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身为长公主
而那碗粥,也飞向了龙案的那边,眼见着用命赌来的紫荷粥就这样打翻,南宫之云惊呼:“不要!”
这时,楚香扇迎面而来,飞身而起,手里的圆扇稳稳的托住粥碗,身子美丽在空中旋转后安稳落地。
一见是她,南宫之云神色复杂,垂下脸扭到了一边。
楚香扇不以为意,先是把粥放在龙案上,随后撩起衣裙行跪拜大礼,俯首道:“皇上,香扇是来请罪的。”
坐在龙椅上,玄冥并无半点笑意,冷然道:“何罪之有?” “香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之云为皇上的所绣的香包中混如了酔情香,请皇上责罚。”
“哦?”冷笑一声,玄冥道:“爱妃的意思是这酔情香是你所下,而非之云?”
楚香扇恭敬答:“正是。这香粉是香扇曾经的老鸨子赠与,说是能对男人起到催情作用,却并未说起是酔情香。香扇这样做的初衷只是希望皇上能多与嫔妃亲近,也好能够延续皇室香火,却不想反倒害了皇上。”
“爱妃可真是宰相腹中能撑船呢,别的女人都耍尽手段争宠,而你却在为她们创造机会,朕是不是该感谢你呢?”
楚香扇丝毫不乱,“皇上要如何处置香扇都可以,香扇绝无怨言,只求皇上不要冤枉了之云姑娘。”
玄冥似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女婢的她自然要护着公主。他可以推测出大概来,南宫之云下了酔情香给他,却因为某个原因不想他死,于是到断肠崖寻来紫荷为他解毒,同时作为女婢的她自然要为主子担下这一罪名。这样便保全主子不被怀疑。
好个楚香扇。
玄冥自认为分析的合理,却不想去探究那个“某个原因”究竟是什么。
大掌猛然拍案,他怒喝:“既然如此,念着你入宫以来尚未犯过打错,从轻发落!你霍乱后宫,朕就赏你二十杖责,来人啊,拉下去。”
侍卫很快将楚香扇拉下去,而南宫之云却绷紧了身子。听闻楚香扇受刑,她心里着急,却又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不愿妥协,于是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
玄冥忽然抬起头看她:“你还不走?难道也想一并治罪吗?”
南宫之云抿着嘴,从怀里将那另一半紫荷掏出来扔到他跟前,怒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这一半给你,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最好尽快,等到毒完全扩散,怕是紫荷也救不得你。”说完,她拂袖而去。
南宫之云是在危言耸听,却也怕他当真不肯信她的话,以至于毒性蔓延。
玄冥冷着脸,眯起黑眸紧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紫荷粥,停滞了片刻,最终还是端起了粥。那紫色的光晕依旧闪烁,看起来如她般美好。拿着羹匙,舀进嘴里,酸中带甜的滋味让一夜未睡又未用过早膳,可谓饥肠辘辘的他备感爽口,不由多吃了几口。华润的滋味在胃部慢慢的划过,他满足的喟叹一声,这粥很美味。
将紫荷粥全数吞进腹中,随后看着那半株紫荷,他又危险的眯紧了鹰眸,高深的让人看不透彻。
南宫之云是哭着出的御书房,碧痕紧紧的跟在身后,一句话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跟着。小跑进步,看着那个被杖责的女人,她猛然顿住了脚步,怔怔的望着。
楚香扇的尖叫声响彻四周,汗涔涔的脸颊不再美艳,抬头瞧见抿嘴站立的南宫之云,她微微一笑,似是要安抚她一般:“香扇不疼。”
鼻子又觉得酸涩,南宫之云忽然扭头跑开,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她应得的,与她无关。
然而真得与她无关吗?很多疑问都需要问过楚香扇才能真正的明白,才能真正的定位,楚香扇究竟是何人,陷害她又是什么样的目的?
一路跑回水秀宫,南宫之云一言不发。
幽幽的叹气,南宫之云默默的对自己道:心痛,是自找的。而让她心痛的不仅仅是玄冥,还有楚香扇。
一个自称是助她复国的女婢,竟然早早就把她做为目标,在她绣的香包中混入酔情香,可以陷害玄冥,而被发现后亦可以嫁祸给她。加上端午的那次,她能确定,她其实是想制她于死地的。
她是前世造了怎样的孽,才会遇到今世的感情伤害呢?一切都与玄冥有着扯不去的关系啊。
碧痕从外面进来,默默的替她拖去鞋子,见她张开了眼,微微一怔:“奴婢吵醒您了么?”
南宫之云裂开嘴角:“我压根就还未睡。”
“哦。”默默的应了一声,服侍着她躺好,却在那个时候发现,她的小臂处竟然殷红着,碧痕一惊:“姑娘,你受伤了吗?”
“嗯,没事,一点点小伤而已。”说完,她就要睡下。
碧痕却不准,没好气的道:“姑娘,这血都殷透了,还说没事?奴婢为您换药。”
南宫之云知道自己执拗不过她,便也乖乖的任由她撤去自己胡乱包裹的棉布,当那道深又深又长的伤痕映入眼帘,碧痕忍不住要鼻子发酸,一边给她敷上金创药,一边埋怨:“也不知道您这是怎的又伤了自己,奴婢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南宫之云呲牙咧嘴的笑道:“小事,我儿时顽劣,常与师兄弟们舞刀弄枪,受伤都是家常便饭。我都不疼,你还哭什么?”
碧痕一听,忽然用力的拉紧了包裹的棉布,“不疼是吗?”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南宫之云上半身猛然弹起,她吼道:“碧痕,你好坏的心眼。就算不疼,被你这样折腾也要死了。”
碧痕咯咯的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也落了,她微微哽咽道:“姑娘,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奴婢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南宫之云暖心一笑:“知道了,我注意成吗?现在让我睡一会下吧。”
碧痕摇摇头:“你这掌心上都是血痕,奴婢给你包扎一下。”一边说着,她又扯过透气的棉布,清理好伤口,同样敷上金创药再白扎。
南宫之云看着自己的双手,自我调侃道:“好像熊掌。”
碧痕横着她:“你还知道呢。好好一个姑娘家,白皙无暇的手被你弄成了这样,也不知道也昨夜都做了什么,竟然这么多处伤痕。”
南宫之云嘿嘿笑笑,躺下身子,催促道:“别在啰嗦了,让我睡一下。”
“姑娘。”
她的话音方落,便听外面一个宫女进来回报,说是楚香扇在外面等着呢,这让她不禁凝眉,她想必是受过刑了,可是此刻来见她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