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起身大骂。
殷非还是摇头。
“殷非,你是不是找死?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一定会死在我后面!你个混蛋,你现在要是敢死,就是见了阎王我也不会放过你!”
殷非痴痴的笑,“这毒…”
“你说吧,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给你找到解药的。”
“不用上刀山下油锅…只是…我不想你再见他…”
“谁?”
殷非悠悠的叹气,百转千回,我听不出那是什么意思,可他好像真的很为难。
我坐下来,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殷非,你的命就是全部,如果你不解毒,你信不信,我会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在你面前自尽,我要让你体会失去挚爱的滋味。不是威胁,如果你觉得我开玩笑,咱们大可以试试。”
殷非皱紧眉头,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风珏。”
清风阁,我怎么也逃不掉。
当我站在风珏面前时,有种历尽沧桑、经历世事之感,似乎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瘦了却壮了。
“风少…”久违了的称呼,叫起来依然那样顺口,依然那样好听。
“鸢儿…”这是独属于我的称呼,只属于风珏。
他看着我,温柔宠溺、嚣张霸道、邪魅性感,千万风情,只属于这个男人。他不会那么激进了,对我更加温和细腻,更加小心翼翼,这样的关怀让我如坐针毡,这样的爱让我全身不自在。风珏在宠着我,在讨好我,他说:“鸢儿,我要的不多,只想你能看看我。”
我好想哭。一个叱咤武林的杀手,一个还没遇上对手的腹黑男,竟对我,一个小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如此隐忍难奈。只是看看他…就够了…风珏,你好傻!
跟风珏说,我来是想让你救殷非。这话,我费了吃奶的力气说出来。风珏是个再骄傲不过的人,我这样说话肯定已经严重伤害到他的自尊了,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很不满意我在他面前提起殷非,然后跟我大发雷霆,最后再低迷的问我“鸢儿,你爱他吗?”要是真的问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出乎意料,风珏并没有发火,只有一丝无奈划过脸庞,一抹苦笑留在唇角。可这让我看得更加心痛!风珏,为了爱我,丢了自己。
正当我跟风珏要出门的时候,风筱出现了,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师傅的毒,你解得了吗?”
风珏薄唇微抿,“什么意思?”
“用毒本就不是你的专长,你别忘了,我才是跟在师父身边学用毒的那个。”
“真的吗?”我很激动,我不知道原来风筱是用毒高手,“那你去看看吧,我真的不懂。”
“凭什么?”风筱忽然转头面向我大喝,眼里布满仇恨的火焰,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这样的风筱我从没见过,她以前不过是恶作剧,吓唬人罢了,可现在就好像我真的杀了她全家似的。这样的风筱一时让我手足无措。
“束鸢然!我不会救殷非,我会看着他死!你放心,你也不会远了,我也会看着你死!”风筱嗜血的眼神和狰狞的面容让我失去方向。
“风筱!”风珏试图喝止住她。
“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风筱大吼着冲风珏。
我心说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风筱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
“鸢儿,我们走。”风珏带着我走了,后面留下了风筱疯狂肆意的笑声,像是从鬼屋里传来的呜咽,让人毛孔倒竖。
“她怎么了?”我问风珏。
“等等,等等吧,或许见到殷非就能明白了。”
我更加疑惑了,这跟殷非有什么关系?他们俩压根就不认识。
我把风珏带到鸢园,殷非正在睡觉,可他好像感到有人进来,眼睛眯起了一条缝,等看清来人是风珏时,殷非忽的睁大了眼睛,警惕的想要起身。
我上前压下了他的身子,“好好躺着。”殷非突然拉起我的手,死死的握着。
我微笑示意他安心,然后转头对风珏说:“昨天受伤,已经处理过伤口了,还吃了点补药,你来看看吧。”
风珏在他身边坐下,两个男人对视足足有一分钟,天知道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那个…”
风珏没好气的拿起他的手腕开始切脉,我偷偷冲着殷非做了个鬼脸,殷非很大度的给了我一个笑脸,这让我安心不少。
五分钟之后,风珏起身,看起来忧心忡忡,我的心一下子沉到底,“能解吗?”
风珏问我,“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我不关心,只要解了毒,以后再说是谁。”
“这毒…”风珏好像有什么不好开口。
“鸢然,我饿了。”殷非开口。
我火大,“这都什么时候了?干吗支我走?有什么我不能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秘密,你们两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秘密?”
“鸢儿…”
“鸢然…”
两声叹息同时响起。
“你们俩给我来个痛快的,少他妈在我面前装无辜!想瞒着我,门也没有!快说,一个个的说,有什么说什么!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招了,要不别怪我心狠手辣!”
“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让我的三个爱徒个个魂不守舍吗?”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听得出内功不是一般的深。
“谁?”我冲窗子外面喊了一句。
没人回应。我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殷非和风珏,两个大男人都低下了头!低头?低什么头?做什么亏心事了吗?直觉告诉我外面这人跟他俩都有关系。
“外面是谁?”我问他俩,没好气。
没人回答我,甚至连看我也不敢,尤其是殷非。
“快说!”我喊了起来。
“想知道我是谁就出来吧。”声音又响起。
我看了看他俩,还是没人有反应,出去就出去!
“鸢然!”
“鸢儿!”
两人又同时叫住我。
“我倒要见见这个让当今成王爷和堂堂清风阁阁主都害怕的老头是何方神圣?”丢下这么一句话我出去了。
在院子里巡视一圈,终于在那棵光秃秃的榕树下发现了一道身影,身姿挺立,身材颀长,白色貂毛在风中招展,阳光下能看到头上的银丝,手中并无武器。
贵气!压迫人的贵气!百步之外就能感受到。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江湖人物,他一定是个有背景的人,不然这全身的高贵从何而来?这绝不是装出来的,这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气质,不靠衣着,不靠配饰,哪怕只穿行乞的衣服也一样耀眼夺目。
我缓缓向前,十步距离停了下来,“小女束鸢然见过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