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风娶了巧匕!”
“巧儿不可以这样对王后娘娘说话!”娘惊恐地说道,生怕巧的直率惹恼了王后,“王后娘娘何等尊贵,怎么能为你和秦公子做媒?”
“怎么不可以?”王后对甄巧的请求颇感兴趣,“替人做媒,成全一对相亲相爱的年轻人,是件再好不过的事!”见甄慧一直默默无语,王后不禁问道:“慧儿,怎么不见你说话?对你妹妹的婚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慧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妹妹纟与心上之人相守一生,得到幸福。”甄慧低着头,心里是无边无际的悲哀。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是别人心中的爱人,不是自己的;他终将与人定下一生一世的盟约,那人同样不是。
“这样吧,今日由我做主。”王后大声吩咐道,“来人啊!将定远大将军的二公子秦风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否配得上这个大胆率直的孩子!若是我觉得可以,便下旨,让秦风速速娶了你!”
“多谢王后娘娘!”甄巧喜出望外。
大家就着不目干的话题说笑了一番,不一会儿,侍女领着秦风匆匆地赶了过。
“属下参见王后娘娘!不知娘娘召见,所为何事?”秦风接到旨意,急忙进到宫廷,心中满是疑惑,不知王后娘娘怎会突然召见自己,莫非,是自己与甄慧的事被人发现了?想到这里,他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连累了甄慧。此时,他抬头看清了凉亭中的人,除了王后与甄慧,竟然还有相国夫人和甄巧。凉亭中的气氛十分融洽,并不像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的心这才略略放下了些。
“浓眉大眼,果然是个英武不凡的孩子!”王后点头赞许,“告诉我,今年多大了。”
“属下今年正是双十年华。”他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坐在王后身边的甄慧,却见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甚至没有给自己一个暗示的眼神。
“去年在与巫族的战役中,可是你?朱入敌后,立下赫赫战功?”
“战功应是全体将士的,并非秦风一己之力。”他谦逊地答道。
“孩子,你的眼光果然不错!”王后对甄巧笑道,转而又对秦风说道’“秦风,我听说,你已与相国府的二小姐巧儿姑娘定下婚约?”
他犹豫了一番,颇不情愿地说道:“是这样。”
“很好我今日便为你们做媒,让咱们的亲事喜上加喜!”
“做媒?”秦风心中不觉一惊,片刻回过神来,“回禀娘娘,属下希望能有所建树,再论儿女私情。”
“我也没叫你即刻便成亲,再说了,大巫师也说,最近几月都不宜纟昏嫁之事。这孩子!”王后并未在意秦风的情绪,倒是一厢情愿地说道,“巧儿倒是应了她的名字,乖巧伶俐。我若是还有王,便一并纳了为妃,哪还轮得到你!”说到这里,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不禁一黯。
“娘娘,巧儿怎会有那样的福分?巧儿能与秦风共结连理,已是心满意足了。”甄巧轻轻地说着,已经羞红了脸。
王后回过神来,笑骂道:“这孩子,可真不害臊!”她说罢,吩咐侍女送来了银盘和剪刀,“按照我们龙族的风俗,作为媒人,我当为你们结发。”她说罢,拿起剪刀,站起身来。
甄巧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跪地,让王后剪下了自己的一绺黑发。
“秦风,该你了!”王后看向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秦风,“今日我且为你们结发,待华和慧大婚之后,我便让大巫师为你们选个好日子,让你们共结连理,那时,你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此时的秦风心乱如麻。按照龙族的习俗,青年男女一旦由媒人结发,虽然还未举行大婚仪式,但已是名义上的夫妻了。甄慧便在眼前,她的命运已经太多悲沉,他怎能让她再受伤害?而他真心想要与之结发的人,便是她啊!他真的很想率性而为,告诉所有的人,他不要娶甄巧,他心中所真心眷爱的是另一人。可他不能说,为了父兄,也是为了甄慧。
王后在等待,甄巧也默默地看在眼里,秦风却仍在犹豫。甄慧看在眼里,不露声色地微微一叹,强挤出一个动人的微笑,站起身来朗声说道:“秦公子许是不好意思呢。娘娘,不如让我这个姐姐代劳吧。”
“你来结?可不许你和我抢这个媒人!”王后嗔道。
“慧儿怎敢和娘娘抢?慧儿替娘娘为他们剪发,娘娘亲自来结,可好?”她微微地笑着。
“这样也好!”王后说着,将剪刀交给了甄慧。
她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前,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无波无澜。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嘴唇一动,似有话要说,却见她秀眉轻蹙起来,眼中浮起了忧伤,似在微微地摇头。他读懂了她的心意,只得收起了自己的心事。
“秦公子,王后娘娘亲自为你们做媒呢。是不是大喜过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甄慧温柔地说道,“让我为你剪发吧!”
他仍旧怔怔地看着她,眉头轻锁,薄唇紧抿。
“秦公子!”她切切地将他呼唤。她真的很担心,怕他做出傻事来。避开了所有的人,她眼中的焦虑与担忧,只有他纟够看清。
终于,他咬着牙,单膝跪地。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却疼了起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一剪剪下,便是剪出了你们此生的姻缘。秦公子,缘分须得珍惜,你可要好好待巧儿!”他抬头看向了她。他的眼睛里透着那样深浓的悲哀和疼痛,似在向她殷殷探询,你是真的舍得放下吗?不舍得又如何?她的心微微地叹息。小小的剪刀竟似有千钧之重,她的手在颤抖,拈起他肩上的一缕黑发,狠下心来,剪了下去。那一刻,她竟然有些眩晕的感觉,仿佛剪下的不仅只是头发而已,而是他们一直舍不得放手的情缘。他那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回身将他的黑发交给了王后,脸上仍带着温和的微笑,却是有些僵硬和麻木的感觉。她默默地看着,看王后将两人的头发放在一起,打结,然后束上红绳。而他依旧跪在地上,嘴唇紧抿,面无表情。她心中痛苦的狂风暴雨已然停息,变成了一片空漠。他与她,终将成为陌路。
夜色深浓,白天的一幕幕仍在眼前,巧眼中闪烁不停的欣喜让她的心烦乱不已,本是同根生,为何命运孑然不同?她从袖中取出了一绺发丝。那是在替他剪发时,悄悄藏起来的一束。铜镜之中,那个眉头微蹙的女子是自己吗?她拈起胸前的黑发,认真地剪下,与他的黑发放于一处,小心地绾在了一起,再用红绳系了起来。她拿着那缕黑发,心没来由地变得安定。她那样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龙华太子走了进来,细纟田地端详着烛光下的她,看她轻灵含笑的眉目是那样的动人。
“殿下,你怎么回来了?”她急‘忙起身。他去了潜龙谷,她以为,他今夜不会回来。
“我今日没有下谷,所以回来得早一些。”他安然地说着,伸手捻起了她放在桌上的发丝,“结发?”他不禁要问,“这是谁的发丝?”
“这是……”她慌乱不已,却不知如何回答。
他读懂了她的情绪,拉过她的手,将发丝放在她的手心,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计较。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可我知晓,你心中所愿的一定不是今时今日这般的境地。即使我们都无法选择命运,但我们至少有梦想的自由。我不会自私到,连这样一丁点的自由都将它剥夺了。”
她的泪又涌了上来,却努力地忍了回去:“多谢殿下!”她将发丝4、心地了起。
龙华太子拉起了她的手:“跟我来!”
她却没有动单。
他回身看向她:“怎么了?不相信我吗?我只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她苦苦一笑,“今日,娘娘便给了我一个惊喜呢。”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娘娘让我娘和妹妹人宫来看我。”
“这不好吗?”他笑道,“跟我来,我给你的同样是惊喜呢!”他将她拉到了屋外。
庭院里月色温柔,花香馥郁,她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原来,月光下栽满了鲜花,娇艳欲滴、五彩缤纷。
“这是哪里来的?”她奔了过去,俯身享受着鲜花芬芳的气息,一脸的开心。
“这都是我让人从潜龙谷附近弄来的。如今,它们都是你的了,你当好好照料它们。”
“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她看着他,颇为奇怪。
“姑娘家都喜欢鲜花,我没猜错5?”他笑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我大费周章?”
“因为,我对你心存愧疚;因为,我想你开心。”
她低下了头,轻抚着鲜花娇嫩的花瓣,轻轻地说:“生命便像这鲜花般娇嫩呢,禁不起太猛烈的风霜雨雪。”
“是的,生命如此娇嫩,应当被珍惜。你的心中是不是有一个人?”他突然问道。
“一个人?”
“我想说,那缕发丝。结发,当为夫妻。”
“夫妻?”她苦笑道,“甄慧没有这样的福分。”
“那就珍重当下吧。该来的终归会来,不如开心以对。”
她定定地看着他,月光下,他的面容清朗安详。命运到底会给予他们什么,为何前路如此黯淡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