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前天是你的18岁生日对吗?你实在是太见外了,居然瞒着我们大家。要不是你司阿姨昨天无意中翻看你们报名时填的履历表,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呢!”司天奇叔虽在埋怨夏晚露,脸上却带着慈爱的微笑。
夏晚露当然不可能忘掉自己的生日,只是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而已。
因为过生日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奢侈,能节省的钱全被她存了起来,吃得饱穿得暖,有学可上她就万分感激了,哪里还想着什么生日?
其实前天,夏天豪送过她生日礼物。那是一条在地摊上买的手链,虽然便宜,却被她当宝贝一样开心的收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司天奇叔他们会主动为她庆祝生日。一时之间,感动的无以复加。
“18岁的生日有着特殊的含义,那说明你已经长大,人生也随之进入另一个阶段。”
司阿姨一边仔细地插着蜡烛,一边温柔地说:“夏晚露,希望你能一直坚强下去,只要有我们在,你的生日就不会过得孤独。”
小小的手工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当蜡烛燃起时,夏晚露狭长的黑眸在烛徐暗的照耀下,闪动着宛如碎钻的璀璨徐暗芒。
她轻轻闭上眼,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然后,她在大家真挚而欢乐的祝福歌声中吹熄了蜡烛。
她祈祷,所有的好心人都能幸福一生。她祈祷,过去的会永远过去,而18岁后的人生,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之后的气氛一直是热烈而融洽的,呃,勉强称得上融洽。因为不胜酒力的明明兴奋过头地揽过腼腆的夏天豪,敲着酒杯大唱流行歌曲。
不甘示弱的司羽削尖了脑袋硬往两人中间挤,一张小脸被蹂躏的变了形,却硬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明明,我跟你讲个典故如何?名字就叫‘老牛吃嫩草,万万要不得’!”
静静晃着一头蓬松的火红乱发,扯着尖细的嗓门叫嚷着:“看看!看看!一桌子7个人就两个带把的!严重比例失调嘛!小司羽,让姐姐们吃吃小东的嫩豆腐有什么关系嘛?!”
说着就势要去搂早已坐立不安的夏天豪。
这样一来,司羽就更忙了。她使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如护犊的母鸡般左右招架,三个人疯得不亦乐乎,苦坏了夹在她们中间的夏天豪。
司天奇叔两口子笑眯眯地任由他们胡闹,夏晚露好笑而无奈地摇着头,也索性装起傻,无视夏天豪投来的求救视线。
“对了!”司天奇叔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打断了大家的嬉闹。眉开眼笑地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过几天,有个明星要来我们店拍写真哦!”
“咦?”明明马上醒了酒,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天奇叔那张得意洋洋的胖脸。
“真的假的?”静静一脸怀疑地斜瞟着他,“还真没听说过有人会在餐馆里拍写真。”
“当然是真的!”遭到质疑的司天奇叔忙急着为自己的面子辩解,“什么样的创意没有?别人的心思咱们怎么猜得懂呢!你们不知道有多少家店铺都在抢这个机会!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你们想想,一来可以借助媒体宣传我们的小店。二来,还可以得到一笔场地费,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切!”静喝口啤酒,满是不屑地说:“我知道是谁,不就是蓝燕么!”
“蓝燕不过是个靠******片走红的新人,你还真当什么大明星!你想达到什么效果?该不会让人家一边忙着‘嘿咻’,一边想着司天奇的什么什么菜有多么多么美味吧?”
遭到抢白的司天奇叔尴尬地咳嗽两声,便转移了话题,“的生活节奏真是越来越快了,生活压力也越来越让人吃不消。总之,那之前把店里打扫干净还是必要的。对了,说起来那些每月都会来收取保护费的家伙怎么都不露面了?”
司阿姨也点点头,接口道:“对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大概,从小露他们搬来住开始就没再见过他们吧?”
司天奇叔顿时满脸得意地说:“我就说嘛,小露姐弟俩是我们小店的福星。老婆,明天咱们抽空去关帝庙拜拜,让他老人家保佑好运会一直降临。”
司阿姨满脸微笑的答应了。夏晚露却不由心中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闹到很晚大家才散去。明明和静结伴回了家,夏天豪也先回楼上洗刷。
夏晚露留在最后帮司阿姨收拾妥当才出了小店。她猛然想起司天奇叔的话,便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现在是晚上11:30,周围的店铺大部分已经关了门,路灯下的狭窄街道显得很是萧条。她稍微松了口气,在心里笑自己多心。
这时,司羽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将一小包用手帕包的小点心塞进了她的手里,小声地说:“姐姐,把这个给夏天豪,让他明天上学带着吃。”
夏晚露还未回话,司羽便抢先说:“一家人不用客气。”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紧接着,店里传来司天奇叔佯装生气的声音:“司羽!你还不去睡觉!又在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夏晚露轻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楼。
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徐暗答应了给他们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就应该不会再派人来监视她的生活。
当初,她只接受了徐暗对于学籍和户口安置的帮助,而拒绝了诸如为他们买套房子并支付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的要求。如果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生存,那么所谓的放手就没有任何意义,藕断丝连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因此,那张金卡也被她放进了首饰盒锁在了抽屉里。
那个小首饰盒里,放着她所有值得回忆的东西。
小时候的几张照片,周岁时奶奶买给她的小银锁,爷爷按照山东当地的习俗用桃木给她刻的辟邪小五件。
除了那张金卡外,里面还有那片肖蒙为她挑选的金叶子。
现在这所有一切都被她锁在了抽屉里,很少再去翻看。因为徐暗告诉她,肖蒙整理过她的东西。
她没有勇气去碰触,仿佛每一样握在手里都会传来肖蒙炽热的温度,那温度会让她深锁在心底的痛冲破枷锁,然后四处逃窜。
刚到横滨时,夏晚露曾给徐暗打过一个电话,询问微微的情况。
徐暗说: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不用担心。
于是,夏晚露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欣慰地说:太好了,希望她能尽快康复。
然后徐暗又说:袭击你们的人并不是莫氏,自从伤了莫凌天,莫氏的气焰收敛了很多。即使他们想报复也不会挑在这种敏感时期动手。
一定要查出对方是谁,不徐暗因为他们是个定时炸弹般的隐患,更是因为,以那个人有仇必报的性格,绝不会轻饶了对方。
听到这里,夏晚露便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给予的帮助,如果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徐暗立刻阻止了她: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被莫凌天绑架时,有没有发现莫氏周围出现过什么奇怪的角色?
夏晚露回想片刻,便说: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叫方言。
听到这,徐暗马上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方言?怎么可能?
夏晚露问他:怎么了?
徐暗沉默半响,才说:原来是他回来了,这样一切就水落石出了。那些袭击你们的人是他指派的。
虽然吃惊,但夏晚露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因为她认定那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于是她说:我还有事,那么再见吧。
徐暗再次叫住了她,犹豫片刻,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夏晚露,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必须让你知道。哀大莫于心死,没有了你,少爷迟早会疯狂,你根本不了解他的可怕,黑帮注定将会有场大动荡!我要提醒你,小心一点。即使你不愿意卷入这场纷争,也不能保证你不会被波及,毕竟莫氏曾经利用过你!
黑帮注定将会有场大动荡,这句话就像被针扎在了夏晚露心上,让她一直惴惴不安。
她没有想到,两天后,这场动荡就拉开了帷幕的一角。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人生早已被命运之线与某些人连在了一起,就算她逃得再远,也会有千丝万缕的牵连。
那天早晨,夏晚露像往常一样去上课,刚下楼便遇到出来拿报纸的司天奇叔。彼此打了个招呼便去各忙各的。司天奇叔边向店里走,边习惯性地翻开报纸的头版。
“咦?大新闻哎!肖财团的肖昭遇害,尸体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司天奇叔几乎是反射性地大呼出声。
正在推自行车的夏晚露忙放下车子,赶过里拿起报纸。果然,整整一个版面全是关于此事的报道。
“该不会是图财害命吧?有钱人活得提心吊胆也没意思,倒不如我们小老百姓虽然没钱却过得舒坦。”
司天奇完全没有注意到夏晚露变了脸色。
他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听说肖财团的背后其实是个大帮派呢!说不定他的死与黑帮争斗有关。那些人的手段可是相当残忍的,这个人死之前一定受了很多虐待,啧啧……真惨!”
夏晚露深深地皱起秀眉。肖昭竟然死了?报上写,肖财团的肖蒙社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整个肖财团并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恐吓和威胁,对方极有可能是肖昭本人的仇家,与财团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