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娇喝声传出,关跃寒看见一个青色人影,手持宝剑,剑尖直指易正阳后心,如一缕青风般疾跑而来,然而清风虽然来的极快,却在离易正阳不到两步的地方戛然而止,有墙挡住,被一堵黑墙挡,一堵由两个黑衣人组成的黑墙。
陈以雁执剑刺向易正阳,在即将刺到易正阳时,被一直站在关跃寒身旁的两名黑衣人出手拦住,青风与黑墙瞬间战在了一起,战着,陈以雁被两名黑衣人联手攻击下,连连退了有五六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姿,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两名黑衣人击退了陈以雁五六步后便不再攻击陈以雁,显然这两名黑衣人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保护易正阳不被人杀。
看着明显不敌的陈以雁一二再、再而三的冲向那堵黑墙,关跃寒心中感动异常,眼睛渐渐模糊,嘴里更是情不自禁哽咽:“娘子,你~~~”
早在踞虎城人与黑衣人战在一起时,关跃寒眼看着踞虎里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时,心里早已对有人来救自己不报任何希望,且不说踞虎人是否还有人相信自己,就算有人相信,并愿意来救自己恐怕也不可能从一面倒的战局里跑出来救自己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那时候关跃寒是绝望的,心中仅有的一个念头只有两个字‘别死’。
而就在这绝望之时,看见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把那两名守着自己的黑衣人从自己身边引开,嘴里还喊着‘快逃’的,那同床,不,是不同床且异梦的,自己的娘子陈以雁,关跃寒心中怎能不感动,怎么能不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的感动着,看着战斗中的一而再、再而三冲向那堵由两名黑衣人组成的黑墙的那一缕青衣,关跃寒哽咽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就在关跃寒不知所措时,那青风与黑墙的战斗声中,又传来一声娇喝:“夫君,快逃。”
关跃寒终于从感动中醒转过来,撒开脚丫子便跑了起来,只是刚跑出两步,便感觉身后一阵寒风吹来,紧接肩膀一沉,却是再也跑不动了。
慌忙转头看身后,关跃寒看到一个似乎如鬼魅般出现的黑衣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正用一只手压着自己的肩膀,还有那依旧云淡风轻的易正阳,关跃寒彻底绝望了,关跃寒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索性站直:“我不跑了,放手。”语气之间却是冷淡无比,话说完,挣扎着身子欲转身。
那黑衣人按着关跃寒,看一眼易正阳,见易正阳点头,便松开手。
人,在彻底绝望时会有不同的反应,或哭,或笑,或闹,或疯癫,或冷静;关跃寒却是在这时表现出极度的冷静,冷静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同归于尽。’。
黑衣人松手,关跃寒转回头,背对易正阳,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一握,然后松开,转身,同时大喊:“我跟你拼了。”喊着,人已转过身,张牙舞爪扑向易正阳。
只是,这一次,连一步都没有迈出,便被那鬼魅般的黑衣人掐住了脖子,被掐住脖子,并没有窒息的感觉,关跃寒疯狂挣扎着,手乱舞着想去抓近在眼前的易正阳,声嘶力竭的喊着:“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而这边面对关跃寒极尽癫狂的表现,易正阳却依然表现的云淡风轻:“徒儿,有些事有些理,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为师把这边事情一了,自会细细跟你说明,我看你还是先睡一会儿罢。”话说完,对那黑衣人轻轻点一下头。
黑衣人松开掐住关跃寒的手,改抓为掌,向关跃寒脖子拍去,眼见着那手掌向自己拍来,关跃寒不动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动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关跃寒懒得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就在关跃寒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关跃寒隐约看见一袭青衣正向自己这边疾跑而来,关跃寒慌忙睁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希冀,然而希冀却只是一瞬立刻便转为了惊愕与恐惧,嘴里更是开始嘀咕:“不···”声音越来越大:“不要~~!”
关跃寒看见,一袭青衣,不,已经不能算是青衣,是一袭花衣,是一袭染着无数血梅的花衣,隐隐可见随着那花衣不断靠近,那花衣的腹部位置有一朵特别显眼的血梅花还在不断的盛开着,扩大着;不仅如此,花衣身后还跟着一道如毒蛇般阴冷的寒光,那寒光紧随着花衣,显然是想去咬花衣,让花衣上开出更多的血梅。
花衣来的很快,那寒光却是追的更快,一个呼不吸之间,那寒光已然追上花衣。
也就在这时关跃寒从嘀咕,变成了一声大喊:“不要~!”
更是在此时,那花衣忽然一个侧身,险而又险的躲过了那道寒光,说是躲过,其实也只是躲过了要害部位,寒光还是咬在了花衣的左臂上,顿时,花衣左臂又开出一躲血梅。
然而花衣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在躲过寒光后,速度突然加快,直奔关跃寒而来,不,准确的说是,直奔易正阳而去。
花衣手中有一剑,是断剑,不到半尺,断剑直指易正阳,就差两步,便能刺进易正阳的身体。
仅仅两步,没能刺到,停在了两步外,被一堵黑墙挡住了。
与此同时,关跃寒感觉眼前一晃,便见一袭黑衣挡住了花衣,然后又听到一声熟悉无比的声音:“夫君,快逃!”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
这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传进关跃寒耳朵里时,却如一道惊雷一般劈进了关跃寒的心里,劈的关跃寒全身一阵剧震。
剧震让关跃寒近乎癫狂,关跃寒怒吼着:“滚开。”一脚抬起,向那黑衣人背后踹去。
然而这一脚却似踹在了铁板上一般,那黑衣人是纹丝不动,关跃寒却是不管自己踹到了什么,又起一脚踹向黑衣人。
终于,那黑衣人有反应了,缓缓转身,冷冷看一眼关跃寒后,不再理关跃寒,向关跃寒身后走去。
关跃寒见黑衣人走开,也便不再纠缠,是根本没时间在纠缠,因为,关跃寒看到了那一袭花衣正缓缓向后倒去。
关跃寒连忙上前一步,抱住花衣,嘴里嘟嚷着:“娘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却是看见花衣胸前有一把剑柄,这剑柄关跃寒很熟悉,正是陈以雁挂在卧房里的那一把剑的剑柄,看到剑柄直直插在陈以雁胸前,关跃寒眼里眼泪纷落,声音哽咽:“娘子,你别死,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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