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无鸣示意下,我们先解决眼前,其他容后再议。三人分别找来清水、毛巾等家什,给白猿清理身体。待看到白猿手腕还有一处被布条包扎的新伤时,我再次难以自持,原来每天的血茶是这么来的。民间传闻,猿血腥红,可辟邪可治百病,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眼看我气息有异,那男青年用双臂环抱住我,一层荧光在夜幕中浮起,安定下来的我突然回想起老猴王死去的那一夜。原来,他真的是元宝啊。
按照元宝的决定,他和秦无鸣到附近收集干树枝,打算把白猿火化。而我继续给白猿擦洗,她胸腹部血染最多,清洗也更难,擦着擦着突然感觉不对,听见我咦的一声,俩男人一起奔过来。
随着我轻轻分开被鲜血黏在一起的皮毛,一个巨大的伤口露了出来,仅仅用缝衣线粗糙缝合。秦无鸣用手指轻触一下,“皮下好像有东西,不会是九阳真经吧?”
我狠狠白了秦无鸣一眼,回头看看元宝,他微微点头。我一点一点拆开线头,最终从伤口里拿出一个油布包。也没有工具再次缝合了,只能撕了一些布条包裹上,俩男人抬起白猿尸身放到码好的柴堆上,点起火焰。
借着火光,我擦掉油布包上的血迹,轻轻打开,里面有四样东西。
一条绳编项链,依赖做设计的本能,我一眼看出项链坠是一块玻璃种海蓝宝做的平安扣。
一张泛黄的一尺见方的纸,粗略看去似乎画着某人的紫微命盘。
一块手帕大小的绢布,上面用毛笔写着:夫妻一体,爱恨无始,魂归之处,爱恨无湮。
我闭上双眼,心中微痛,白猿夫妇身上又是怎样一段难以言表的情伤。
而最后一件,是一套丝绸的婴儿小衣服,衣襟和裤脚等处均是精致湘绣的寿桃、蝙蝠等。让人讶异的是,在衣服后背上,还绣着一首诗:
吾之愿
爱恨离索空留怨,
风长遣送愁思绢,
无情总比多情好,
轻走余生乐漫漫。
诗是从右至左的竖版,言辞和笔锋都颇具古意,似乎是一女子被情所伤后看透世事的情怀。秦无鸣摸摸下巴说,“这是一首藏头诗,从标题开始,把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就是‘吾爱风无轻’。风无轻,是人名吗?”
婴儿小衣在火焰热浪催动下微微颤动,我看着诗句,不禁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