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若雪若雪……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一般在我的耳边不断的回响……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有种莫名的熟悉……
车子,小男孩,球服,背影……
啊,头好痛,好痛!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啊——”脑海中的画面越闪越快,最后变成了一道白光,亮的有些刺眼,我尖叫了一声,迅速的坐了起来。
额头上,是因为呼吸不顺而流下来的冷汗。我摇了摇头,似乎不那么晕了呢!
“若雪……你没事了吧?”温热的有些虚弱的气息在耳边呼出的感觉就像猫爪子挠过一样,我的耳朵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原辰影?”我艰难的扭动身子,不想让他发现我的异常。可是他看起来好脆弱,好憔悴啊!
原本朝气蓬勃的亚麻色碎发无力的垂下,挡住了他那原本魅惑的紫罗兰色泽的眼睛,使他的双眼看起来有些空洞,鼻子上沾着灰尘的样子,就好像一本书放在某个角落太久没有动过而落满了灰的样子,下巴上还有新长出来的没来得及修饰的青涩的胡渣。
“嗯……”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浓浓的黑眼圈让人看起来有些心疼,“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了!可是你……”
“没事!”他耍帅的挥了挥手,可是下一刻却抱住手臂龇牙咧嘴,“嘶——该死的!麻了!”
我爬到他的身边,身上的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痛了呢!
“没事吧?”我握起他的手轻轻地揉着,眼神里充满了我从未发现的心疼与懊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乱跑的!”
“不管你的事!不要自责!”他有些异样的伸出手抚上的眉头,“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来,放松点,不要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他那轻柔的嗓音总是带着一种男人特殊的磁性,总是让我不自觉的卸下了防备,全身心地相信他,我裂开嘴角,轻轻点了点头,“嗯!”
他也疲惫的笑了笑,揉了揉我有些杂乱的头发,“这两天我观察过了,这里应该是被封闭起来的训练基地,嗯,就是那些杀手的训练基地,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原辰影告诉我这些的原因是想让我乖乖的躲在他的身后不要乱跑,但是我却没有理会后面那句话,“你说什么?两天?”
天哪!我昏睡了两天?那么这两天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这么想着,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暖流,有些甜,有些酸,有些不知名的情愫在胸膛暗暗涌动……
“原辰影……这两天……”我哽咽着,声音有些沙哑,眼泪倔强的在眼眶里打着转,始终没有落下。
“若雪若雪!”他一下子慌了手脚,慌忙地在我脸上乱摸一通,“别哭啊!我没有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你放心!”
看到他如此憨憨的傻样,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原辰影,我又不是在担心这个!难不成你真对我做什么了?”
他的双颊浮现出两抹不正常的红晕,有点可爱,却又那么的局促不安,“不是,我没有……”
“哈哈……”
空气的温度似乎在不知不觉的升高呢……
笑闹过后,四周又恢复一片死寂,静得只剩下两道在空气中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若雪……”原辰影有些怪异的开了口,那声音压抑的可怕。
“嗯?”
“你听……”原辰影的声音使我静下心了安静的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哗啦啦——有水流的声音在耳边想过,虽然很小声,可是常年训练的我却听得真切,水流……那是不是代表着有出路了?
看到我的皱眉,原辰影似乎才想起我只是“一般”人,不可能会有这么敏锐的听觉一般,又揉了揉揉我的头发,笑的有些得意,“傻瓜!听不见就别听了!是水流声,这代表着我们应该可以出去了!”
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我是X—雪?可是……就算不知道,你凭什么叫我傻瓜啊?
赌气的扭过头,我想要努力地无视他那副欠扁的表情,想着别的事情。
嗯,不知道安望承跟左柔怎么样了……
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婚礼现场,安望承拥着左柔站在订婚会场的中央,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
画面一转,眼前的安望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头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的亚麻色碎发以及那高大的身躯,掌心炙热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迟迟没有散去……
不不不,夏若雪!你想什么呢?怎么又想到原辰影了?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甩去脑子里的这个想法,继续想别的,不想他了!
嗯……不知道楚络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我失踪呢?
脑海中闪过楚络和安希诺并肩站在梨花树下的画面,少年清冷,却唯独将温柔倾注于她;少女高傲,却唯独将自尊一次又一次的抛弃,只为了他……
这个画面没有维持多久,白光一闪,又全部都变了样……
樱花树下,小男孩纯真的脸庞微微扬起,“芊芊,你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的光斑好像碎金子哦……”
一旁的小女孩笑了笑,笑容有点轻视,却隐含着深深的宠溺,“笨蛋!研究这个做什么?有什么用?”
“喂,夏芊芊,我不是笨蛋!还有还有啊,这个怎么没用嘛!”小男孩嘟了嘟嘴,一脸的不爽。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女孩一脸无奈……
芊芊?夏芊芊?
又是这个名字?怎么又是这个名字?
夏芊芊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为什么我的记忆中总是抹不去她的痕迹?
不……不要!
我拼命地摇着头,忘记,忘记,忘记!
我不要想这个,不要不要不要!
“若雪……”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和充满磁性的嗓音,“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可以吗?我可以吗?我可以别想吗?
“嗯……”虽然不确定,但是我还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吧!明天我们就去找出路!”
即使睡了两天,但是两天来我都滴水未进,再加上身上的伤口不断地发炎流脓,到来的疼痛也使我没有睡的很好。
我靠着他的胸口,脚下是有些杂乱的枯草,一根根的被大块暗红的鲜血给凝固在一起,有种狰狞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