复研究,找出进出这地方每个人的资料和背景。
因为这可是千万级的顶级珠宝。如果真的失窃了,他们所在的保险公司就要赔付数额巨大的一笔保险金。也可以说,等于周薇的这一次损失将由他们保险公司埋单。
所以保险公司派出的是最精干最得力的探员。别小看这些受雇于保险公司的探员,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是有各种不为人知的过去和背景,有的甚至是从美国间.谍机构退役的人员。
他们这类人平时在保险公司中看似最闲最无所事事,可是每当保险公司高级VIP客户发生事故或者投保的东西失窃,损毁。就是他们的用武之地。他们要判断出失窃或者损毁的东西是不可抗力或者是人为故意,是不是存在骗保行为等等,如果失窃了,是不是可以通过某些渠道找回失物,将公司的损失降到了最低点……
这里面的学问深得很,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他们上来拍照,无非也就是告诉所有的人。他们会郑重跟进这一起珠宝失窃案。
在座的每个人都有些沉默。因为能上楼VIP休息室的人非富即贵,排查起来十分棘手。
坐得远远的林楚乔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开口说一句,但是这时他托着下颌,慢慢开口:“周科长,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上面有四个人的名单可以划去了。”
“谁?”周科长问。
林楚乔扬起精致的眉,看向对面:“江伯母,江总,他们两人就不用说了。珠宝是他们家的,他们资产雄厚,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一两千万的区区一套珠宝演一场戏,不是吗?”
他笑得懒洋洋的,却有别样的意味在里头。
江霄天冷然如刀的目光扫过林楚乔那张英俊却玩世不恭的俊脸。
林楚乔分析得很对,可是明明一番好话怎么由他嘴巴里面说出来就是那么不中听呢?知道的会想到这是林楚乔一贯半讥讽半认真的作风,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他们母子两人贪财骗保把珠宝藏了起来。
江霄天冷笑一声,双手十指交叉,转椅转向林楚乔,似笑非笑:“多谢林二少为我们母子两人的‘澄清’。这么说,林二少说的另外两人,就是指林二少自己还有林大少了?”
刚才视频上林楚生的身影也在其中。而男士VIP休息室就在隔壁两间。
林楚乔露出招牌万人迷的笑容,笑得人畜无害:“不敢当!不敢当!我大哥我可不敢保。以事实说话,我指的另外两人是我和沫沫。第一,沫沫是我旗下公司的模特。这一次事件她也有责任,所以相应的我也要承担珠宝失窃的责任。所以珠宝被偷了我和她名誉上和利益上都有损失。第二点,我在珠宝失窃这条时间线之前我就已经离开了,我没有作案时间,至于沫沫,在座的人都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江霄天冷冷看了他一眼,回头对周科长说:“这点我也同意。沫沫不会这么傻去偷本该由她保管和佩戴的珠宝。”
一旁的周薇也慢慢说:“沫沫是不会偷的。相信周科长也知道,她的名下就有五亿美金的基金。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对她一点都没好处的事?”
周科长想起之前局里发生过的一些事和一些传闻,不由多看了苏沫一眼。
苏沫安安静静坐着,整洁素白的面上娇弱美丽。这样如女神一样的女人又有这么厚的家底,的确嫌疑最轻。
他点了点头:“好吧。我也同意。”
他说着动手把四人的名字从记事本上划去。江霄天看着周科长身后保险公司派来的两位长相斯文但是却绝对精明干练的探员。他们在周科长说同意后却纹丝未动。
看来这第三方才不管什么谁的嫌疑最小。他们以保险公司的立场早就把在座有关的人看成嫌疑,不找到珠宝的最后一刻,他们在座有关人员的是不可能洗清自己的嫌疑的。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默窒息的气氛。
这起珠宝失窃案并不好破,因为这摄像头刚好在宴会开始时有维修过,当时因为线路问题挪了一点位置,就那么一点位置就在那给苏沫试戴珠宝的门口形成了一个死角。
虽然它能忠诚地记录下每个经过的人,但是却无法记录到底谁做了什么事,或者是谁真的进出了那个房间。只能靠推断,猜测。
这也就是这起案件最棘手的所在。
江霄天见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疲惫。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声音沉稳:“各位,我相信偷珠宝的贼一定不会逃的。不论是她还是他最后都会现形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大家也包括我,努力回想下谁最可疑。有线索的话江某一定会重谢!”
所有的人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大家干坐着也不是办法,重要的是回去努力查查视频上谁最可疑。这可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在座的寒暄了一下就各自告别了。林楚乔为苏沫披上自己的西装,一起走出酒店别墅。
早就有司机把车子开来,等候许久。
林楚乔回头看了一眼掩映下绚丽夜景灯下的酒店别墅,冷哼了一声:“真是倒霉!碰上了这种事。”
苏沫若有所失:“如果我当时不是这么冲动就好了。珠宝跟着我,也许就不会被偷。”
林楚乔见她白皙的脸上满是愧疚,安慰:“别担心,一定会找回来的。有胆子偷的人不一定有这个运气能销赃。要知道这套顶级红宝石首饰可是扎手得很。没有门路是绝对没办法脱手的。”
“林二少说得对。没有门路的人是绝对没有办法脱手这套首饰。而且就算那个贼有办法脱手,周科长还有那保险公司的两个探员也会在线人处放下消息,一有消息就能抓到偷珠宝的贼。”两人身后传来江霄天沉稳的声音。
苏沫与林楚乔回头。只见江霄天挽着他的妈妈走来。
在这夜色下,母子两人眉眼十分相似。苏沫想起刚才他们当众努力证明她的清白,不由心头暖暖的。
她迎上前:“江伯母,要回去了吗?”
周薇忙了一天又发生了这件,疲惫再也掩饰不住:“是啊。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
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江霄天见自己的母亲真的累了,眼里流露出为人子的心疼。他伸手体贴地捏了捏母亲僵硬的肩膀,温声说:“妈妈就不要管了。也就一套首饰而已。再说还有保险呢。”
周薇对儿子的孝敬十分受用,笑了笑:“好。我不管了。你去操心吧。就是觉得一天没找到那个贼,心里一天就不舒坦。”
江霄天知道母亲好强的个性,安慰:“会找到的。妈妈,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周薇看了他一眼,忽然拉住苏沫:“好了,我知道了。沫沫,伯母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