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他,而是她。
原来,是女子。
终于明白主上为了什么,这样做。
“你,恨我吗?”
听着这个抱着自己的女子,白茜心里的恨和仇,却化为乌有,恨她,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恨你,你愿意被我杀死吗?”苦笑的问,眼眸里带着泪光,她爱的人,竟是一个女子,这是多么的可笑,可是,她的心里,为何,剩下的却不是恨?
“好。”许久,芙离的声音带着疼惜,缓缓地传来。白茜的嘴角,终于微微的,缓缓地笑了起来。
她,爱的,还是这个人,只是,恰巧,这个人,是个女人而已。
为白茜上好药,轻柔的为她换好衣服,爱怜的将她的发丝舒拢到一侧,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悠悠的看着她,“如果杀了我,可以让你不再这么痛苦,那你,杀了我吧。”
“离少,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白茜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然而……
芙离的眼眸更是平静无波,只是那眼眸里又对着她的一丝丝歉意和疼惜,芙离将匕首放在白茜的手上,“你若杀了我,可以解脱,就杀了我,若是你不愿意杀了我,就和我走,我,是断然不会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受这些折磨。”
你的眼神为什么可以如此的坚定,你明明,应该是在暗中嘲笑我爱上的是一个女子,你明明应该是衣服高傲的离去的样子,可是,白茜在她的眼中找不到一丝丝的狡诈,找不到一厘虚情假意,那么坚定,坚定到,她手里的匕首落在她的脖颈间,仍是平静的带着歉然的看着她。
“你走吧。”手中的匕首还是颓然掉下。白茜的脸灰暗的,浅浅的悲凉的笑容,无力的靠在芙离的怀里,“我不可以走……我……”
“商靳云那里,我会交代好的,你不用担心。”芙离的声音,并不大声,却惊得白茜的身体僵硬如冰。
“他是你们真正的主人吧。”芙离叹了口气,怀里的这个女子,之所以会落入如此天地,定是和她有关,所有的细节,连接着刚刚商靳云的笑容,她不傻,到了这个时候,还是看不透,又或者,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但是,若不是看到了白茜受到如此的伤害,她只会做一只缩头乌龟,继续假装不知道。“你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会和他说好,只要你愿意随我走。”
“他不会同意……”白茜的笑是那么的凄惨,她如何不想随她离开,虽然她是个女子,但是,她已经不会再爱谁了,她,没有那个资格,而且,她的爹娘,还在他的手里啊……如何能走?
“我,不过是他的一粒棋子还是弃子……我终生只能忍受这样的折磨……我不想让爹娘他们受伤害,所以,我如何,都好。”
“我会让他同意,并且,放过你的家人。”
芙离坚定的看着白茜,“你愿意嫁给我离少吗?”
芙离说的是离少,聪明如白茜,不会不懂。
“我虽然无法给你幸福,但是我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骑着高头大马,抬着八抬大轿来娶你,你虽然无法得到我对你的爱情,可是,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我会买下一个安静的宅子,给你一个平淡的生活,一个平凡的家,你的父母可以和你同住,我会用岳丈岳母之礼待你父母双亲,虽是我的妻,但是,如果将来你遇见你爱的男子,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会放你走。如此这般,茜儿,你是否,接受我离少的求婚?”
生平第一次,向一个女子如此这般求婚,但是,这是她欠她的。
这么美丽而淡漠的女子,若不是遇到她,她不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清白,虽不是她一手破坏的,但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的清白之身被那般践踏在那些男人的脚下,人虽未死,却宛如枯木,若是不知道,她不会在意一个无关人等的生死,只是,她如今知道了,她就有她责任,对她负责。
白茜怔在那里,说不出拒绝,也应不下来,她的眼中,有泪在徘徊,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子,但是,这一刻,被一个女人求婚,她却没有一丝的厌恶,这个曾经被自己爱过的女子,许下的,是这个世上,她最想要的承诺,那般美好,充满了诱惑。
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隐约传来的琴声,悠然而带着几分的哀愁,然而是那么淡的哀愁之乐,却有让人心中凭生了几分的淡然来。
白茜的耳边只能听着芙离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说着,“我知道,一时间,你可能难以接受,你知道了吧,我是个女人,但是,我并不是在玩弄你,我很明白我在做什么,我并不是在为因为我而给你造成的伤害弥补什么,因为,我做的这些什么都弥补不了,伤害一旦创下,便再也无法挽回,我知道,所以,我不请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要疼惜你。”
只是,想要疼惜如此一个坚忍的女子。
琴声依旧,然而,能听到的却似乎只有芙离一人,那琴声,似乎带着一丝的不信任,却又像是在期待芙离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若是你愿意,三日后,我会抬着八抬大轿来娶你。若是你不愿意,我会和商靳云说明白,许你三千银两,放你走。”
芙离缓缓的站起来,银白色的发丝,映衬着柔光似水的温柔的眼眸,白茜抬起头来,看着芙离,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只是为了,想要疼惜她,若是她不愿,她定不强迫。
是谁在抚琴?芙离淡淡的笑着,拥有如此般的琴力,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她的琴,可见此人的造诣是如何,然而,在这个青楼藏着这样的人物,想来商靳云不为人知的一面,似乎,越来越多了……
“我……”
“愿意。”
琴声逐渐柔和,甚至,好似还带着几分的欣慰……
芙离的嘴角,终于挽起温柔的笑容,俯身,弯下腰抱起来白茜,芙离的身高比白茜要高一些,白茜的身子非常的轻,虽然芙离抱起来有点点的费劲 ,但是,还是镇定自若的将穿戴好的白茜抱起,在白茜疑惑而迟疑的神色中,淡然一笑,“我的妻子,住的地方,自然不是这里。”
白茜的嘴角,终于,还是挽起了一丝薄薄的笑,埋头在芙离的脖颈间,轻笑,“你,果然是个妖孽,离少,你这样的温柔还是莫要再对女子如此这般了,否则,你要负责的人,可不只是奴家一个人了。”
芙离的额头滴下一滴冷汗,不过是刚刚出了房间,白茜却不复在房间里的样子,好似一个找到了如意郎君的女子,一举手投足都带着说不尽的风韵。
只是,如此这般,才显得她离少是如此温柔的男人。
所有人看着芙离抱着白茜出来都是一怔愣,包括花溪楼的那些女子,都是一脸怔然的表情。
芙离抱着白茜直直的往上走,边走边问:“我记得商靳云花大价钱请了那个叫姬……对了姬倾衣回来,她的房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