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格桑带着4号也走了过来,看见雨泽他们一家人围绕着这只绿色鹦鹉,兴奋的样子,他不由说:“小土豆,这次回家,把这只鹦鹉带到北京吧,这是爷爷送你的礼物,你就把他带回去吧!”
土豆听了,简直高兴得想跳起来,他本来就在寻思想和格桑爷爷讨回这只鹦鹉,带到北京,送给默尘,但是,爸爸阻拦了,他还正陷入沮丧中。此刻,听格桑爷爷这样说,他兴奋得跑到格桑面前,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格桑爷爷笑着:“瞧你这孩子,一只鹦鹉,就把你高兴得这样,明年,爷爷争取再给你逮几只,你有时间了,就到这里来带回去。可以吗?”
土豆顿时眨着他亮闪闪的眼睛:“格桑爷爷,我好爱你!当然可以!”
“好!这山里这些东西不缺,赶空了,爷爷去山里给你扑捉。”格桑慈爱的拍拍土豆。
穆雨寒见此,担心老人在深山扑捉这些小鸟,万一遇到危险,就劝说:“格桑大叔,别太宠爱土豆了,他今年带回这一只就可以了,你不要太费神了!”
格桑爷爷一笑:“雨寒,咱在这看了十几二十年的山,土豆是第一个在这里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人,他也是这个大山的孩子了。这里,没有你们城里富庶,但是,这些鸟儿、雀儿、野生动物呀,可是不少!明天,我带你们去山里走一转,保证收获不少!”
雨泽见格桑爷爷执意要给土豆送鹦鹉,心想,这是老人的心意,就收下吧。他就笑着对雨寒说:“就听格桑大叔的吧。以后,我们一家人,每年至少来这里一次,看望他们吧!”
穆雨寒看看雨泽,从他的眼神里,他读出了雨泽对格桑大叔的尊重,就点点头。
这时,格桑爷爷说:“你们初来乍到,来到这山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招待你们,今晚,我们就杀一只自己喂养的羊子,让你们尝尝鲜吧。这山里的羊子,和你们那里的不一样,保证味道比你们在北京买的好吃。”
土豆听见格桑爷爷说要宰杀羊子,他那亮晶晶的眼睛刹那黯淡了,他看着格桑爷爷,想着才来时,他和默尘看着那些羊子撒欢争抢“青储饲料”的情景,小眼睛里不由就汪出了晶莹的泪花,他擦擦眼睛,扑进格桑的怀里:“格桑爷爷,可不可以不宰杀小羊子啊?”
老格桑摸摸土豆的头,知道他这是在为小羊难过了,就说:“小土豆,爷爷以前告诉过你,这世上的东西呀,每一种东西都有它自己的使命。小羊天生下来,就是供人吃的,而我们人,天生下来,就是劳苦的一样。还有,你看今天,爷爷带你们去看的乌鸦,它们天生下来,就是吃害虫和腐肉的。所以,你别难过。今天宰杀了小羊,后边,母羊还会生小羊的。它们会生生不息的。爷爷保证,你每次来这高原山上的家里,都有二十多只羊子在这里生长着,可以吗?”
土豆听格桑爷爷这样说,只好在他的怀中,拱了拱。
雨寒看见了土豆的伤心,不由为土豆的怜悯之心感怀。
雨泽这时用考究的眼神看着多愁善感的土豆,他没有想到,土豆小小年纪,居然这样悲秋伤春的。他几乎已经确定,自己的这个孩子长大一定是个感情细腻、体贴他人的男人!
雨泽想想自己以前,有土豆这么大时,几乎,感觉不到这些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自己一直就是爷爷眼中的“混世魔王”,他不由在心里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儿子——土豆……
格桑爷爷看看时候不早,就松开自己的怀抱,他拍拍小土豆:“好了,别难过了!这就和爷爷挑选羊子去,今晚,我们就大吃一顿,你也好久没有吃过奶奶做的羊肉了吧?”
土豆只好离开格桑爷爷的怀抱,然后,他怯怯的走到穆雨寒面前,似有千言万语般。
雨寒知道,土豆此刻的心思,他不忍看见格桑爷爷宰杀小羊子。但是,想到,土豆长大,将来必须顶贴立地,他要学会面对生活,学会面对生活中许多,即使不堪入目的东西。她就对土豆说:“好了,妈妈知道你的心思,格桑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吗,世间存在的物种都有它各自的用途,所以,你也不必难过成这样。你不是说过,将来长大要保护妈妈和心同妹妹吗?连一只小羊被宰杀,你都不敢看,那将来,你怎样保护妈妈和妹妹呀!”
土豆低着脑袋,“嗯”了一声,就跟在格桑爷爷身后,向羊圈走去。
羊圈里的羊子,本来都跪卧着,听见有人走近它们,就“哄”的站起来,“咩咩”的叫着。当看见是老格桑时,羊儿门的眼里露出了温和的神色。
老格桑跳进羊圈,羊子随即围绕着他转。他看好了一头又肥又大的羊,就抓住它的脖颈,用一根绳子将它套了出来。
那只肥大的羊,顿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它看老格桑时,眼里居然有泪光。
老格桑亲热的拍打了一下羊子的脊背,摸摸它的肚腹,羊儿就顺从的被老格桑带出了羊圈。拉到前面的坝子里。
默尘从来没有见过杀生的场面,当他看见格桑爷爷举起尖刀向羊子的脖颈刺去时,不由闭上了眼。
土豆看见默尘恐惧的样子,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这时,他又像小大人一般,安慰默尘:“姐姐,不要怕!宰杀羊子都是这样的!”
只见那只肥大的羊子,在格桑爷爷尖刀抽出的刹那,它弹了弹自己是四条腿,“咩咩”一声长嘶,就命丧黄泉。
雨泽看着老格桑干净、利落的宰杀羊的动作,不由露出钦佩的目光。他记得,那年,他们在雪域高原的山顶上,宰杀主人家的羊时,十几个人围绕着一只羊子,结果,还是让羊用角把他们抵了个头朝天。最后,还是,在主人的帮助下,才成功的把羊子宰杀了。而老格桑,一大把年纪了,居然手起刀落,一只活蹦乱跳的羊子,就刹那命亡了!
穆雨寒从小生活在农村,对杀猪、宰羊这些血腥,已经司空见惯,她没有雨泽那么多的感触。因为,在她小时贫瘠的生活里,谁家杀猪、宰羊,对他们这些乡下孩子来说,简直和过节一样快乐,哪家杀猪、宰羊,她们一帮小孩子知道了,都会去凑热闹,从杀猪开始,直看到把肉分解成块,才算完。
默尘在土豆的安慰下,又睁开了眼,这时,格桑爷爷已经把羊子悬倒吊起了,连皮也剥掉了。只见格桑爷爷嘴里含着尖刀,用手麻利的分开羊子的四蹄。然后,他把尖刀从羊儿的肚腹上一划,羊子的五脏六腑、肠肠肚肚就全部露出来了。
格桑爷爷赶忙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干净竹筛,将羊子的内脏全部接好,然后,他递给格桑奶奶,让她清洗。
土豆告诉默尘:“奶奶清洗那些的内脏,就是我们在北京吃的羊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