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什么情况?兄弟!”楚猫儿低声向身边的一个外形英俊的少年衙役问道。
“哦,一个卖油的和一个卖盐的争一袋钱,都说这袋钱是自己的,他们又都没人证,所以大人一时也分不出钱是谁的!”那个衙役显然没有留意她的称呼,也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出来。
“哦,有趣!”说罢她用左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稍一思索便突然伸手拍拍左边的花小楼,说道:“我说,花大人,你叫人端一盆水来,本帅自然有办法判断出这袋钱是谁的?”
花小楼被拍地一愣神,被人突然打断了思路,不禁有些恼怒的扭过头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自称本帅的绝美小女子,浓浓的眉毛不禁重重地拧了起来。
“干吗?要对本帅耍官威吗?花大人!”楚猫儿眉毛扬了扬。
“这位是皇上新加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楚猫儿楚元帅。”他一边的师爷竟然比他还要见多识广,轻轻在他耳边提醒道。
花小楼只得神色恭敬起来,立即向楚猫儿微微躬身算是见礼,可是语气中仍然带有不爽之意:“下官参见猫帅!不知猫帅只用一盆水,如何判断钱的归属?”
职位虽然比她低了不知多少级,但是毕竟年轻气盛,而且对楚猫儿有没有真本事,花小楼还是持极大的怀疑态度。
楚猫儿瞥了他一眼,突然伸出左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强制把他的肩头压低。然后用右手指指他的头,在他耳边调笑道:“我说花小弟,审案、判案、不能靠运气,要要凭这个!”
现场所有人狂汗不已,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行径,这样的场面,绝对是第一次看到。
挣扎了半天仍然甩不掉她左臂的钳制,花小楼的脸骤然涨红,只得对旁边傻呆呆的衙役们,恼怒地咆哮道:“快去端盆水来!”
一铜盆清澈的水,很快被年少的衙役从对面的茶馆里面端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地放在楚猫儿脚边,再低眉顺眼的退下去。
楚猫儿松开拘束住花小楼的脖子,留下匆忙用右手按摩脖子的某府尹,径直走向前去。从两个争执的百姓面前把那袋子铜板拿到手中,再慢慢解开封口的带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袋铜板全部哗啦啦倒入水盆中。
花小楼一边整理自己肩上被楚猫儿右臂压皱了的官服,一边向楚猫儿抛着怀疑和愤恨的眼刀,不禁满怀苍凉问苍天: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举止洒脱又强悍的小女子?
楚猫儿懒得理他,只是站起身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入怀中,然后指着水盆中泛上水面的油花,向众人朗声笑道:“这袋钱究竟是谁的,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众人哗然失声,想到楚猫儿用意的全部大呼“妙计!”不明白地则全部一头雾水,傻乎乎地盯着那泛着油花的水不知所措。
“猫帅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那个点头哈腰的师爷,大声称赞道:“这钱必然是卖油人的,只有他的手上常常沾染油渍,他碰过的钱也会沾上油渍,所以落入盆中的铜钱会有油花出现。”
经过他的这番解释,那个卖盐人知道自己阴谋夺取卖油人地钱袋计划失败,吓得顿时瘫倒在地上,随即被两个衙役押解走了。
见卖油人将自己的血汗钱讨了回来,贪婪狡诈的卖盐人被捉去官府受处罚,人群情不自禁一起兴奋的大声鼓掌狂呼,“猫帅,好样的!”
卖油人一边接过楚猫儿递给他的钱袋,一边感激得连连磕头道谢。楚猫儿象征性地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然后在人群的夹道欢送下,重新登上车舆,刚想命令小李子赶车,突然想起什么,复有站在车上向花小楼指了指脑袋,点了点头。
然后大声喊道:“花大知府,以后再审案时一定要记住,用这个!”说罢挑帘进入车内,小李子一扬马鞭,车舆便骨碌碌向前走去。
花小楼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一边两个白衣的侍童装束的少年挤到他身旁,附在他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话。他便叹了口气,打发师爷带人回府衙,自己跟两个侍童来到天下第一楼上。
天下第一楼是京城最有品位、最有名气、最有影响力的茶楼。只接待文人雅士、剑客游侠,所以是一些最不平常的人最喜欢的去处。
侍童将他带上三楼的一个雅间,里面弥漫着一股青梅的香气。一个黑衣手拿蛇形怪剑的冷峻男子,和一个一身白衣胜雪的优雅男子,正一言不发的坐在桌边等他。
见他到了,白衣青年不禁微微一笑对身边的黑衣男子说道:“冷月师兄,咱们这位大师兄可是刚刚领教过那位相府著名的四小姐的本事,至于她真痴还是假痴,我想他最有发言权。”
花小楼听了他这句话,气呼呼地蹲在一张空椅子上,把茶杯握的死死的,恨不得一下将它捏碎。
“啪!”地一声,白衣人伸出手,用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他指节格格作响的右手,轻笑道:“这天下第一楼的杯子,各个使用碧玉所雕制而成,您若是捏碎了,可得自己掏钱赔给人家!”
“这个女人,她简直不是女人!”花小楼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才算把手松开,那只玉杯才摆脱被他捏碎的厄运。
“听见没有冷月师兄,咱们大师兄可说了,你感兴趣的那个女人,可不是女人,您难不成也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白衣人调笑道。
“什么,冷师弟看上那女子了!”花小楼也惊愕地下巴差点掉到桌子上,一时忘了生楚猫儿的气,侧头瞧着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