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兰指着树道:“上面应该停过人。”
贺尘立即长啸一声,通知主子。片刻后,连城和明子期就赶了过来,追问是怎么回事。听说树上掉了鸡骨,赫云连城亲自飞身上树,搜寻了一下又跳下来,淡声道:“上面应该住了人。”
那棵大树的枝桠间,用细碎的树枝搭了个窝,站在树下看,还以为是鸟窝,可是直径很大,还铺了破旧棉絮,放了一个烂砂杯,应当是住人的。
明子期立即令手下人去寻问这个村的居民,得到了一个信息,有个孤儿,因无处可去,经常住在这树上。
郁心兰立即发挥柯南的潜质,笃定地道:“若他经常住在这树上,应当能看到有没有人暗杀过这个苦主。不过,得派人赶紧寻到这个孤儿,保护了他才好。”
明子期点头道:“有道理。”立即让人安排,又疑惑地回头看向郁心兰,“怎么我来了这么多次,都没鸡骨头砸我呢?”
郁心兰矜持地一笑,“这是穿越女的命运。”
明子期没听清,“什么女?”
“大美女!”
明子期做了个呕吐的姿势,结果被连城狠瞪了一眼,吓得缩了缩头。
有了重大进展,众人便回了府。
等到三天后,终于寻到了那个孤儿,也从他的口中得知,当天夜里,的确是有一个黑衣人溜进了苦主的屋中,出来的时候,他正好轻咳了一声,那名黑衣人抬了头,只是背着光没发觉他,反倒是他就着月光,看清了黑衣人的相貌。
明子期立即让人绘了画像,贴在四处城门和集市上,悬赏缉拿,报信有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人举报了黑衣人的行踪。待抓到了黑衣人,招供说是一名中年人花钱请他杀人。有了这么一个证人,至少能证明,杀人案与忠义伯世子江南无关,江南很快被放了出来。
这人也是十分知情识趣,出了牢,休息了一天,便在楼外楼大摆酒席,请明子期和赫云连城夫妇吃酒,以表谢意。
楼外楼是郁心兰的店铺,赫云连城自是同意带了她出来透气。江南的长相与淑妃十分像,显得有些女气,不过人倒是豪爽,与淑妃的做作完全不同。
酒过三旬,江南的舌头有点大了,一手搭在赫云连城的肩膀上,拍着胸脯保证,“靖贤弟日后有什么事为难的,只管告诉愚兄,愚兄必定为你办得妥妥当当。”
赫云连城不喜欢与旁人这般靠近,不着痕迹地挪了开来,江南一个扑空,下巴磕到了桌面上。
郁心兰“噗”就笑了出来,忙又缩到连城身后。
江南也不介意,继续热情地道:“听父亲说,皇上令你为防务御史?我告诉你,工部尚书,绝对有问题!他儿子那回与我争花魁媚娘,一砸就是二万两银子!后来又花了五千两,包了媚娘一个月。他府上虽然是一般般,可他家在邻县的别苑,却修得美仑美奂,随便一个摆设都是精品!”
赫云连城闻言,抬眸看了明子期一眼。明子期笑了笑,哄着江南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江南一脸得意,“我知道的多了!户部尚书养了三房外室,还欠了秦小王爷一万余两的赌债,谨亲王世子有断袖之好,在京郊的别苑养了个小白脸,为了拉拢那位小白脸的心,还每天送女人给他呢。”
他越说越来劲,朝中许多人的丑事,他几乎都知道。
郁心兰起身走到门边,探头出去看了看,还好这是她自己的店铺,早让安泰在四周不要安排客人,说什么也没人听到。再回头看向一脸坏笑的明子期时,那感觉却又不同。
想是他故意让连城来听这些的吧?毕竟只有象江南这样的混世魔王,满大街的乱窜,什么狐朋狗友都交,才能知道那些龌龊的事情。可是,有时这些信息,却是极有用的。
皇上令赫云连城担当防务御史,恐是有其深层的用意。以前的防务御史,多半是被人给收买了,什么都查不出来,皇上又不可能亲自出马,这几回连城办差,都显示出忠心,因而皇上才将这差事指给他,希望他能将那些吞没工程款的官吏给抓起来。
明子期,是真的在帮连城呢。
江南是被人给抬回府的,连城和明子期倒是神清目明。连城向明子期淡淡地道了声,“多谢。”
明子期呵呵一笑,“谢什么?这酒可是江南请的,银子是表嫂赚了,你要谢我什么。”
连城也不再多说,只是拱了拱手作别,扶着郁心兰上了马车。
郁心兰由衷地道:“真难得贤王出身皇家,却这般洒脱。”
连城笑了笑道:“其实子恒也是,只不过,他不便与我过于亲密。”
这个嘛,郁心兰执保留态度,就冲德妃娘娘的动作,庄郡王只怕也很难洒脱起来。有时,皇子的命运,不仅仅掌握在他个人的手中,他还代表着背后的各种势力,尤其是母系家族的势力。有的时候,就算他不想争,也不得不去争。
防务御史的工作,只是暂时的,却的确是很累,每天要在河堤上巡视,还要审核过往帐目。为确保京城的安全,河堤每年都会加固,朝廷每年都拨了大量的款项,这些款项是如何使用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审查。
连城对审帐并不在行,又怕请来的帐房先生会被人收买,便想请小妻子帮着核查一下。郁心兰二话不说,接手审帐的工作,带着锦儿和紫菱,三个人埋头苦干。
为了方便归纳各种数据,本不想出风头的郁心兰,还是大胆采用了现代的表格方式,一项一项分类汇总,查到最后,便看出了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