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流氓归来
显世,并不一定要入世,就像几年前御邪一脉从现江湖,虽说一时间被赤原各地传的沸沸扬扬,可到头来,不过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而已。于是乎,有一些傲睨自若之人便口出狂言:御邪一脉早已物是人非,即便入世也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御邪中人能堪称千古大风流者唯独御邪天痕一人。
当年御家老祖,御邪天痕渡生死劫失败,可以说是“情理之中”的事。御邪一脉先天就身怀大异像已是有违天道,若是后天再破巅而出,那便是身怀两种大神通的绝世存在。而这种“寒士”一旦出了头,高高在上的众仙,岂能有好果子吃?
相传,后天修出两种大异像之人,从古至今,唯有俗世修道第一人夹谷大巅。夹谷大巅何等强悍,单凭一己之力,强行打通仙路,可尽管这样,在渡生死劫时,一样被轰的只剩下一堆肉渣。若不是有手中那支可起死回生的‘游离’,夹谷大巅估计早就和阎王老儿喝老酒去咯,至于夹谷大巅到底有无飞仙,至今为止仍旧是众说纷纭……!
御邪天痕曾有遗训三条,第一条是:邪魔外祟,天地诛戮。第二条是:剑下承若,信守不渝。第三条是:人心险恶,道远知骥。然而,就在天下人都认为御邪一脉不过昙花一现,名存实亡之际,有一老者悍然发飙,竟然无视天苍硬道理,一把火点着了天苍九天塔。据说那位老者身披一件‘烈焰焚天甲’化为一条百丈火龙,那龙头之上居然竖着第三只眼。
而那一天,身为天苍通天府一把手闻人甲,则更为嚣张,在大军师百里浮尘的指挥下,领着天苍最为神秘的一支力量‘天罚’以及众位巡护人和三堂近百十号儿郎,直接将九天塔围了个里外三层,任由属下曹大牙裹着一身纱布,躺在塔下撇着嘴骂了一天。
当日,五大家族当家人则是个个闭门不出。而这段时间里,往御家跑的最为欢快的居然轮不上霍小宝,而是白家,白纪容那镶了半嘴假牙的儿子,白文远。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这平日里对御家咬牙切齿的色胚子,每回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声嚷着:“姐夫啊,赶紧的张罗起来,我姐那肚子可不等人啊……。”
“放你娘个屁,你当老子是神仙?是,老子承认,上回和墩子打赌输了,确实摸了你姐的屁股蛋,他娘的,摸摸屁股就能有娃,那玉春楼得有多少娃等着叫你爹?再说了,老子一直迷迷糊糊睡了十来天,就算真和你姐有那什么,也不至于这么快,你少他娘的赖上老子……。”
其实那天雪夜,御无修被金色虫王咬了一嘴之后,连个屁都没来得及放,便倒下了。而暗中偷袭之人被曹大牙死死缠住,一时间也做不了杀人灭口的活儿,就当曹大牙已是强弩之末的那一刻,收到其用符引传唤而来的数位巡护人及时赶到。见过了时机,那偷袭之人便不再隐藏身份,此人正是九天塔第二层守塔人毒巫老祖,一副摆明了老子就是来诛魔的姿态。
如果按照沈凌薇的说法,这‘千日蛊’乃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奇邪蛊术,中蛊之后看不出异样,只有当月圆时毒虫才会发作使人如烈火灼身,可御无修却被脱变而出的虫王咬了一口,以至于当场发作。若不是后来被活阎王封住了奇经八脉后,又服下了沈家一粒五品‘寒玄丹’只怕熬不过半夜,便要全身爆体而亡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御家出门狩猎的几人才匆匆赶回,御老头本就是玩火的祖宗,可即便这样,他也无法将御无修体内热毒尽数吸出,可见此毒霸道之极。沈家《奇丹录》中也却有记载,这‘千日蛊’与‘烈焰骨’‘焚心丹’并称天下三大阳毒,能解这三种毒的只有属于极阴之物‘灵魔血’。原本指望喝了喜儿的灵魔血便可解去这热毒,谁料效果并不明显,以至于让人怀疑喜儿并非是灵魔一脉后人。
可那些毒虫又为何会如此避讳小姑娘呢?直到第四天清晨,也不知吴老六让喜儿用了什么法子,御无修终于渐渐退去了一身灼热,只是人仍旧迷迷糊糊。第五日时,尽管出现了一起‘流氓’事件,可御无修依然未醒,最后一直到第七日时,神智才慢慢恢复,虽然起不了身,但以六指神医吴老六来看,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而此时,望着躺在床上一脸打死老子也没耍流氓的御无修,别说白文远不信,就连一旁坐着始终笑而不语的褚天赐都是一副略带玩味的神情,倒不是他不愿相信躺着的那位,俗话不是说,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人家白家大小姐冰清玉洁,也算得上一方佳人,这些年仰慕起名的年轻后生多不胜数,然而这样一位楚楚动人的柔弱女子,正大光明提着食盒进了你御少侠的厢房,出来后却是香肩裸露,披头散发,那小脸哭的跟花猫似的,而你御少侠则是脑袋上蒙着人家那一件红粉肚兜,呼呼大睡,你敢说你没用“刀子”?他娘的,谁信呀!
围着房中一张雕花实榻来回溜达了两圈,霍小宝先是摇了摇床腿,接着弯指轻轻敲了敲床沿边上那条沉木,点了点头道:“恩,够结实,不错,此乃上好的瘿木,十个八个一块折腾,一准塌不了……!”
“滚,老子连床都下不了,折腾个球啊……。”
“哎哟,姐夫,千万别激动,现如今咱可是一竿子能捅到底的硬亲戚,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也不好和我姐交代不是,我看这样吧,我们白家倒也不稀罕什么贵重彩礼,但是明媒正娶,八抬大桥是少不了的,赶紧叫家里拾到拾到,我这个小舅子也好落得个消停。”白文远笑着说道。
“姐夫别啊,别撞了,床板又没惹你,好好好,我走,明个再来看你……!”
这些日子,进进出出御家的人可不少,街坊四邻不算,单是通天府就接连来了好几拨,而五大家族这次一个没拉,都是派人大包小包往御家送。人么,要知道审时度势,毕竟那条‘真龙’可不是纸糊的,什么狼虎不斗,山上人坐不住,人家都打到山上去了,都没见那四位出来放个屁,也就是平日里雷声大雨点小,若不是为了守住这天苍,谁他娘管你是老几,不服就干呗!
最为自嘲的是那位鬼才先生,百里浮尘。好不容易让这些个个难伺候的主演了一出“杀”戏,到头来却一个没“杀”成。既然文杀不了,那只有武杀了,索性趁着御家这股愤怒,让上头那四位也掂量掂量,当真死磕下来,不用五大家族出手,光是御家和通天府,就能治得了你们服服帖帖,如今倚老卖老那套早就不时新咯,一个个破不了境,已是风年残烛,就好好安度安度晚年,折腾过了头,那把老骨头架指不定就直接咔吧一声,还嘚瑟个屁。
总算是出了心中一口鸟气的曹大牙,这回可把一干大老爷们给妒忌坏了。御家发了话,这次若不是曹大牙出手相救,恐怕最后的结局必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曹大牙这次要是残了,御家养一辈子,而以后凡是巡护人到店里吃喝一律不收酒钱。从御无修醒的那天,御家四位镇楼美人儿便轮番伺候着在家养伤的曹大牙,压根就不搭理什么叫闲话那一茬。
酒乃是,天苍酒仙莫大鸿自己都舍不得进嘴的百年七尹,菜自然是出自谭胖子之手,尽是些平日里瞧都没瞧见过的凤髓龙肝,这种活神仙的待遇,即便是御老头也没能尝过几回。干急眼的闻人甲起初只是一个劲跺脚,恨不得自己也能折上这么一次,后来干脆甩开了那张老脸,每天饭点没到就早已在曹大牙那件破屋子里瞎转悠,气的曹大牙只差没放狗咬人了。
暮色临近,今个倒是没有下雪,此时御家大堂内正七七八八围坐着一干家人,连平日里很少出门的莫大鸿都高坐在堂。除了西边房里躺着的那位一时半会起不了身,这一家子男女老幼算是到全乎了,只是这回莫芙蓉的腿边上却多出了一个“外人”。
这个外人身穿一件绣有荷花样式的崭新丝锦棉袍,始终是用手捂着脑袋,躲在莫芙蓉身旁,不敢抬头。而高堂之上的两位老人一时间也是摸不着边,只得乐呵呵的等着这位大儿媳妇开口。姚郁珠则是一边哄着怀里小美女睡觉,一边轻声道:“爹,莫伯伯,你们还真能笑得出来,白家那边可等着信儿呢。”
御老头顿时嗯哼,嗯哼起来,莫大鸿到是直接,开口道:“姚闺女,你这媳妇才当了几年,哪里知道他们御家深浅,他们家从老的到小的就没断过桃花劫,旁的不多说,你可得把娃儿他爹看紧咯……。”
姚郁珠转过眼来,就狠狠瞪了一眼躺枪的御长戈,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学起了御家老大那手绝活,装傻呗!
此时,一向温柔端庄的莫芙蓉怒容强面,对着自家那个木头疙瘩轻斥道:“笑你个头,瞧瞧你家那儿子干的好事。”说完轻轻将那个外人小手掰开……。
那是一张清灵透彻的精美绝伦,美的让人窒息。此时小姑娘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对这不是别人,是喜儿,只是眼前这个喜儿好似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美的竟然如此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