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婵不吭声地抬眼，看了看正在说话的李启航，然后再看他的名片，表情严肃得像个检察官。
陆文秀没耐心听两个老男人介绍人生经历，她把李启航名片的正面和反面都看了一遍，发现名片的一面是中文，另一面是英文，内容都很简略。是销售机电设备的一家公司。
陆文秀颇感兴趣地问李启航：“你们公司大不大？”
“哦，那个……，小公司，小公司。”李启航点点头谦虚地说。
“那你们公司现在有多少个员工啊？”
李启航呵呵一笑，脸上出现了职业化的笑容：“……小公司嘛，员工不是很多……”
陆文秀看他一眼，继续问：“那你们公司员工待遇怎么样呢？”
“还行吧？”
“普通员工的月薪一般是多少？”陆文秀很好奇。
“这个……，”李启航犹豫了一下，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搪塞的笑容，“怎么说呢……，这个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比方说销售人员，每个人业绩不一样，收入就有很大的差别……”
“那文员呢？你们公司文员的月薪是多少？说一个具体的数字！”陆文秀打破沙锅问到底。
但是李启航病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只是微微一笑，含糊其词地敷衍道：“……其实啊，跟别的公司也差不多，我们公司的薪资待遇在A城属于中等以上水平！”
陆文秀有点不高兴了，冷冷地瞅了李启航一眼。
她一向讨厌说话不痛快的人，也恼火别人不信任她。多大点公司啊？问你一下员工的待遇，还遮遮掩掩当成商业秘密？
这时候，恰好吴博士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陆文秀：“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文秀心中不爽，没好气地暼了吴博士一眼，说：“你问我的名字干嘛？你这花又不是送给我的！”
吴博士讨了个没趣，不明白为什么陆文秀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忍气吞声地瞅了瞅陆文秀，然后又继续耐着性子、堆起笑容解释：“我就是想认识一下甄平的好朋友嘛？
“没问题，你把甄平叫回来当介绍人就行！”陆文秀不冷不热地说。
吴博士又碰了一鼻子灰。气氛有些尴尬。
陆文秀和王婵婵默默地吃饭，眼睛都往两边看。陆文秀往东边看，王婵婵往西边看，两个人就是不拿正眼瞧一瞧坐在她们面前的两位大叔。
吴博士见两位女生都有点爱答不理的意思，就从怀里掏出钱包，然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校园卡，递到陆文秀面前说：“你们尽管放心的啦，我们不是坏人！喏，你看，这是我的校园卡，你可以核实一下，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就是我？
陆文秀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她接过吴博士的校园卡，拿在手上看起来。这时候王婵婵也好奇凑到陆文秀的旁边，一起看着那张校园卡。
校园卡照片上的人，果然就是眼前的这位吴大叔。
陆文秀一边看着那张校园卡，嘴巴里还一边小声念叨着：“姓名：吴宏伟，类别：博士研究生，院系：信息科学与工程……”
没等陆文秀念叨完，王婵婵就冷不丁地把那张校园卡从陆文秀手上夺了过去，正面反面仔细检查了一番，好像在鉴别证件的真伪似的。接着，什么话也没说，又把它还给了陆文秀。
陆文秀好奇地问王婵婵：“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婵婵欲言又止，又警惕地看了吴博士他们一眼，然后对陆文秀说道：“没什么，我就是看看。”
坐在王婵婵对面的李启航笑起来：“哎呀，你们两个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警惕心也太强了吧？你们觉得我们很像骗子吗？”
两位女生都没吭声。
李启航接着说：“我们的名片、学生卡都给你们看了。还有…，你们刚才看见没有？那几位博士……，他们都是老吴在博士班的同学，你们在学校里面也是可以找到他们的。所以呢，你们尽管放心，不会骗你们的！”
吴博士嘿嘿一笑，说：“没关系，有怀疑也很是正常的嘛，马克思都说过要怀疑一切，所以我不怕你们怀疑的啦！今天是我自己考虑不周，忘了带学生证，下次我一定把学生证带在身上，随时给你们看，行不行？”
陆文秀笑着答道：“行啊！”同时把校园卡还给吴博士。
吴博士把校园卡放回钱包，然后接着套近乎：“现在我们应该算认识了吧，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啊？”
这时候王婵婵赶紧说：“我们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婵婵说这话的语气非常生硬，听上去有点像下逐客令的意思。
李启航无可奈何地讪笑起来，摇摇头，没有言语。
吴博士心理素质不错，很经得起打击；态度和善，表现殷勤，大概就是他这个人性格当中最大的优点。他依然保持微笑说道：“我们都没有恶意的啦，我只是想问几个关于甄平的问题。”
与王婵婵的谨慎相比较，陆文秀则显得比较轻松，她就是那种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尤其是自从她失恋以后，她就变得比以前更加八卦更喜欢惹事儿了。
陆文秀跟甄平不一样。跟王婵婵也不一样。陆文秀的家庭条件比较优越，优越得不用去担心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因此，一些毕业生因为没有找到工作而出现的惶恐和焦虑的情绪，在她的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她反而总是觉得生活太单调，太无聊，太沉闷。
她耐不住寂寞，喜欢热闹，总是希望出现一些上蹿下跳、闹腾喧嚣的局面。今天，在学校食堂突然冒出一位大叔来，抱着玫瑰花跪在她的好朋友甄平面前公开求爱，这种雷人的场面先是让她大跌眼镜，然后又让她觉得十分有趣，觉得十分好玩。总而言之，这种新鲜的事情还是让她挺开心的，她现在开始感到非常地有意思！
所以这时候，陆文秀又变成了和颜悦色的样子，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吴博士问：“关于甄平的问题，你想知道什么呀？”
“我想知道甄平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吴博士单刀直入地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