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前,一堆明火正在熊熊燃烧,有两个人围着火堆在烧烤,火堆上架一支带刺长枪,刺刀那部分串着几块肉,池凌云从肉的形状判断,应该是兔子的肉。另外一个人从仓库离走过去,递给他们每人一瓶啤酒。三人就烟酒肉开始吃喝了,嘴里说些无关重要的段子,偶尔还发声大笑,似乎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池凌云在仓库的侧面后方,刚好能把空地上的火堆和三个人看到,另外的人不知道在哪里,他不敢贸然就溜进仓库,便先在草丛里躲着。
空地上的三人操着一口乡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而且从他们的交谈看来,他们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谈话的声音时大时小,丝毫不受时间和其他因素影响。池凌云看到这情况,估计另外的几个人正在休息,因为这样的生活他以前在部队体验过,至于当时在执行什么任务就先忽略了。
池凌云悄无声息地溜到仓库后面去,确定这简陋的仓库没有任何高科技监视设备后,找了个最容易上楼的点,艰难地开始往上爬,主要困难的地方在于这仓库一楼实在很高,而且墙壁光滑,没有其他附加的东西,难得有几个透气窗口,却离地面接近三米高。
幸好池凌云还的跳跃比较好,跃了两个回合就挂在透气窗上了,为了降低风险,他在窗口上吊了两分钟,一动不动,像只壁虎,顺便往一楼仓库离看,里面全封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要是这个夜晚有月光还好,重点是那时候没有。
池凌云确定他的声响没有惊动到任何人后,继续往上,轻轻一跃就贴在二楼一个被空置的房间的窗户上。他能准确判断那个房间被空置,主要是因为那窗户烂得不像样。进到房间以后,他的预测也进一步被验证,那确实是个闲房。
池凌云有些纳闷,假如这是“黑三角”用来保管重要东西的地方,怎么可能这么破烂。他没多想,贴着墙壁移到门口,探出半边脸往外看,下面空地上的火堆和三个人刚好能看到,也就是说他们也能看到他。池凌云蹲下去,再探头往走廊看去。
他所在的房间是最尽头的一间,楼梯在另一头,这一层里一共四个房间,从他这数过去两间是黑灯的,靠楼梯那一间是亮灯的。池凌云静静又听了十分钟,二楼里没有活动的人,他听到了另外几个人在休息,三种呼吸节奏。‘很好。’
池凌云为了以防万一,拿出他的独家迷药粉,在隔壁的两间宿舍门口都放了,刚好风往屋里吹,那些粉末在空气中消散,正符合池凌云意。这迷药粉是池凌云之前在部队的时候无意中研制出来的,在空气里几分钟就挥发掉,不留痕迹,吸入的人们像吃了安眠药一样熟睡不起,但药效很短,只是两三个小时,所以一般熟睡中的人不会察觉被下了药。
这个药他没怎么用过,部队听说这个药后,想研制使用,但他把药方交给部队后,就没有下文了,他也没想过拿什么奖励之类的,就随他们去了,自己还留着一小瓶,用完了就再研制,反正材料也简单,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池凌云对这个药有抗体,怎么闻都不晕,别的谁闻了都晕死过去。
关于那个,池凌云也不考究,反正这药现在是派上用场了。放药以后,池凌云像只老鼠溜过二楼的走廊,尽管他不必那样。他在亮了灯的房间门口停下来,里面没人,池凌云数了数,确实一共是六个人,没有再多的了。他顺势溜进房间。
那是个办公室,里面有模有样地摆了几张办公桌,不过都很旧,也简陋,桌面上零零散散放了些杂物,没有可疑的东西。池凌云相信主要的东西在一楼里关着,便尝试摸索下楼,但走楼梯实在太大摇大摆了,一旦被发现,一对三也不好说谁输谁赢,而且重点是他并不打算惊动他们。
池凌云只好又折回空房间,从破窗往下观察了一会儿,决定再次回到刚才那个透气窗那儿。那窗属于轴转那种,翻开后可以钻进去,但池凌云钻到一半卡住了,不上不下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好。他知道稍微一用力就能进去了,但用力有声音,进去后是三米高的地板,他再怎么放轻动作也会响。
为了找个合适的点,池凌云等外面那三个人聊得兴起哈哈大笑的时候,一个用劲儿,“哗”地进去了,稳稳落地。他确定外面的人并没有被他惊动到后,才舒一口气。仓库里很黑,池凌云花了些时间才适应里面的光线,终于看清里面的情况。
他站在仓库的西北角,门口在他的前右方,比例很大,约占墙壁的四分之三。他的面前不远处停了一辆大货车,上面用帆布半遮着,里面是满满的一车棉花。池凌云走过去核实了一下,确实是棉花,像山一样堆着,中间掏空了。他瞄了一眼车牌——XX53,接着往旁边检查过去,仓库里墙的边上放着几个密封箱子,叠了两层,最上边的两个是虚盖着的。
池凌云小心地靠近箱子,拿出小手电,用上衣聚拢光线,照看箱子内的东西,果然,是枪支。他们一直原来的猜测终于得到了事实的肯定。箱子里的枪支型号分别有手枪M54和步枪M16,手枪一箱约有十来支,步枪一箱约七八支,总共5箱。旁边还有一个稍微小一点的箱,池凌云撬开一点点缝往里看,看到了枪榴弹的影子,从箱子体积预测,里面约摸有七八个。这里的火力打不下一座城,但打下一片江湖是绝对没有问题了。
池凌云本来也没小瞧“黑三角”,没想到他们弄了这么多武器,把他们特警队都拉过来都未必能拼个十分全胜。箱子里有一支M54用透明塑料袋单独装着,池凌云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来查看,感到枪比较重,便顺手打开了弹仓,弹仓里的子弹五缺一。
池凌云皱了皱眉,再看了看其他的枪,都没上子弹,唯独这支装了子弹。根据这些箱子的情况和地板上的划痕来看,枪支是刚运到没多久,一般情况下,运输枪支时不可能把子弹装好,这样容易走火,太危险了。他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仔细看了看子弹直径,忽地回想起什么信息。
这时候,外面的人骚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人要走进仓库。池凌云赶紧息了手电,把手枪装好放回原位置,一个跑跳跃上透气窗,这回毫无疑问的,又卡住了。仓库的闸门被拉起了一点,池凌云没时间挤了,按了手中的信号器,让小成给他照应一个。
仓库的闸门继续被往上拉,眼看着就要看到池凌云的臀了,当然里面没有光,开门的人一时也不会看到他。这时候,闸门开到一半,停了,外面的人警惕起来,有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池凌云知道小成行动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蹭就落到仓库后面去了,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差点崴了脚,他轻轻抖了抖脚踝就赶紧钻入草丛里去了。
他和小成约好集合的地点是两公里外的一个山脚,和来时的方向相反,主要是为了避免被发现后,对方直接往公路追过去找他们。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并没有被发现,自然没有人追过来。
小成看到池凌云的时候很激动,好像看到他从死门关回来那样,都快要哭了。池凌云忍不住笑了,想想小成很像当年的自己,毕竟还是年轻,经历的少,把一切都看得很重。
“没事,安全的很,多亏你引开他们注意了,不然的话,可能要费点劲才能出来。”
“真的啊?”被池凌云这么一称赞,小成更激动了。池凌云为了不用在大半夜的安慰一个汉字,赶紧把话题转移了。
“刚才你用了什么方法?他们果然是只关注了三秒钟。”池凌云知道他们被吸引了注意,但很快又回到自己的事情上了,开仓库门的那人好像是要拿东西,并不是发现有人在里面。要是小成转移注意力失败,反而引起了他们怀疑,那问题就大了。
“哈哈,这办法也是我临时想出来的……”
小成说他伏在山坡上的时候,看到池凌云和那三个人的活动,大概知道池凌云的步骤,只是那时候都没最后决定用哪种方法引起注意,他想了几个方案,方案一,放烟雾弹,让半山坡忽然冒烟,等下面的人以为起火了,必定引起关注,但这样肯定会引得他们过来扑火之类的,动作太大。
方案二,给他们放蛇,让蛇引开他们注意,但蛇要往哪儿爬是个问题,他没法确保蛇往火堆方向移动,或者说,蛇根本不可能自己往火堆过去,除非他扔过去……方案二被否决。
方案三,自己在山坡上乱窜,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山坡上,但那动静必须很大才能摇动这些粗大的树木,摇一棵可以,摇一排那是要命,摇草丛的话又太不显眼,估计声响传到下面的时候,池凌云都被揪住了。
在小成还掂量的时候,居然从草丛里跑出一只兔子,小成下意识就把它揪住了,想想这大山岭还能有野兔,真是天赐的机会,他控制本来蛇移动的方向,但对这只兔子还是有点办法的。
他揪着兔子往下面移动,一边走,一边往旁边的树上寻找那计划中的蛇,夏夜是蛇乘凉的最佳时间,哪里有找不到蛇的理由,小成没走多远就抓了一条,无毒的那种,农村人叫它土瓜蛇。他才把蛇抓起,兔子就慌张了,想挣脱,小成最得意的莫过于这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