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请问一下,仁义巷离这儿远不远?”
“仁义巷?”卖菜的大娘看着眼前这位长得挺清秀俊俏的小公子疑惑道,“远倒是不远,不过那儿挺没人气的,小公子你去那儿做什么?”
白灼颔首道,“听说那有家酒馆,他们家酿的白花酒特别地道,所以我想去尝尝看。”
卖菜大娘想了想,回答道,“仁义巷里是有家挺老的酒馆,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做生意了。你若是想要去,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到三笑桥,在桥对面右手边那条巷子就是仁义巷了。”
白灼向卖菜大娘道谢之后,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往前走。
前面就是三笑桥了。就这么望去,整座桥看起来有些破败,桥上也没有一个行人。
白灼在桥前停了下来,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着下巴,这座桥的名字倒还有些意思。走到桥旁立着的一块石头前,只见石头上刻着几行字,但似乎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已经是相当模糊了。
“一笑初遇为结缘,二笑叛离为仇怨,三笑……”
白灼不解地皱起了眉,这写得是什么,虽说这里的通用文字其实与繁体字大致相同,但这最后一句却是刻得十分潦草,白灼反复看了好几遍都不解其意。
“三笑什么呢……”
“三笑死别终不见。”
白灼回过头来,身后站着一位白衣公子,他拿着一把折扇,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容。
“这样的好天气里撑伞,公子真是好兴致。”
白灼看着眼前这位白衣飘飘,温文尔雅的男子,淡然道,“这样的好天气里还用扇子,公子也真是好兴致。”
眼前的人温柔的笑了一声,将手中折扇收起,“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三笑桥?”
白灼答道,“也许是吧。”
“公子你可能不知道,这三笑桥可有个故事,”白衣公子兀自的说起话来,“有一对相互爱慕的年轻男女,他们在这桥上有过三次经历,第一次为遇见,第二次为决裂,第三次便是生离死别。”
白灼自顾自的挑了挑眉,抬起头与他的视线交汇。
“故事结束了?”
白衣公子垂下眼帘笑了笑,将手中的扇子握紧,“他们的故事是结束了,但这座桥的故事远没有结束,因为这对男女的故事似乎成了一个诅咒,每一位走过这座桥的人,都有可能再次在这座桥上发生类似的故事。”
白灼偏着头看了看有些破败的桥面,想了想,“所以大家都不走这座桥了?”
白衣公子点了点头,“大家宁愿绕道而行,都不会走这座桥。所以方才我看到公子你似乎想要过桥,才会前来特意询问一番,毕竟一般知道这个传说的人,是不会过桥的。”
白灼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多谢这位公子提醒。”顿了顿,“不知桥对面的右边可就是仁义巷?”
“没错。”
“除了这座桥,可还有其他方法去到那儿?”
白衣公子想了想,回到,“那你得走到下一座桥,先过河,然后再走回来便是。”
白灼明白了他的意思,朝着对方拱手道,“多谢。”
随后转身走上了三笑桥。
白衣公子有些愕然,在后面唤道,“公子你等等。”
“还有何事?”白灼侧过身子问道。
“这……”白衣公子语气踟蹰。
白灼看着他有些纠结的神色,解释道,“桥的意义在于,连接河岸的两边。既然我要过河,而这里又有桥,自然没有不走的道理。”微微颔首,“失陪了。”
白衣公子怔怔地望着白灼离去的背影,半晌后,低着头嘴里传出了轻轻的笑声。
“这里就是仁义巷啊……”白灼打量着眼前这条有些破败的小巷,难不怪刚刚那位卖菜大娘是那种表情,这里似乎根本没有人气儿。
迈开了步子走,白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前面似乎有蒸馒头的香味,白灼快步向前,不消片刻,就看到了一个十分破败的店面…这招牌上满是灰尘,白灼细细的研究了一番,招牌上写得大概就是“九思酒馆”四个字。
于是伸出脑袋往店里瞧了瞧,“请问,有人在吗?”
四周寂静无声。
白灼仔细闻了闻,没错,蒸馒头的香味就是从这家店里飘出来的。
于是一边用手敲了敲开着的门,一边提高了些音量,“请问,店里有人在吗?这里有客人上门。”
“不要吵。”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白灼感觉背上汗毛一竖,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弹到了一边。
警惕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家伙,白灼一动不动的靠着门框。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头发蓬乱,衣服破旧的男人似乎满脸的不耐烦,“闪开。”男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就要伸手将白灼拨到一边。
“住手,沈江。”楼梯上传来的声音阻止了男人的举动。
他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绕过白灼走进了店里,随意的靠着墙边的一条板凳就半躺半坐了下来。嘴里念叨道,“老太婆,酒。”
从楼上走下来一位笑盈盈的白发老妇人,她看了一眼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沈江,叹了口气,“这有客人来了,你这是像什么样子?”
随后转头招呼白灼道,“小公子,快进来坐。”
白灼打量着这位老妇人,心里想着,这位老妇人年纪看起来是挺大了,但整个人却显得十分精神。于是稍微定了定心神,问道,“这位阿婆,请问这里可就是九思酒馆?”
老妇人笑着点了点,“没错,这里正是九思酒馆。”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下白灼,“小公子可是来这里喝酒?”
白灼道,“在下确是慕名前来。”
老妇人和蔼的说道,“那就快坐下吧。我锅里的馒头也快要蒸好了,这就去端出来。”说罢,转身便往屋内走去。
白灼一听到馒头,不自觉地感觉胃里似乎是有些饥饿。于是便选了个离刚刚那个男人很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虽然这么说好像很远,但店里的面积着实有限,所以白灼其实离他也不过两臂的距离。
看了看四周,这店外面看起来是挺破破烂烂的,但里面倒是收拾的井然有序,很干净。白灼低头看着木头桌面,用手摸了摸,从这触感判断,这些桌椅板凳已经是用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