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期王欣欣有过几次流血,所以他们就都很谨慎,已经有快3个月没有在一起亲热了,王欣欣有时想的时候,张成都拒绝她,开始王欣欣还很感动,觉得张成很知道体谅她和孩子,后来,王欣欣读了一本杂志,杂志上说,妻子怀孕的时候,正是丈夫危险的时候,王欣欣立即感到了奇怪,一个正常的已婚男人,3个月没有性生活,他的冲动从哪里宣泄的呢?难道张成有了其他途径?王欣欣开始有意地询问张成白天的行踪,都干什么了,和谁在一起,并留意地观察张成的表情,有时白天,王欣欣会到楼下的公用电话给张成打个电话,看看他在不在单位。对王欣欣的变化,张成也有些感觉。他尽量想不去惹王欣欣,他希望尽快将这段艰难时期度过去,但每当张成看到王欣欣充满怀疑的目光,都打心里不舒服。有一天,张成的几名高中同学来到哈尔滨,打电话给张成,约他晚上去吃饭,张成忙说自己应尽地主之意,但同学中已经有一位商海中小有成就,他就大声地对张成说,你来就行了,我们还想见一见作家呢。张成觉得自己真是没法推托了,就答应下来。怎么才能告诉王欣欣呢?张成犯了难,家里也没有电话,现回去也来不及。对,他一下想起对门的何刚,于是,张成忙给何刚的办公室打电话,何刚又刚巧在,张成将同学聚会的事简单地对何刚讲了一下,请他转告王欣欣,晚上他要晚回去一会儿。张成记得早晨他焖了一大锅饭,冰箱里有新做好的菜,相信王欣欣简单热一下就可以了,这样,张成才放心地去了。聚会的时候,张成看到了七八个高中同学,其中田悦也从北京分回了哈尔滨,在电视台工作,大家在一起笑闹了一番,也感慨了一番,张成偷眼看田悦好像比上学的时候更漂亮了,更多了一股女人的风韵,田悦笑着问张成结婚了吗,张成说还没呢,我还等着你给我介绍对象呢。田悦笑着说,你不是自己早动手了吗,你还别说,当初我的那个师范女同学还真看上你了,人家现在还未婚,要不要我再给你牵一线。张成说,还说你那女同学干吗,那么远,就你得了呗。田悦笑得几乎碰倒了面前的杯子,对大家说,你们看,哈尔滨真不是个好地方,把张成这么好的孩子都带坏了。看时间差不多,张成起身告辞,说有事得先走,大家都起哄不答应,张成只能实话实说,说我媳妇怀孕还在家等着,田悦一听忙说,让张成快走吧,并叫大款同学用车送一下张成,张成忙说不用。临走,田悦拿出纸笔,给张成写下了联系电话,和张成相约今后多联系。张成走出饭店,狠下心,打了一辆出租车。张成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老同学在一起聚一下也让人很新鲜,张成摇下车窗,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觉得身心一下放松了。此时,王欣欣坐在没有开灯的屋里,她的头发凌乱地支散在脑后,听过来人的劝告,王欣欣将一头长发剪得短短的,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随后愤怒之火又将泪水灼干,她的鼻翼和嘴角随着呼吸在抽动。当张成开门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怎么屋里没开灯,难道王欣欣没在?等他小心地打开门,伸手想去开灯的时候,黑暗中,一件暗器向他飞来,张成下意识地向后一躲,就听到清脆地一声响,是玻璃茶杯击中硬物的声音。随后,王欣欣的声音像子弹一样飞来:“滚,滚,你还知道回来。”
本来王欣欣今天的情绪还是不错的,尽管她中午又吐了,但她下午的时候还是感觉好多了,她便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杂志,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动了一气,她用手轻轻地拍抚着孩子,柔声地劝解着:“儿子,你要乖一点,你不是就要出来了吗?别急呀。”前一段时间,张成领她去做过B超,找了同事的一位熟人,大夫就在王欣欣的肚子上仔细地寻找,最终,指着显示屏让张成看,那就是******,是个男孩。王欣欣喜欢男孩,她在心里想象着男孩的模样,希望他长得比张成要好看一些。看天晚了,王欣欣起身去厨房将电饭锅的电源插上。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张成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堵车了吧,张成单位到家这一段路有好几处卡脖子路段。又过了一会儿,张成还没回来,就是堵车也该回来了,该不会是张成在路上出什么事了吧,这好像也不能,光天化日地能有什么事,难道他有别的什么事,可什么事能有回家重要,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候。王欣欣开始觉得胸口发闷,周身开始发热,一股火像温度计上的水银柱一样向上攻。她在心里劝自己,先别生气,别生气,再给他十分钟,到时候再生气也不迟。十分钟过去了,又十分钟过去了,王欣欣开始十分恶心,头也开始痛。有时候,王欣欣也自己反思,是不是自己得了妊娠精神障碍,要不然就是自己心里太阴暗,为什么就看不得一般正常人尤其是张成一身轻松的样子。我这个样子都是被谁弄的,都是为了谁。王欣欣躺在床上,身上难受得像着了火。有人敲门。王欣欣索性把身子转向墙里。你还知道回来,我看你能给我一个什么合理的解释。门还在敲。你以为我会主动和你说话吗,以为我甚至会主动去给你开门?我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煎熬,看你有什么话说。门被试探性地推开。你也知道害怕,你也知道等着你的不会是好脸色,快编吧,我看你能编出什么好理由。王欣欣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涌现出一种临战前的兴奋。“王欣欣,你在呀,我还以为你出去了。”是对门何刚媳妇的声音。王欣欣忙起身,脸上挤出微笑:“是你呀。”“刚才何刚回来说,你们家张成让捎个信,他晚上要参加一个同学聚会,要晚回来一会儿。”何刚媳妇说。“啊,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王欣欣笑着说。“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走,去我屋吃饭去吧。”“不用,不用,谢谢,谢谢。”王欣欣忙说。“这个张成也是,媳妇都这样了,还有闲心参加什么聚会,有事你就吱声。”何刚媳妇顺嘴边说边往外走。“没关系,有事我就吱声了。”王欣欣客气地笑着说。王欣欣目送何刚的媳妇走出门,慢慢地收起嘴角的笑容。天黑了,王欣欣没开灯,就躺在床上,就像躺在一堆火炭上。眼泪已经将头下的一块床单浸湿了。看来不是自己心理太阴暗,也不是自己要求太高,别人不也都这么看吗?此刻,何刚的媳妇一定在心里暗笑,至少她也会在心里想,王欣欣是没有丈夫疼的,也许进而她会联想起自己生活中一大堆的幸福,来对比王欣欣的不幸,最简单的,晚上她就有丈夫陪在身边。迷迷糊糊中,王欣欣仿佛看见张成此刻正像出了笼的小鸟,在同一帮男女同学推杯换盏,正在吹牛,正在得意洋洋,也许正有一个老相识,唤起了他的美好回忆。王欣欣的周身火热,她特别想喝一口水,可她的身子就是动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了,真是太渴了,必须起来,王欣欣命令自己爬起来,她脚步踉跄地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时,楼道里响起张成熟悉的脚步声,王欣欣觉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紧紧地握住杯子,眼睛死死盯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