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京城来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走了一段,冷月纵马过来问道:“猫帅,我们不是去城中心的将军府吗,怎么拐到僻静的路上来了?”
楚猫儿淡淡一笑:“我们这么一大群稀奇古怪的人,就这么招摇过市的进城来。那看守城门的士兵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那个甘四宁如此治军,我还去找他做什么?”
“猫帅的意思是绕过他,直接去接手他的部下!”上官兄弟问道。
“他的将军做到头了!”楚猫儿一皱眉,随即叫过在荒村中捉住的二十几个士兵问道:“新兵营在什么地方?谁知道给本帅带路!”
有几个士兵,带着她拐向了另一条道路。
新兵营在西城的一大片区域,密密麻麻的都是混乱无序的营房,营房外围连个围墙都没有,随便从那个地方都可以进入营区。而且营区内的环境又脏又乱,让她感觉像是走进了难民营。
而且他们这群衣衫纷杂的人,在这里竟然无人拦挡盘问,畅行无阻。这让楚猫儿黑了脸,这个负责新兵营管理的想必也是个糊涂蛋,竟然把兵营弄成这种乌七八糟的样子。
她正生气,突然见前面一大堆新兵正在拥挤在一起,喊着闹着、吆喝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楚猫儿带马走过去,才发现竟然有四五个新兵滚在地上打架。旁观的那些新兵不但不阻止,反而在一边起哄。
纷纷为自己认识的人呐喊助威:“柳二,加把劲,把他扔下来!”
“王麻子,你个熊包,怎么又被李楞子摁住了!”
“对,小铁匠照着他下盘打,让他断子绝孙!”
“哈哈,李楞子,你当你在上女人啊!这姿势……嘿嘿!”
“就是,李楞子,把他翻过来再上啊……”
“王麻子快脱裤子,李楞子要憋不住了……”
“哗……”一片哄笑声响起。
哄笑中,一阵阵污言秽语难以入耳。
气得楚猫儿大喊一声:“阿月,你们给我上,先把这群混账东西撂倒再说。军营中聚众斗殴,他们眼中还有没有军纪军法?”
冷月、司徒哲、司徒情、上官兄弟一起扑过去,轻易就把这些斗殴的和围观的三十多人一起打倒在地。
个个抱着肚子,抱着腿,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不已。
楚猫儿气得一挥衣袖,也不理他们,直接纵马赶往中军帐前。
那座宽大的帐篷在众多小帐篷中尤为显眼,因此楚猫儿很快就找到这里。看守帐门的两个士兵还没来得及喝问,冷月和司徒哲已经一齐出手将他们制住了。
然后楚猫儿大摇大摆的踏进中军帐里。
迎面看到一个枣红脸的壮实汉子坐在正前面的椅子上酣睡。
他的桌子上犹自放着东倒西歪的两个酒壶。
“这家伙还挺能喝!”韩啸天看着楚猫儿裂开猫嘴乐了,见到这个酒鬼统领,他倒是有种碰到知音的感觉。
楚猫儿却不这么想,她大步走过去,砰地一脚将他趴着的桌子踹飞了。那个酣睡的军官受惊醒来,豁然站起,醉眼朦胧的惊问:“小张、小丁,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使谁,便“啪”的一声,他脸上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他这下酒醒了一半,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绝美小女子,顿时火冒三丈的咆哮道:“你是谁,怎么闯到本统领的军帐中来的?你这个小女娃,擅闯军帐还居然敢打我,难道不要命了吗?”
楚猫儿听着他的咆哮却笑了:“拜托你先清醒下,问问自己,为什么在自己的地盘上,在你”铁壁铜墙“的防卫下,在一万士兵的保护下,还挨了耳光成不成?”
这句话就像一根尖利的针,瞬间将枣红脸汉子的气鼓鼓的唬人样子给戳破了。他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羞红着脸,也不管楚猫儿是谁,只管懊恼地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说道:
“不是我洪坤没本事,想躲在这里灌猫尿,TMD姓甘的是认人唯亲,用人全用自己人,提拔奖赏也全是和他有裙带关系的人。我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多少?战功立了多少?比他姓甘的爷不在以下。可是他竟然把我送到这里来练新兵!”
“哼哼!一万新兵你还没练好,就在这里吹牛。老子最恨没心没火的空心炮仗,如果你有本事就把这一万新兵练好,给本帅看看,能练好的话,甘四宁的十万主力都归你指挥。若是你连这一万新兵都练不好,就少TND再这里要死要活的扮弃妇,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老子上吊去!”楚猫儿一通臭骂,把洪坤剩下的酒意也给骂醒了。
他傻傻地站在楚猫儿面前,愣愣的问道:“请问,您是……”
他隐隐约约猜到她的身份,却始终不敢相信那个传说中,睿智、独断、强悍、狠辣、纵横战场无人能敌的楚猫帅。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不禁盯着她绝美的小脸彻底懵了。
“猜到了,还装什么装,老子就是楚猫儿!新任的遂宁抗敌元帅,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以后去将军府找我。现在一万新军交给你训练,记住三天后我来视察,如果到时候新军和现在相比没有翻天覆地的改观,开战时老子拿你祭军旗!”楚猫儿丢下一句狠话,便带着冷月等人转身出了帐门,纵身上马。
丢下洪坤独自站在军帐中,呆立良久、沉思良久,豁然右手握成拳头对准自己左手手心一砸,自言自语的发誓般说道:“好,猫帅你就等着看,我洪坤有没有真本事把这一万新军训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