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河上,一条游轮正静静地航行着。车列、花媛、若水正在船上包间里喝着酒。车列举杯说:“花媛,我给了左右平一梭子,为你们陶家,也为我们车家出了一口气。”
慕容若水惊慌失措地说:“车列,你怎么又杀人了?”
车列解释说:“我没有杀死他,只是朝他腿上开了一枪,他把那个瓶子看得比命重要,我就让他尝尝皮肉之苦。”
花媛并不关心这些,只是问:“你们车家和他左右平有什么恩怨呢?”
车列喝了一口酒,说:“我早就怀疑了,我老爸的破产,和他左右平的势力有关。我爸爸自从举报了上官巫云以后,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谁都知道上官巫云是左右平那条线上的人,那么报复我爸爸的也是左右平。更何况还有一件事,是你哥哥陶花钱告诉我的,你们猜猜是什么事?”
陶花媛不耐烦地说:“你直截了当说吧,猜什么呢?”
车列又喝一口酒,说:“我才知道,左右平从高河陶瓷搞过去的青花瓶原来是我爸爸的。可惜我爸爸那时一方面是迫于压力,一方面是不识货。花媛,我爸爸当年将一件国宝卖给了你爸爸,只收了一百万。卖给你爸爸也就算了,结果,你爸爸也没有得到,被左右平这个偷天的贼搞了去。昨天,我开了一枪,那个青花瓶化成了瓷粉,谁也别想了。”
花媛这才清楚其中的过节,对车列倒是有了些好感。想起爸爸陶醉,陶花媛不免有些酸楚,说:“不要你一个人一口又一口的,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吧,就为了那个青花瓶,怎么样?”车列一仰脖,率先将酒干了。花媛、若水也将酒喝了。
三个人行酒令、猜谜语、玩游戏,直到喝交杯酒,车列一手揽花媛,一手揽若水,放浪形骸,此生再也没有那天惬意过。
三人一直喝到月上西天,全都醉了。花媛和若水分别回房间休息,车列跌跌撞撞地跟着花媛过来,陶花媛推着车列说:“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以为你会开两枪就不得了了,是什么英雄了吗?滚远些!”说完就狠狠地掩上门,倒在床上睡了。
车列硬撞进去,喷着酒气说:“花媛,这两天我干了两件大事,轰轰烈烈的大事!不要小瞧我!除了收拾了左右平那个儿子以外,还有一件事现在我还不告诉你!告诉你,你会吓破胆!所有的事都被我搞定了,现在只剩下你陶花媛我没有搞定!你今晚给了我,我车列就登峰造极了。”
花媛掏出一把手果刀说:“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好成全你。”
车列忙摆手道:“别,你杀了我可以,你怎么可以杀自己?我不烦你,祖奶奶,你放心睡觉。”
陶花媛见车列出去了,忙把门反锁,沉沉睡了。半夜酒醒,花媛口渴,坐起来找水。突然,陶花媛想起了慕容若水,心中顿时有不祥的预感,慌忙跑到旁边慕容若水的房间。
陶花媛进去时,若水还赤裸着身子,坐在床上,捧着脸抽泣。花媛吓得腿都软了,感觉天地崩塌、头昏目眩。陶花媛抓住若水惊慌地问:“那个畜生来过了?”
慕容若水满面泪水,点点头,又摇摇头。花媛再看若水床单上一片血污,顿时羞愤得气血上涌。
陶花媛喊道:“你为什么让他进来?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为什么让他糟蹋你?!你是不是甘心的?你哭什么哭?你是不是心花怒放了?你高兴了吗?你满足了吗?”
若水哭诉道:“我没有。我抓他、咬他,可是我没有力气。”
陶花媛说:“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若水拼命拉住花媛,说:“不要,花媛,求求你,花媛。我喜欢他,你不要去找他了,这也是我的命。他这样,我还是爱他,他今天要了我,不管他是怎么要的,我今生就是他的女人了。我就是明天死了,我也无憾。”
花媛一个巴掌打在若水脸上,若水也不躲,感觉脸上火辣得舒服。
花媛哭道:“那么我呢,我怎么办呢?你说呀,若水,你给那个臭男人糟蹋了,我怎么办呀?”
花媛含着热泪冲了出去,留下若水独自嘤嘤哭泣。花媛来到船舷上,她无力地靠在栏杆上。柳林河的夜风好清凉,花媛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了,心中又涌上新的泪珠。花媛捧着她的胸,她的心很痛,很痛。
她擦干泪,来到车列的舱位,车列正酣睡着。花媛倒了一杯酒,坐在旁边喝着。
许久,车列醒了。车列见花媛坐在身边,以为在梦里。
车列抓住花媛的手,问:“是你吗?花媛,是你吗?我的祖奶奶!”
陶花媛说:“是我,我睡不着。你这个要死的货,你惹得我火起,弄得我睡不着,自己倒在这里睡得自在!”
车列抚摸着花媛的手说:“你火起了?我还以为你是一块融化不了的冰山雪地呢。我哪里睡得自在,我在梦中想你,都想醒好几回了。这一次还是在梦中吗?花媛,你可怜我想你想得,你今晚就成全了我吧。”
花媛说:“酒壮色胆。我又喝了不少杯酒了,这杯酒你也喝下去,我就给你。”车列夺过花媛的酒,一杯倒了下去。
车列哼着“花媛,花媛,花媛”。花媛贴上去说:“在这儿呢,杂种!”
车列一把拽住花媛,拉到怀里说:“花媛,骂得好!舒服!只要你答应给我,就是杀了我、剁了我,我都认了。”
花媛说:“你绑了我,我再给你。”
车列说:“我不忍心绑你,你细皮嫩肉的。”
花媛说:“你可真不好玩,那我走了。”
车列说:“别走,好玩,好玩。我巴不得你有花样,我心里什么都想,不敢要太多。”车列说着就把领带扯下来,将花媛绑了。
车列绑了花媛,心花怒发,急着要上前亲嘴。
花媛拦住他说:“这还不够好玩。”
车列问:“还有好玩的?”
花媛说:“你绑得我浑身疼,我把你绑了,让我玩才有意思。”
车列笑道:“你玩我?这果然好玩。”说着车列就把花媛解开来,让花媛将自己绑了。
花媛骑在车列身上,车列回头望一眼花媛,觉得花媛乃是仙女下凡,便安心地趴着,爬两步再爬两步。车列作狗状,任凭花媛骑着。
花媛说:“我要你证明,你爱我,爱我。车列,我们相爱不?”
车列向天发誓说:“当然,爱你,爱死你了!”
花媛说:“我们到船头,你再向天、向着柳林河发个誓,回来我让你爱个够。”车列心急火燎地要走。花媛又说:“你酒喝多了吧,能站起来吗?”
车列喜滋滋地说:“别说站了,现在让我飞也能!”车列被绑着双手,站起来走着。花媛纤巧地牵着车列,如同牧童牵一头牛。
两个人来到船头,站在船舷之外,花媛说:“跟我唱一首歌,爱情歌。”车列问啥歌,花媛说:“《我心永恒》。”
车列说:“我不会唱。”
花媛说:“我要你说,我们的爱是永恒的。你要是不唱,就是不喜欢我。”
车列说:“我唱,我唱。我跟着你唱,可好?”
花媛便唱道:“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I feel you,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
车列醉眼迷离,神志模糊,哪里听得懂这英文歌。车列正烦恼无助时,一个浪头打来,船头摇了一下,花媛一个趔趄,车列也一个趔趄。花媛趁车列趔趄时,一把将车列顺势推下,推入到了冰冷的柳林河中。
车列两手被绑,再无回天之力,只在波涛中翻转了一下,旋即一个浪头打过来,便把他卷去了。转眼车列便无影无踪了,淹没在了柳林河的泥沙里,去向了远方。
花媛抹去眼泪,仰天长笑。她伫立在船头,泪如雨下。见远处有一身影,正向她走来,花媛一惊,回头看却是若水。若水走过来,问花媛:“车列呢?”
花媛面若冰霜,也不理若水。
慕容若水拼命抓住花媛问道:“你告诉我,车列呢?”
陶花媛朝着柳林河的波浪含泪冷笑道:“死了!他死了!我推他下去的,你去报警,你去告我!你爱他,你爱的人被我杀死了,你要怎么样?”
若水看着柳林河,吓得面如土色。
许久,慕容若水扭头对陶花媛说:“我恨你!花媛,我再也不会原谅你!”陶花媛满脸泪痕地看着若水。若水一边后退,一边看着陶花媛。突然,慕容若水一转身,纵身跳下船舷,投入到波光粼粼的柳林河里。
陶花媛吓得大叫,连喊救人。远处有人听到呼喊的声音,才划着小船过来。若水被捞上来时,已是面目全非了。陶花媛哭天抹泪地,早成了泪人。
花媛病了,她在呓语中一直念叨着若水的名字。她梦见慕容若水前来跟她道别,若水说:“花媛,人间的爱本是简单的。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你为何不放了手,去到你缘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