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海日渐低迷的精神状态,山东叫林松和山西特地开了个会。商讨怎样帮青海打开失恋的枷锁。想法很多,综合起来却没一个靠谱的。后来聊到嗓子眼都干了,山西便买了几瓶啤酒,接着边喝边聊。最后林松不知不觉就喝大了,非要给汪馨打电话。山东拦着林松,说现在汪馨没准正恨的林松牙根痒痒呢,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的。林松把电话递给山东让他打,山东拨过去,才发现汪馨的号码已经成空号了。
林松发现爱情是一特让人纠结的东西,从不听命于人,只能小心的捧在掌心里,而且最要命的是它还一点都不结实。青海和汪馨的爱情碎成什么样子,林松是亲眼目睹的。所以要重新粘合起来究竟有多困难,也跟破吉尼斯纪录差不多。有时候刚开始交往,是‘你爱我就好’到最后却成了‘你要是爱我就好了。’林松看着青海涣散的眼神,林松想他心里肯定盘旋着这么一句话:‘我要是不爱你,就好了。’
春天终于挺身而出,一脚踢走了寒冬。校园里不知名的小花都绽放了颜色,只有青海的脸还是阴阴郁郁的。在春风能将和煦吹满体表的时候,小棠的生日又到了。本来林松和小棠想今年终于能一起开开心心的聚聚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她生日那天就林松他们两个人吃了顿牛扒,林松用刀叉玩命的在餐盘上切割,感觉费力又低效。
林松叫服务员拿了双筷子,工具顺手了,林松的胃口的大开。连着搞掂了三块9分熟的菲力牛肉。把小棠美的跟花似的。出了门林松他们才发现下起了雨,空气冷飕飕的从衣领钻进来。林松搂着小棠,尽力用外套挡住她的头顶。刚走了几步,发现非常别扭,才发现她也用包挡着林松头顶的一片天空。
林松说:“你就别给我挡了,应该是我照顾你的。”
小棠撇了嘴反驳说:“不给你挡回头你感冒发烧了不还是我伺候你吗?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林松他们好不容易才拦到出租车,回到家两个人衣服都湿了一大半。不过林松他们都没有感冒,反倒是青海第二天病的起不来床了。
山东说:“青海在汪馨家门前杵了一宿,早上回来嘴唇都是白的。”林松当时脑袋就浮现出青海坐在楼道角落里抽烟的画面,气温肆虐着他的薄外套,他尽力的缩在衣服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神是那么绝望。而仅一门之隔的汪馨在被窝里,他们两个却像隔了两个世界似的。
青海连挂点滴带吃药足足三天才好,林松和山东山西轮着一人陪了一天的床。林松陪床那天青海忽然问林松:“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么。”
林松说:“这个问题太抽象,反正一个人一个感觉。”
青海点点头表示同意,说他觉得他对汪馨的感觉就是爱。林松问他是不是还想挽回。青海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他会做最后一次努力。等他病好了他就回青海,拿户口本来跟汪馨登记结婚。不管怎么样,他不这么做他会后悔的。林松听后竟然语塞了,林松不知道应该鼓励他,还是要劝阻他。但林松看见青海说这些话的时候,灰白的眼神里拂过一抹带颜色的坚定。
青海果然在病好的第二天消失了。山东揉着脸说他总觉得青海回去是不对的。山西却不这么认为,他说有时候人不撞南墙是永远不会回头的,说不定俩人现在的矛盾就是一豆腐渣工程,撞这么一下就化解了。山东起身站到窗前,摇着头说他就怕青海这么非得撞死不可。山西说,他们家不在旅游景点吗,回去就当散散心了,看看蓝天,心也许就舒坦了。林松说万一青海的诚意能打动汪馨呢,汪馨出轨,青海也出轨。这两列车甭管会不会再并到一条铁路上去,反正他们是两清了。山东说,但愿是这样吧,不过他总觉得这么不稳妥。林松说他人都走了,咱跟着操心也没用,还是都拜拜神仙希望青海和汪馨能继续过小日子吧。
自从当着小棠面猛吃了几块牛扒,小棠便变着法给林松做牛肉吃。说争取在林松吃腻牛肉之前把林松吃胖了。不过很遗憾,林松没有完成小棠的心愿,体重照样原地踏步。但林松果然把牛肉吃腻了,做梦都能梦见自己长犄角。最让小棠无奈的是,陪林松吃了一个星期,她竟然重了四斤。此后她就不愿意和林松共餐,而是坐在桌边盯着林松吃。并且认定林松用了什么损招,把热量低的牛肉抢先吃掉,给她留的都是热量高的。林松有口难辩,打算用事实说明一切。每一餐都是小棠负责给林松加她认为热量高的牛肉,几天下来,林松竟然真的重了3斤。这让林松当时就有一种想‘哞’一声感慨的冲动。
青海走后林松就没再回宿舍,因为山西和山东家里都有另一口子,即便林松回去也没人陪林松。不过有天山东给林松打了电话,让林松回宿舍。林松还以为是青海回来了,当林松推开宿舍的门。看见山东木讷的坐在床上,而山西的面前是烟雾缭绕的。山东见林松便抛了句话过来,他说知道玉树地震了吗?林松当时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还说:“知道啊,在网上看见新闻了。”
山东接着说:“你不知道青海家就在玉树吗?我们现在已经联系不上青海了。”林松脑子顿时嗡了一下。
林松脑子顿时嗡了一下。当时就腿软了,不得已扶住了床。好在林松缓了一会儿,就醒悟林松并没有接到青海的噩耗,山东告诉林松的仅仅是联系不上了青海而已。联系不上他的原因会有很多种,而且这又不是电视剧,这种狗血的剧情,不可能发生在青海身上。
想到这林松就顺势坐到了床上,告诉山东抛开吉人自有天相不说,就算是傻子,也得有傻福呢。青海肯定没事,八成是地震把什么信号塔震坏了。山东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他知道,可是就感觉心里不踏实。山西也附和着说:“没错,青海都傻到这样儿了,你还担心什么?老天爷不好意思欺负残障人士的。”
说完山西吐了口烟,转头跟林松说:“多亏你来的及时,刚才我被山东带的都要给青海开追悼会了。”
林松走过去拍拍山东的肩膀,山东抬起头一脸愁云的看着林松。林松说:“咱哥几个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还是争取联系上青海。那地方地广人稀,又没什么高楼,即便房子震塌了也砸不死人。”
山东听后竟然咧嘴笑了,说:“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特害怕青海回不来。”
林松说:“这都是难免的,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担惊受怕的。”
山西听完直乐,山东也跟着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林松讲什么。
然而林松发现命运总是会和自己开玩笑,以前常常会被生活耍耍的团团转,最后却还是能傻了吧唧的笑笑。只是这次玩笑开的太大了。
林松他们仨抱着乐观心态每天都会给青海打电话,前几天甚至还可以相互玩笑着猜测青海是不是泡上了一个让他因色忘友的妞。而后随着新闻上通告伤亡人数的增加,气氛一天一天的消沉下来。林松越来越不安,却只有无能为力的不停给青海打电话。林松他们三个人的手机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关过,偶尔来了一个电话,三个人都会很紧张。可是青海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过。
林松搬回了宿舍,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当青海推开林松面前的这扇门,林松会冲上去狠狠的给他一巴掌。林松每天都会看着手掌,想象着青海被林松抽完之后还愣在原地看自己的表情。再后来连林松自己都想烦了,林松甚至在心里默念,青海回来哪怕迎面就给我一拳也好。起码让我感受到他的存在。
山东和山西也越来越绝望,山西发动了很多关系,试图能找寻到青海的痕迹。都是无果而回。山东则每天都会定时的去看新闻,哪怕关于灾区再小的报道他也要仔仔细细的阅读才行。后来他竟然决定要只身进入灾区,被林松和山西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山东不知所措的坐在电脑前,跟林松和山西说:“就不应该让青海去,就他妈不应该让青海去。”
说完他开始疯了似的在网上找灾区报道的照片,试图从照片上找到青海的身影。林松知道这跟找到外星人的几率差不多,林松却没办法不让他这么做。
林松觉得那几天自己把这辈子的烟都抽了,宿舍里满地都是林松和山西制造的烟屁。山东曾无奈的拿起扫把,刚扫了几下,又摇摇头把扫把扔到了一边。说:“这都留着给青海回来扫。谁动我跟谁急。”
林松听到这句话一下就难受了,特别想给坐在对面铺的青海扔一根烟过去。可是林松扔了,那边也没人接了。这个宿舍在等待着一个人回来,林松他们仨在等待着一个亲人回家。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汪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