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你真的要解散赤面鬼吗?”白鬼露出悲哀的表情。
“解散赤面鬼一事,跟她没有关系。”归海薄情顿了一顿,“只是因为手下大多数已经秘密投靠了野狐,所以那些人不能够再留了。”
“原来如此……”得知真相,白鬼有些愧疚,“我从来没有投靠过野狐,我还可以跟着宫主吗?”
归海薄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归海白鬼咧开嘴笑了,就这样,他挂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跳上顶来。
“小二……”从山上下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吃客笑’那间店里。
“客官里边请!”小二正忙活着,听到门外的声音,猛地一回头,“哟,这不是上次的姑娘嘛!回头客啊!”
白磬磬微微一笑,抬起手指了指里面,“今天……我是来找人的。”她眼睛望向四周,“那天的厨子,今天来了吗?”
“姑娘来找那个厨子的?”小二纳闷的摇了摇头,“他今天没来。”
白磬磬听后,心里很是奇怪。今天方玄是怎么回事?没有去白府,又没有来‘吃客笑’,那他去了哪儿?竟然连青蜓也不告诉一声,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姑娘吃不吃饭?”小二见白磬磬愣神,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不了,麻烦你了。”刚一转头要走,突然的一声响雷把白磬磬吓了一眺,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吃了一惊,真不知何时,天上竟然乌云密布,阴沉沉的。
“看来是要下雨了吧。”小二也被这雷惊动了,他上前友善得道,“客官的家若是离这里远,不如就在这儿躲一会儿雨吧,瞧这架势,怕是会下得很大。”
“谢谢。”白磬磬点了点头,对着他笑了笑,便又退了回来,“我站在门边,碍不碍事?”
小二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说着,他便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白磬磬抬起头,望着外边的天色,依靠在门边,不禁忧心起来,“方玄,应该会懂得躲雨吧?”
开始只是雨点,随着敲击的次数越来越多,那些雨珠似乎开始得寸进尺,大片大片的打落在地上,没有任何的规律,只在一眨眼的功夫,雨滴便繁密的目不暇接,顿时狂风大作,瓢泼大雨持续不断。只见路上的行人全部都捂着头,全身湿透的往家里跑。这是盛夏时期的第一次大雨,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下过这么大片的雨点,没多久,路上已经积水成河。
这种大雨,往往是白磬磬最喜欢的,她喜欢聆听雨点连接不断的打击在大地上的声音,那简直比小鸟的声音还要悦耳。她喜欢欣赏密雨成线的场面,那些雨点在地上迅速荡起快动作的涟漪,晶莹透彻的雨花四溅,在她眼中是无可比喻的美丽,在她小时候,每当下雨,她都会以为是仙女洒下的灵魂,在释放着自己生命的绚丽。她更喜欢细闻湿润的泥土的味道,新鲜,令她不禁想要不停地深吸一口气,享受着清新的美妙,干净又透彻。总感觉站在有屋檐的地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一场大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自觉地扬起微笑,白磬磬陶醉在漫天大雨之中,似是忘记了一切,让人不觉怀疑她是雨中的精灵,不然,她又怎么会在众人都在为这场要命的大雨发愁之际,露出这般从容淡然的表情?
雨幕的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吸引了白磬磬的目光,她看见一个人影迈着大步奔跑在滂沱大雨之中,和别的人不一样,他没有用手挡住头,而是放开手脚尽情地在雨中奔跑,似是发泄着蕴藏在性子中的狂野,无拘无束,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透漏了他平时豪爽利落的性格。
这让人不住地想多看他两眼,因为他身上带有的大方气质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突然,男子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白磬磬轻松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后来映入她眼帘的景象不禁让她大吃一惊,只见一支庞大的队伍正疯狂地追赶着那名男子,大略的看去,大概也有不下一千个人。参差不齐的脚步声顿时听得白磬磬心烦意乱,虽不及战场上的万马齐腾,但也足够的震撼人心。
这个男子什么来头,竟然让这么多人追赶?
“兄弟们,抓住夜煞,重重有赏!”只见追人的头子大喊一声,像是齐心协力似的,部队全部加快了脚步。
白磬磬心里一惊,那与她擦肩而过的银色面具,使她确定了心中的疑问,没错,那就是方玄!
这个确认,使她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之前的悠闲完全一扫而光,她甚至能够在下着大雨的情况下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完了,方玄有危险!他就算再怎么能跑,怕是也及不过一千多人的追赶吧?
白磬磬认准方玄跑去的方向,想也没有想便冲进了汹涌雨幕之中。她听到自己的鞋子踏在雨中发出的清脆声响,感觉到雨点疯狂地打湿了她的衣裳,她咬了咬唇,方玄,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当她跑到街角之时,竟找不到了他们的方向。
“过来!”突然,黑暗中袭来的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紧接着便是被拉着毫不犹豫的调转方向,听着耳边一触即过的风声,她看向那个带着她在雨中奔跑的背影,被打湿的柔软发丝随着身体的晃动而飘扬在潮湿的空气之中,挥洒着些许晶莹剔透的雨滴,从现在看却像是颗颗耀眼的宝珠。他的身影唯美修长,充满了阳光灵动的气息。
他的手是湿润的,在极大的运动量之下已经炽热滚烫。
她看着奔跑的他,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还好,方玄没被他们抓到。
两个身影就这样拉着手奔跑在雨中,一个高挑,一个娇弱,即使是这么大的雨,两人在雨中却好似构成了世界上最温馨的一副图画。
跑到一个隐蔽的胡同,他们两人坐到人家的房檐之下。夜煞喘着粗气,把头靠在墙壁上。
“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白磬磬看着他,问。
“他们是官兵,我是朝廷要犯,他们不追我……追谁?”夜煞说话有些吃力,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白磬磬转移了目光,却瞧见他的一只手正在按着他自己的胸口,即使再看不清,这么近的距离,她依旧知道他在止不住的流血。
“你受伤了?”她担心的望着他的伤势,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捂住了嘴。
“别出声,有人来了!”
白磬磬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她慌乱地点了点头。夜煞会意,撤回自己的手。两人闭口不语,眼睛警惕地紧盯着胡同口。白磬磬紧攥着手,她现在的确很紧张,甚至害怕自己轻微的喘息声会把那些灵敏的官兵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