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曦微微一笑,“如此,你和爹一定很幸福。有这样一位好女子陪着你们。”
“姐姐以后也一样。只要好好养着身体,等诅咒一破,姐姐就留在药王谷帮我。”紫宸一说道,微凉的手指又摸了摸白琳曦的额头,“也不烫了。爹怎么做饭这么慢?”
“臭小子,又在说我不是?”穆琼手里捧着饭盒,“我煮了桂花粥,补气的。”
“姐姐对桂花过敏。”紫宸一笑斥道,“爹,你怎么犯这种错误,连阿睿都不如。”
穆琼错愕,他记得她自小就偏爱桂花糕,怎么就突然过敏不喜欢了。
白琳曦微微抖了一下,抓住紫宸一,低声,“无妨,我吃。必须吃,只要我还要回白炎,我都必须吃。”当年她突然对桂花的过敏是因为那是丞风经常带给她的点心,睹物思人,她几乎一见就觉得恶心,时间久了,不恶心,却不再碰了。
穆琼觉得大条,急道,“我再去做,曦儿可还喜欢吃鱼冻,八宝甜粥?”
“爹爹,不用了。我真的可以吃得下。”白琳曦看到惊慌失措的穆琼,心生不忍,“爹爹,真的不用了。”
“你。你叫我。爹爹?你还肯叫我爹爹?”穆琼大恸,几乎哽咽,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白琳曦点头,“阿曦已经失去太多重要的人了,不能再伤害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不会像小孩子一般置气了。虽然迟了十年,可爹爹不是来接阿曦了吗?”
“曦儿,爹爹好想你啊!”穆琼扑到白琳曦身边,紧紧地抱住她,“都长这么大了,曦儿原谅爹爹,你答应过爹爹的。”
“嗯,既然曦儿答应过爹爹,曦儿就原谅爹爹。”白琳曦哭道,“这个怀抱,曦儿也等了十年,爹爹。”
冬天过去,春日到来,统万城往日的肃杀之气被完全抹杀,城中一片祥和之气,春日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柔然百姓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美好的时节。柔然军队也暂时停止了对朱墨白炎两国的骚扰,小小休憩。
“王爷,此次出使玄冥,务必一切小心。莫要与白炎皇室起了冲突。”赫连管家忧心地叮嘱道。
拓跋详漠然地看着窗外残阳,坚毅英俊的脸庞绷得很紧,“我走的这个月,王妃的供奉不可少一日。”
赫连颌首,“赫连谨遵王爷之言。”明明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却偏偏在他们这恒王府独占一隅,更是害得拓跋详变得乖僻,她真得担心拓跋详会忍不住与白炎皇室动手。
四月初一,玄冥女帝六十大寿,其他五国皆派使者来贺。一时间,四季如春玄冥都城洛桑热闹非凡,四处都是美丽馥郁的鲜花,玄冥百姓要载歌载舞地三日庆祝他们英明的国主诞辰。
洛桑七月客栈的分店里坐满了各方来客,热闹地讨论着这次盛大的集会。大家尤其对玄冥皇室会请来什么样的人来助兴大为好奇。
“听说这次穆家那个一直在塞外的大小姐要回来为女皇献舞一曲呢。”有人说道。
“诶?你是说天下第一厨神,穆雪楼楼主穆琼的女儿?”
“是啊。”
一时间客栈哗然,外地人搞不明白,一头雾水,这个穆家大小姐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引起如此轰动。
本地人看外地人一头雾水,解释道,“穆雪楼楼主穆琼是玄冥宗室之后,深得女帝宠爱,而他的女儿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据说三岁能诵,七岁能诗,十岁就已经熟读各种文献经典,不过她常年与其父游历他国,近今年更是去了塞外,杳无音信。见过这位小姐的人都说,比其父的美还要多几分。想那穆琼公子当年也是我玄冥第一美人了。”
客栈的二楼站着两位分别身着紫衣红衣的俏公子,笑听着楼下众人的徐徐讨论。
红衣公子垂眸斜瞥了紫衣公子一眼,“看来众人对你的期待还是很大的。”
“一个月了,我都在练习凤凰浴火。应该不负所望吧。阿睿你说,我这样大喇喇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作何感想?”紫衣公子捂嘴轻笑。
“没有什么比一个死人出现在人的面前更加惊悚的了,不过。”司空睿笑了笑,手抓起一缕她的紫发,“你的头发,眼睛都变了颜色,谁又能说你是白琳曦呐?穆捻红大小姐。”
白琳曦莞尔,双手捏着司空睿的脸颊,“你也是,骗得我好惨。如此美貌,为何要装丑?”
司空睿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故作严肃,“虽然说你目前是我师父的姐姐,我必须服从你的每一句话,但是,能不能不要再随便吃人家豆腐了。”
“哟吃一下也不会死了。”白琳曦继续摸着他的脸,一脸毫不在乎,只是如今的她已然不是那个黑发黑眸的纯美少女,变得了发色与眸色使她带了几分天然活泼与点点邪气,“你的皮肤真好又滑又嫩,嘿嘿。”
“真不晓得师父怎么想的,让我来监视你。”司空睿翻了翻白眼,活过来的白琳曦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变得野性十足,似乎剔除了病弱之其,现在眼前这个略带邪气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她,“疯丫头。”
白琳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收回双手,“本来是以怀陪我的,是你自己想来,阿一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可怜我的珑焓妹妹要去照顾她的什么劳什子大少爷,否则,我更想让我家妹妹来陪我呢!”
司空睿低头不语,的确是他想要来,许久不见那两个人了,此次来玄冥祝寿的朱墨皇室就是司空烈与胡雅。
“好啦,打起精神。明日,我的凤凰浴火一定会让你惊艳的!”白琳曦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该回去了。”
楼道的另一边,拓跋详似乎抓到了熟悉的背影,可是楼上也是人来人往,一晃,他心中的那个影子便不在了,他不禁自嘲,是不是最近思念太深成了幻觉,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呐,明明已经成灰随风飘了。这个月来,他经常噩梦不断,画面总是定格在她推出自己的那一瞬间,笑容是如此的明媚美好,为何拥有如此笑容的她偏偏离开了。“请问,阁下可是柔然恒王殿下?”轻柔清冽的音色在他身后响起,拓跋详转身,一个身着青衣的纤纤公子手捧山茶花,神色宁静地看着他。
“正是在下。”拓跋详应道,烈火般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来自于白琳曦的感觉。
青衣公子缓缓行礼,“在下云千里,是曦王爷的旧人。”
“是你!”拓跋详瞬间觉得怒火中烧,差点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只是无意间瞥到他眼中浓浓哀思,才收回拳头,“你怎么还有脸说你是她的旧人。”
云千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语,摇摇头,“阿曦,她,一直很惦念你。千里这次游访玄冥,带来了埋着她骨灰的山茶花,我想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陪着它。一共有三盆,一盆在在下手中,一盆在红尚书那里,这一盆是阁下的。”
拓跋详几乎是颤抖地接过那个花盆,他如何相信,白琳曦就被葬在了这个小小的花盆中,花盆中的山茶花如火如荼地开得烈焰,仿佛是要燃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