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命令远没有聂首长的威力,车子仍旧安然驰行。他头也没偏:“你昨晚不是怕你妈妈不让你回军营吗?我是帮你达成心愿。”
“先斩后奏,搞不好要杀头的。”
“除了先斩后奏,你还有其他法子?”
“这……”的确是没有。但他不是一直很英明神武,诡计多端的吗?
“哼,堂堂首长,就不能想个好一点的招数?”
他斜斜的看她一眼,捉起她的小手在嘴边亲了亲:“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的。就是不知道,238同志肯不肯配合?”
“有好的法子?配合配合。”她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仰慕之情正油然如生:“一定配合。”
“生米煮成熟饭。”
“啊?”
“先上车,后补票。”
他很得意的望着她,这的确是个好方法啊,要是她是他的人了,丈母娘还敢放肆?他脑中迅速闪现这样一个情节:女朋友抚着大肚子坐在旁边努着小嘴,传统的丈母娘给他泡茶:“哎哟,小天终于来提亲了啊,很好很好。”
他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嘴里弥漫着龙井春茶的甘香:“嗯,是得提亲了。不然,小小天出生后,户口不好落。”
“熟饭”的情节太丰满,他俊脸上的笑容也就更饱满。
“聂皓天?”林微望着身边男朋友一副得瑟相,可想而知,他打的歪主意有多歪。
丫的,一口咬死他算了。
她摩拳擦掌的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车子突然就转一个急弯,聂首长急而不乱的嗓音:“小心坐稳。”
车身急拐,闪开前面的车子,向着侧边护栏处急奔,聂皓天控制着方向盘,车子擦着栏杆壁滑行,却不减速,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前驶出。
鉴于上次坐他的车子被暗杀坠河的经验,林微立刻就反应过来:他们又被袭击了。
首长女人不易做啊,得时刻准备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这一条道路正处于南山山脚,是穿过南山侧边进入高速路口的唯一通路。聂皓天把车开得像一道闪电,一会儿功夫便到达了岔路口。
但前方的道路,与黑色沥青同色的障碍物却没逃过聂皓天的眼睛。道路上铺满的黑色长钉,车子如果驶过,必然就得爆胎,引致车祸。
极速中的车子离长钉只有一米距离,就连林微都察觉到危险,惊叫出声。聂皓天冷然低喝:“稳住。”
车子又一个急拐,在长钉前突然就驶上侧边山道。南山下的草丛泥路,被军车划过,扯出一条长长的车痕。小树林里人声鼎沸,4个黑衣大汉正拉着一个宠大的尖齿状的横板就要铺开。
“果然是准备充足。”聂皓天也不慌,一手按了一下前座的按钮。车子的前方出现一个黑色暗柜,手枪、步枪、狙击枪……各色枪支平铺其中。
他手心刚触及一把自动步枪,却被身边女人抢了去。林微托着枪把,把枪支放到军车特制的瞄准装置上。
“呯”,子弹精准的射向其中一名黑衣汉子的前胸,男子立时向后倾倒。这一次还击即时阻碍了横板的铺开,聂皓天开着车子把一名汉子撞翻,在他们的身侧呼啸而过。
“好枪法。”聂皓天赞许的点头。在重重夹击之下,他不见慌张,反而像是非常兴奋。沉着的眸子里染着嗜血的冷芒,车子在山路不见减速,向着山头急驶而上。
“238,今天我们并肩上。”
“嗯。”她重重的点头,托着步枪的手心微微发汗。她虽然在军队练枪有3个多月,射耙射得多,但射人却还是头一回。
刚才本能反应,电光火石间便开了枪,精准的还击获得他的称赞,她以枪支瞄准前方,生平第一次因为战事而热血沸腾。
首长的御用专车确实牛气,即使是在山间的破道,也能一直蜿蜒向上,在南山山腰处驰行,只需要冲上高坡,便可以滑行向下,重回公路。
“前面有人,不要慌。”
聂皓天冷静提醒,一手握方向盘,另一边也持枪在手。知道上面还有埋伏,林微憋着勇气瞄准。
她是一个合格的特种兵了,遇事一定要沉着,要冷静,枪法要稳、狠、准……纪敏如惊恐的脸立在晨光中。
这种状况,她如何能狠得下手?
山腰高坡的隘口处,早晨的阳光刚刚从正东方跳了出来。
赵春孟站在与他们只有10米左右的地方,:“聂首长,如果今天你能从我这里驶过去,我自动提头给你!”
车子“嘎”的一声被逼停,聂皓天与前方的赵春孟对视。而身旁的林微已经哭喊出声:“妈妈。”
赵春孟此刻身旁无兵无将,也无炮火保护,却能扬起嗓门洋洋自得的大笑,皆因他一手正圈着纪敏如的颈,另一手正以枪指着纪敏如的头:“聂皓天,我想知道,今天我这筹码值不值钱?”
“微微,别哭……”被挟持的纪敏如发丝凌乱,身上衣物磨损,惊恐狼狈,隔着车子前窗见车里的女儿,大声嚷道:“微微,你快走。妈妈一把年纪了……”
“妈妈……”林微的泪珠儿滚滚下落。世上最爱她的这个人,被挟持作了人质,她能不心慌难过?
而身陷险境的妈妈,却仍旧担心着她的安危。
“妈妈……”隔着车窗子,林微看着妈妈被挟持着向后一步一步退却,她又急又怕,慌忙打开车门,从车里跳出来,就要向着赵春孟扑过去:“草蜢,不能伤害我妈妈……”
她向外扑出的身体却被聂皓天拉住。她着急的望着他:“那是妈妈啊……”
“赵春孟不会轻易伤害妈妈的。他费尽心思在这里阻拦我,捉了妈妈当人质,一定另有所图。”
“可是……”
“相信我。”他握着她颤抖的手掌,与她一起持枪下车。
他握枪的手镇定,从容不迫的走近赵春孟,那双泛着冷洌光芒的眸子,闪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似残酷、似坦然、似狡黠又似冷漠。
“停,不要再过来!”赵春孟把手上的枪在纪敏如的太阳穴处顶了顶,这一动作把林微吓得不轻,刚才强装镇定的纪敏如也吓得闭上了眼睛。
聂皓天凝着目光,手臂从前面向后环着林微,似挡似抱,把她围在自己的侧边,不让她冲动走近:“你要什么?说吧!”
“哈哈哈,我要聂首长的狗命,你愿意吗?”赵春孟此刻心中得意,却仍不敢掉以轻心,缚住纪敏如的手臂加力,专注的盯着聂皓天。
成败在此一举。
他与聂皓天多次交锋,皆落于下风。尤其是近两年,聂皓天的“猎狼”行动组加大了打击“GD”的力度,围追堵截,穷追恶打。几年下来,GD的根基已被削弱,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