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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请让我把这当作今天的议题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克利多市中央车站,要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以免错过下车时间。”

知性优雅的电子合成女声突然在每一节车厢里响起。连续播报了三遍,车厢里有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夏偲将装剑的布袋重新背在背后,挺直腰杆看着窗外的景色来打发这仅剩的五分钟高速列车体验。

列车从号称“河上之邑”的瑞奥赛德城出发,穿过半个北大陆,从寒风料峭走入烈日当头。从河川纵横的低洼地出发,能看到顶着倒春寒安然行驶的各式豪华游船,然后衔接的是一望无垠的稻谷大平原。初春笼罩的大平原,还能看到播种机器在田野间按照固定的路线来回移动,青绿的水稻苗整齐排列,蔓延到看不到的地平线下方。

然后扑面而来的空旷,这时候能更清晰的感受到世界的广博,从没有哪一次能如此深刻的看到天的高远与地的广阔的完美的结合在一道清晰的横线里。车厢里稀稀拉拉坐着的旅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去追寻地平线的更远处。

“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厌倦,这就是女神的恩赐啊。”

诸如这样的感慨此起彼伏。对蜗居在瑞奥赛德城16年的夏偲而言,这是难得的观光旅游的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每一个场景。

官方定名为“翡翠公园”的这颗星球是名副其实的自然风貌保护地。尤其是现在列车飞驰的北大陆横断轨道,再设计时就是作为观光线路规划的。车窗外滑过的是完全迥异的风景。

克利多市位于艾诺米峡谷的东部出口附近。总计3个小时的车程,其中有一半的时间窗外掠过的是大峡谷褐黄色的皮肤。盘旋扭曲的大石柱,笔直如刀削的断面,横跃而过的轨道,向下看去的时候是深不见底的空洞,如此深的高度,列车一旦掉落下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两边的峭壁渐渐地闭合,很快两边的窗户就陷入如墨的黑暗中,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灼眼的眼光又洒满车厢。穿过隧道后,是大峡谷里难得的一片盆地,四周开始变得绿意盎然。远方的鳞次栉比的建筑一点点的贴近眼球,能明显的感受到车速越来越慢。克利多市就这么悄然的扑入怀里。

作为一个货物中转站,克利多市中央车站藏蓄着满满的厚重气息。客流量也是相当小,夏偲从听停稳的车里走下来的时候,除了先下来的的同车乘客以外完全看不到其他的人。

“呼,真是奇妙的经历啊。”

夏偲脸上是满满的幸福感,尽管在虚拟空间里可以自由参观深空各国的名胜,但是那毕竟是人工虚拟的一堆的数据,人类再怎样细致的雕琢,也是无法模拟出大自然本身的伟岸与精致。

“嗯,普兰托预备军官学院在克利多市北郊。”夏偲再次确认了目的地,正要通过安检出口,突然从身边窜出来一团蓝色的影子。

“啊哈哈哈,终于到了呀。坐车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声音迅速由远及近,虽然夏偲下意识的想要迅速躲开,但是身体的反应却跟不上。

“砰”的一声,紧接着夏偲感觉身上传来一股不可抗的推力,尽管已经很努力的支撑身体,还是以大字型的姿态撞在了安检机器厚重的机身上。

“哎。”这是夏偲的惊呼。

“好痛!”这是从夏偲耳边传来的声音。

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还是太倒霉了吧。夏偲揉着鼻子回过神来,背上的重量早已经消失,眼前突然间出现一张精致的仿佛瓷娃娃的脸。

紧皱眉头,似乎有些僵硬,打着转盯着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嘛,好像就是她撞得吧,夏偲的额头柠成了井字形。

“呼~~”女孩子长舒一口气将脸收了回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仿佛变戏法一样很快又变成了笑脸,“瞳孔很正常,看起来没有被撞坏呢。嘿嘿,那个,真是抱歉呢。”

然后还很貌似很苦恼的样子摸了摸后脑勺,后脑勺上束起来的两条长度才刚刚超过耳朵的金色双马尾,扎着长度相差不大的紫色发带,一起上下摆动,明亮仿佛红宝石的双眼扑闪扑闪的眨动,看起来十分可爱。

“看你态度诚恳上我就原谅你吧。下次走路的时候即便很兴奋也不能这样横冲乱撞,会不小心伤到人的。”

看着眼前身高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也许还不到少女的年纪,看起来更像从萝莉到少女过度阶段,姑且称作少女吧,当然不管怎么称呼夏偲正常的审美观而言都是极为稀少的美少女。夏偲觉得自己实在无法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再加上对方很快就道歉了,作为共和国的优秀男士,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有风度才行。

“哦,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作为今天的议题认真考虑的。”

哦的语调上扬,少女突然站直身体敬了个军礼,胸前的深蓝色领巾轻轻摆动,像系在小猫脖子上的铃铛一样。然后在夏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转身跑掉了,灵活的身体在布满障碍物的出口晃动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喂,为什么是作为议题考虑,立刻答应啊。”

夏偲的大喊声音不知道少女听到没,倒是周围的几个大叔大妈突然转过头来,一脸奇怪的围观着他。这架势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审问调戏萝莉的变态的围观群众。

“呵呵,呵呵。”

夏偲干笑几声,在一群人的目光注视下相当不自在,匆匆忙忙的穿过安检出口,向着车站外的班车跑去。

“叮咚!本车是开往普兰托广场的直达车,中途耗时10分钟。希望搭乘的乘客能享受一次短暂但愉快的体验。”

夏偲坐在公交车后面的角落靠窗处,将背包抱在怀里。这个时候车上的座位基本坐满了人,有一些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多的少年少女们,穿着款式相同的制服。舒展的蓝色外套里面套着白色的单衣,脖子上系着深蓝色的小领带。男生是白色的长裤,而女生则是深蓝色的短裙。

“原来都是普兰托的同学啊。”

天蓝色服装是普兰托预备军官学院的常规学生制服。夏偲突然想起自己事先寄往学校的行李里就有这么一套衣服,不过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都一股脑儿的塞进箱子里邮寄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行李箱到了没。

想到这里,夏偲突然记起刚才在安检出口处碰到的少女好像也是穿着这样的服装。

等等,那个看起来完全不是十六岁的样子吧。

夏偲清楚地记得普兰托军官学院的录取要求是十六到十八岁之间的青少年。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的规定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啊,努力回想少女的样子,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身高上来看都是未成年吧。

转而想到自己的状况,夏偲只能认为少女也是和自己一样特招进来的。

对于这种想不明白但结果终究会自动摆上台面的事情,夏偲最终抱着置于脑后的处理方法。普兰托学院每一学年招收的学生只有一百人,明天上午就是开学典礼,如果那个少女是普兰托学院的新生,以这么鲜明的特征一定可以一眼就看出来的。

至于猜测少女会和自己一样也是新生,除了由于二年级的开学时间要晚一周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夏偲完全不能承认长得如此娇小的少女会是学姐这么残酷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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