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操场,夜幕已经降临。
甄平刚才给赵桥打过了电话,现在依然在看台上等待着。操场上还有人在跑步。但是看台上就只有甄平和沉睡中的凡志鹏。
过了几分钟,甄平的手机响了,是陈凯打来了电话。陈凯向甄平核实情况,问他们现在在哪里,甄平说在西苑操场看台上,然后陈凯说他马上就会过来。
不一会儿,陈凯来到了操场看台,他看见凡志鹏呼呼大睡,就笑了起来。
陈凯笑道:“哎呀,你们好幸福啊!”
甄平却担心地问陈凯,:“他醉的这么厉害,要不要送医院啊?”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陈凯凑近了些看看凡志鹏,轻拍两下凡志鹏的脸,喊道:“志鹏,志鹏!”
凡志鹏哼了一声。
陈凯问:“志鹏,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啊?”
凡志鹏醒了,迷迷糊糊地说:“我没事,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陈凯想了想,然后跟甄平商量地说:“让他吐出来吧,一般吐出来就会好一些!”
“怎么吐啊?”甄平迷惑地问:“志鹏他喝了酒一般都不吐的!”
陈凯比划着手势说明:“让他自己用手指,伸到喉咙里抠一下,就会吐出来的……”顿一顿,又道:“这样吧,我们先回寝室再说。”
他们把凡志鹏扶起来,但是凡志鹏这时候就像没骨头的人,老是往别人身上倒,他们一松手,凡志鹏恨不得就马上就倒在地上睡。
陈凯决定把凡志鹏背回寝室。
陈凯长得比较斯文,看上去块头也不大,但是却出人意料很有力气。他先是一口气把凡志鹏背到了他们宿舍楼下,坐在宿舍里门口的台阶上歇了会儿,接着,又喘着粗气把凡志鹏背上了楼。
最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寝室。
按照A城科技大学的规定,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但是女生可以进男生宿舍,只需登记一下,在晚上锁门之前离开就行。所以,甄平在楼管大爷那里登记里一下,就跟着去了凡志鹏的寝室。
开门进屋,把凡志鹏放到椅子上,陈凯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拿起一本杂志就开始不停地扇风。
甄平看陈凯累得够呛,连声向他道谢。
“陈凯,谢谢你啊,今天真的是太辛苦你了!”
陈凯说:“没事没事,不辛苦。我经常去健身房锻炼的,这点运动强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甄平还是一个劲儿地道谢:“……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要不改天我和凡志鹏,请你和珊珊一起吃饭吧?”
陈凯一边擦汗一边开玩笑说:“吃饭可以,但是千万不能让凡志鹏再喝醉了啊!”
“好,没问题,到时候我让凡志鹏别喝酒!”甄平说。
见甄平一副认真的模样,陈凯忙笑着摆手:“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不用请吃饭,这是小事情!”
“应该的。应该请你吃饭的,你看今天都把你累的满头大汗,这么辛苦……”
“没关系,你别这么客气,我跟志鹏也不是外人……”说话间,陈凯弯下腰察看凡志鹏的气色,拍拍凡志鹏的肩膀:“志鹏,怎么样?先去吐一下吧!吐了就舒服些了!”
凡志鹏含含糊糊地嗯了两声。他现在坐着也能睡着。
陈凯和甄平扶凡志鹏去盥洗台呕吐。
陈凯像个医生似的教凡志鹏催吐:“志鹏,你自己用手在喉咙里抠几下,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凡志鹏照做,很快就嗷嗷地吐了,打开水龙头一边吐一边用水冲。甄平在凡志鹏身旁轻轻地给他拍背。
凡志鹏吐完,又被搀扶着东倒西歪地走回来坐下。甄平用热毛巾给凡志鹏擦脸。凡志鹏就跟遭受过酷刑的革命人士一般,蔫头耷脑地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人摆布。甄平忙前忙后地伺候他。喂热水给他喝,帮他脱鞋,帮他换上拖鞋,用热水给他洗脚,拿毛巾给他擦脚。
陈凯坐在一旁歇息,作为旁观者看着甄平忙忙碌碌跑前跑后地照顾凡志鹏,颇有感慨:“哎呀,凡志鹏有福气啊,有你这么细心体贴的一个女朋友。说实话,我真的是太羡慕凡志鹏了!要是周雅思对我这么好,我一定幸福死了!”
甄平笑,一边给凡志鹏擦脚:“你们啊,你不用羡慕我们,你们家珊珊也挺会照顾人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咱们聚会的时候,你记得多喝一点就行了!”
陈凯摇头,坦白道:“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和珊珊不像你们那么亲密,我要是喝多了,求珊珊来照顾我,我估计她来了会用鞭子抽我!”
“绝对不会的!”甄平说:“我跟珊珊从高中同到大学,我了解她的个性,她实际上也是很会关心人的!”
陈凯听甄平这么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
甄平帮凡志鹏洗了脚,就张罗着让他上床休息。他们寝室都是那种高低组合床,床铺在上面,下面都是书桌。陈凯说凡志鹏醉得太厉害,睡上铺不安全,怕摔下来。两人一商量,最后决定打地铺。
陈凯把地板扫干净,然后翻出一床夏天睡的席子铺在地上。甄平把凡志鹏床上的褥子、被子、床单什么的都抱下来,在席子上铺好。
地铺铺好了,凡志鹏迫不及待地倒头就睡。
细心的陈凯在一旁叮嘱凡志鹏别趴着也别仰卧着睡,说是喝醉了酒要侧卧着睡。
凡志鹏没吭声。他已经睡着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甄平突然想起来应该给凡志鹏冲一杯蜂蜜水,想让他喝点蜂蜜水再睡,帮助解酒,免得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痛。但是问了陈凯,得知他们男生寝室没有蜂蜜,只好作罢。
甄平再次对陈凯表示了一番感谢,并且拜托陈凯帮忙照顾凡志鹏,然后就离开了男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