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轻吁了口气,说:“我身上绝对没有翡翠令,与你老比较,我是个正人君子,我杀了玉玲珑,我怎么会要他的东西。”
鬼王的脚步开始往外移了,他眼睛四处乱转,毕竟翡翠令一事在江湖上造成的轰动太大了,也的确是胡丹杀了玉玲珑,说他身上没翡翠令,只怕连鬼也不肯相信,天下谁舍得将那样的宝物抛弃呢?
胡丹接着说:“你不用怕,我身上真的没有翡翠令,因为我知道那东西不是件好东西,我若是拿了它放在身边,这一辈子肯定也会如玉玲珑一般,最后死于非命,我岂会贪图死人的东西,就是我现在身上一点内力也没有了我也不想拿它出来。”
说着,手缓缓地伸入怀中,却抓出一个酒瓶,鬼王的身体却已经动了,眼睛一眨,人不知飘向了何方,连胡丹也不禁佩服他的轻功之术在武林上已经罕有对手了。
胡丹知道鬼王疑心最重,所以当他说要杀自己的时候,胡丹反而同意了,只骗他说让他放过陆小丹,然后慢慢地与他说话,之后说出翡翠令来,要知这翡翠令之事,鬼王也知道不少,况且当时孟飞杀死玉玲珑的时候,又没有人看见,所以天下人都以为玉玲珑是胡丹杀死的,鬼王以自己心度胡丹,觉得胡丹现在身无长处,便是以前他有武艺的时候,不会拿来用,可是这个时候没有武艺了,他若不拿出来用才叫怪呢?所以胡丹越说自己没有翡翠令,鬼王越是相信他有,鬼王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从不做冒险之事,至于杀不杀一个没武艺的胡丹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一见胡丹从怀里拿东西出来时,就开始跑了。
陆小丹望着胡丹,说:“你真的带着翡翠令?”
胡丹说:“我知道你会生气,但这是一个秘密,这秘密太大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
陆小丹喃喃地说:“你变了。”
胡丹说:“每人都会变的,我现在求的只是要我们都平安地活下去。”
胡丹身上没有翡翠令,翡翠令埋在玉玲珑死去的地方,也许永远不会再有人发现了,这世界上埋藏着许多奇怪的东西,这也是人类的一种悲哀。
陆小丹眼光有些湿润。胡丹接着说:“我知道我这样子会让你很讨厌,可是你去想一下……”两人上马,白马飞驶,穿过长街,眼前又是一片平地。
沙漠。
无边无际的沙地。
月光如水。
月光是个地名,是一个无名的小山丘,历史上没有人知道这个地名,附近也没有居住的人家,任何过往的客旅都不会经过这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是位于在无数的狂风暴的中间地带,人只要一走过去,就只有一条路,死路。
所以来过这个地方的人大多是走上绝路的人。
但是胡丹来了,陆小丹也来了。
其实这个地方的狂风暴是假的,这里只是有了一个无人识得的大阵,如果没有熟悉这个阵法的人走过来,根本就走不进去,有可能还得陪上一条性命。胡丹从识字开始就习练阵法,这个地方他也来过几次。所以对于别的人来说是块死地,对于他来说并不可怕。
月光的山腰上有一个小洞,小洞里居住着人,山腰上全是一片青绿的草地,冷柔柔就住在这里。
胡丹与陆小丹走过去的时候,冷柔柔正在月光下舞剑。
她舞的剑法是胡丹与陆小丹从未见过的一种剑法,剑法之中,仿佛周边所有的沙石全被这种剑震飞,又在半空旋转着,围绕着中间一道淡淡的人影转着圈子,好象一个个有生命的动物,在空中飞翔。
胡丹看呆了。
陆小丹也看呆了,她不是看剑法看得发呆,她是因为看见胡丹发呆而发呆了。
她和胡丹在一起的时间,去看胡丹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剑法终于舞完了,一个人从剑光之中走了出来。
“胡丹。”
胡丹笑了笑,说:“前辈你好,在下胡丹。”
冷柔柔又看了一眼陆小丹,脸上有些担忧,说:“千里迢迢而来,何事?”
胡丹说:“求剑。”
冷柔柔说:“求何剑?”
胡丹说:“求一绝世剑法,能杀天下第一恶人的剑法。”
冷柔柔说:“谁能当得了天下第一恶人之称?”
胡丹说:“西域鬼城,鬼城之主,潘长天。”
冷柔柔说:“为什么会来找我求剑?”
胡丹说:“天下若还有一个人可以打败潘长天之人,这个人一定是前辈。”
冷柔柔摇头说:“不对,最少还有两个人。”
胡丹说:“还有一个人是谁?”
冷柔柔说:“天下第一剑客,浪子玉男,胡酒。”
胡丹微笑着说:“此人悲愤厌世已久,早已不问江湖之事,虽是不世剑侠,却已经成为过去了。”
冷柔柔说:“他一定会重出江湖的。”
胡丹说:“为何?”
冷柔柔说:“芸芸众生,一个为何,说虽简单,其实很难回答,天下有太多为何,谁又可以做答,我且问你,你为何而活,为何要是胡酒的儿子,却又为何一生都不得见其一面?”
胡丹想了一会,说:“一个字,宁。”
冷柔柔说:“宁之一字,说易极易,说难极难,如果看破红尘,天下俗事都如无物,那么天下就是安宁,如果永久呆在红尘之中,便是天下太平,都称不上一个宁字,这只是一个人的心胸之事。如果为了江湖安宁,你都可以退出江湖又复出江湖,胡酒又为何不能?”
胡丹默然。
冷柔柔说:“记住,只是时机未到罢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胡丹说:“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冷柔柔说:“说吧。”
胡丹说:“一个字,宁。”
冷柔柔说:“此话又何解?”
胡丹说:“除去鬼城不说,中原武林中另有一股势力日渐强大,已成气候,若再无正义之剑,正义之手,只怕日后祸害不浅。”
冷柔柔眉头一皱,说:“哦。”
胡丹说:“握我所知,殷可傲倘若一去鬼城之后,武林盟主之位定然空缺了,鹰帮,江南四庄其中的人,梵净山,还有一股新起势力,将可能会席卷武林,便是他们最终会被摧毁,可是一日不除,将会多一些人陷入危险之中,如果说正义之剑只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这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冷柔柔说:“真有此事?”
胡丹说:“我只见过其中两个人,一名汉子三十多岁的人吧,当时叶败使出学来的惊天动地之招,出其不易攻出一剑,才伤了对方一肩,并且是轻伤,叶败若是去年没有重伤对方还说得过去,只是现在叶败的剑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是近身一剑,居然没能留下那人的性命,可见那人的武艺有多高了,另外还有一名少女,武艺到底有多高,我不清楚,只是她的轻功之术,只怕胡酒当年都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