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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殿议

回到客房之中,皓心再度开始打坐,在入定之后,他冥冥中感受到了天地间那一些游离的灵气,他尝试着运转清平给他的基础修炼口诀“致虚极,守静笃”,吸气吐纳,努力排除杂念,不断地放空自己的身心,让自己的身体融入周遭环境。过了许久,终于白天里那种灵气入体的感觉再度出现在皓心身上,只是比白天微弱许多。

时间渐渐流逝,不知不觉地,皓心在打坐中进入了梦乡,周遭的灵气依然以着几乎可以忽略的速度流入他的体内,而他身前的玉佩又发出了朦朦的光亮。

……

一片虚无中,皓心感到自己的意识不断地上升,上升,他自己也抑制不住的上升,最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崖之上。

这并不是一片普通的山崖,因为可以看到天空中有许多巨大的星辰,并且皓心感到这片山崖之上似乎有某种力道压着自己,异常的沉重,自己并未移动就已是气喘吁吁。

他眼前有四五个手拿各式法宝的人,其中有人还带着不知名的灵宠。在他眼中这几个人明明很是陌生,但是不知怎的却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那几个人此刻却都是目光不善,充满了杀气,并且他们的口中正确切说着什么,像是在耀武扬威。

而皓心这边却并没有很是惧怕,只是有一种愤怒以及警惕。皓心想不明白,望了望自己的手,发现手中赫然拿着一把长剑,身上的衣服很是华丽,这让皓心更疑惑了。

当他想要理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对面的众人突然发动了攻势。迅疾的飞剑、凶狠的灵兽、炫目的法术等全部朝着自己打了过来,皓心大惊,然而那只握剑的手却只是凌空划出一道青色的大十字阻挡。

十字斩不断地将空间切割,霸气向前推去,将飞剑挡回,将灵兽逼退,将法术溃散;强大的剑气并未就此停住,而是朝着对面的众人杀去。皓心这时候终于看到,那只握剑的手并不是自己的手,因为那里断了半根手指。

在意识到不是自己的手之后,皓心心里大惊,视角也随之开始重叠变化,很快他发现自己又变回自己了,眼前依然是凶神恶煞的众人,不过那种全身难以动弹的感觉消失了。

他再度扫视周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手里握着长剑,衣着很是华丽,而样子赫然是之前在某座山上练剑的少年,只不过样子多了一些成熟沧桑。

十字斩最后还是因为用势已老,被众人躲掉了。不过乘此空档,持剑青年口中默念法诀,剑指向天,数道青色罡雷从空中落下直取对面众人。

对面中一人慌忙以伞型法宝抵御雷霆。谁知雷霆打到法宝之上似乎没什么威力,只是发出极度耀眼的炫光,让众人失去视线。

持剑青年抓住机会,身形疾驰,正准备从众人堵截的空隙中逃走。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从更远的后方一道附带着灼热气息的剑气凌厉出现,不仅堵住了去路,而且直刺青年本身。

青年完全措手不及,被剑气直击飞退,直掉出山崖。皓心也站在剑气途经的方向上,剑气穿过青年后又穿过了皓心,皓心感受到剑气上惊人的热量,顿时五内仿似被剧烈烧灼,而身体比青年却是更早掉出了山崖。

两人掉出山崖的一刻,皓心又感到自己变成了那个青年,刺痛的灼热还有惊疑的愤怒充斥着他的内心,随他一起掉入山崖下漆黑危险的深渊……

“呼呵,呼呵,呼呵……”皓心被噩梦惊醒,只留下那灼热的刺痛感久久不去。

温暖的晨曦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十天的期限终于到了。但突破通灵的愉悦以及对拜师的期待却没有想象中强烈,主要还是昨晚的噩梦让皓心心有余悸,

不过为了不错过时机,皓心还是抓紧时间准备妥当,一直静静留在房中等待。他等了又等,期间连清平都来过了;一直到日落时分,才终于有一个道童前来通知带路。

这一次,道童并不是带他走偏殿的那条路,而是径直带他从大殿的正门进入大殿。皓心虽说每天都会看见大殿,但从来并未进来过,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能够一窥究竟。

空旷的大殿中,两根圆柱尤为显眼。圆柱上没有图案,却是有橙黄两色不规则不均匀地分布在上面,但却丝毫不觉别扭,反而有一种抚慰心灵的美感。大殿正中是一个五彩的香炉,炉身上镌刻着一种三足三眼的鸟,他悄悄算了一下,共是九只,且形态迥异。

而远在大殿两侧的墙壁上,各有一幅画,依然是色彩鲜艳、十分逼真,左边的是早晨朝阳初升,彩霞万丈的情形;右边则是黄昏日落西山,晚霞无限璀璨的景色。

不过最让皓心震撼的还是殿门对面墙壁前居然供奉着一尊雕像,这雕像居然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衣着优雅,气质超凡,玲珑的双足踏在一片彩霞之上;从雕像的神韵中,皓心感受到的依然是无限明媚与阳光。

道童并没有停下来,继续领着皓心向神台后面走去,一个似乎是议事殿的地方出现在眼前。皓心还没踏进殿中,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议事殿。

一入殿门还未细看,皓心就被首座散发的无形威压所摄,紧张得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依稀听见掌门最后的的总结:“那么开山收徒的事就这样定了!”各峰的首座都点头默许,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连看都不看皓心一眼。

殿里的气氛尴尬越来越尴尬,不过这也给了皓心缓和及打量其他人的工夫。除了掌门和先前见到的中年道士外,其他七人分别是五男两女。

坐在最左边靠门的是一个目光锐利、气息如剑的老者;接下来则是一个姿色普通但却气质超尘的中年道姑;她旁边是另一个女的,华衣锦裳,有种不真实的美丽。

她的对面是一个个子矮小的老头,总给人阴暗邪恶的感觉;老头右边是另外一个中年道士,身上的道袍十分破旧,只是给人很邋遢不羁的感觉。

再右边则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反而有一种与英俊不搭调的深邃沉稳。与掌门对面而坐的是一个健硕男子,个头远超常人,远远都能感受到潜藏于那具身躯中的恐怖力量。

久久的沉寂让原本有些紧张的皓心更加不知所措,因为虽然他不了解这些人,然而这样的沉默可不是个好信号;尤其面对的是这样一群年龄修为都深不可测的修士,皓心感觉心里有点发毛。

还是掌门先打破了沉默:“诸位,这是将仙霞古玉带回我宗的少年,名叫皓心,作为交还条件,他要求成为我仙霞宗亲传弟子。仙霞古玉是我派前辈于危难之际托付他人,且古玉关系着我派气数,如今这名少年将他带回,我等需得给一个交代,才不会辱没我派千年盛名。”

依然是没有人回答掌门的话,其余七人还是无视皓心。

“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我就……”掌门正要做出决定却被人打断了。

“小子,修行乃是与天争命,想屹立绝巅需要无数杀戮,可不是玩乐戏耍,你想好了吗?”目光锐利的道长突然说道。

皓心一时间没有没反应到是在跟他说话,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又有人开口了。

“哼,杀戮?这是你们这些整天耍剑的人才干的事。不过,凡人,你凭什么觉得有资格成为我们门派的亲传弟子,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你与其他凡人一样普通吗?”年轻貌美的女子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缓缓飘了过来,仿佛从全身各处钻进皓心的身体,使得皓心一阵恍惚。

“秦碧云,你还要脸不,对十几岁的孩子用魅音合适么!”气质脱俗的中年道姑讥讽道。

“哎哟,这么说,你要收他做亲传弟子了?你不早点说,那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修炼了。”貌美的女子回应道。

“你可不要扭曲我的意思。碧云老师姐,我只是不想这个小少年莫名其妙地被你所害而已。”中年道姑故意在老师姐三个字加重了读音。

“你!哼!也对,像你这半老徐娘的样子嫉妒我也无可厚非,跟你计较倒显得我小气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罢了,不跟你吵了。”

“我用得着嫉妒你个老妖怪……”

“好了,你们都说到哪去了,还是说你们都争着收他做徒弟啊?”掌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度传出。

正在争吵的两人又同时沉寂了下去,谁都不支声了。

一直没有表示任何意见的英俊男子突然开口问道:“师兄,我认为依诺兑现收他的要求,给他相当的待遇这并无不妥。但门中资源毕竟有限,若是修行一直未有所成,却能享有超然待遇,对于其他努力修行的弟子未免不公,难免人心浮动,如此就不妥了。”

“说得好,若是不做限制,难道宗门要一直养个闲人吗?我记得我门下亲传,似他这般修炼到筑基的最慢是三年,再到结丹则是五年。小子,你怕是不行吧?”健硕男子突然开口。

皓心正不知如何作答,就听到掌门说道:“诸位所言也甚有理,皓心,你可愿接受这些条件?”

皓心知道自己不自量力,被拒绝的可能性是考虑最多的,不过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还是冒险试了。现在更不可只因为这些限制就轻易拒绝,但为了确认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掌门爷爷,能不能都多加一年啊?”

“什么,都多加一年?啊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你这小子真有意思。”壮硕大汉豪爽地笑开了。

“可以,就都多加一年,若是达不成要求,那就降回与修为等同的身份待遇。那么各位,谁可愿指点皓心修行的?”掌门正想接着给皓心指一个师父,不料一个不速之客将他的安排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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