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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我们要在这里藏多久?”鲁如花张牙舞爪的说着,不过只是肢体语言夸张而已,声音却是小的不能再小,几乎是口语了。

文初瞧着她的样子,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就好像他在享受这一刻的JQ,而JQ对象却觉得是受罪。他皱紧了眉头刻意感慨:“谁知道呢?也许是通宵。不过我是无所谓的,要是你想出去也行啊。”

鲁如花明知道他在胡说,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打击他,无奈之下,只有目光涣散的看着那淋浴花洒喷薄的水柱,越看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啊啊!如果方才没跟着文初进来该多好,可即然进来了……再出去……好傻啊好傻啊!千年道行就毁在文初这个狐狸精手上!本来初吻就已经莫明其妙的没了,现在又吻了第二次,全是文初、文初!!

“你在想什么?”文初心痒痒的,就是要逗鲁如花:“你是在想留在这里也不错吧?也对,有我这个你亲手打造出来的‘白马王子’的陪伴,幸福吧?”

“我在想。”鲁如花呆滞的眼神看向文初:“你这样打开花洒,得多少钱的水费啊……”

“你果然财迷。”文初咬牙切齿。

“文初,你在里面吗?”鲁似玉的声音忽然隔着卫生间的薄薄的门板传进来。

鲁如花炸了毛儿一样迅速蹿到文初的背后,揪起他腰间薄薄的毛衣给自己当根本没用的掩护。

文初在心里暗笑了个一塌糊涂,却也只有故作镇静应了声:“嗯,在……洗澡……嗯……真

舒服……”

“哦,那你先洗吧。我和鲸鱼心城要出去吃宵夜,不过……我们回来的会很快。”鲁似玉平静的说着,眼神看向阳台上挂着的热水器,燃气开关都是关着的,这大冷的天,难不成文初还会躲在里面洗冷水澡吗?当然是假的。

他知道姐姐在里面,从刚进宿舍就知道了,因为姐姐的黑围巾就随便搁在他的床边。当然,他在第一时间把它掖进了被子,然后提议大伙儿一起出去吃宵夜,给姐姐一个可以离开的时间。

可是姐姐……鲁似玉沉默的站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推波助澜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错。文初,会是他一直希望姐姐能够拥有的那个人吗?

和鲸鱼心城离开宿舍的那一刻,鲁似玉觉得,这已经是一个赌注,祝姐姐幸福,永远。

卫生间的门开了,文初和鲁如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者遗憾于伙伴们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没能给他更多的刺激鲁如花的机会。

而鲁如花却安静了,她走到似玉的床边,看到自己黑围巾的一角从被子里露出,一种近乎“可怕”的对未知的恐惧在心里弥漫开来。

“他知道了。”鲁如花嗫嚅着说,眼睛红红的。

“谁知道了,知道什么了?”文初站在她身后问着。

“似玉,他知道我在。”

文初也瞧见了那围巾,一把扯了出来挂在鲁如花脖子上:“知道又怎么了?你干嘛怕成那样?”

鲁如花瞬间涨红了脸,咬住嘴唇:“你根本就不明白!”

文初心里开始不舒服,忽然间又想到了一个让自己害怕的情况:“我需要明白什么?你干嘛怕鲁似玉知道,呃……鲁如花,你不要告诉我你和他不是亲姐弟,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他才是你的男朋友。”

鲁如花惊愕的看着文初,无语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只能无言,极其郁闷而又无话可说的长叹一声。心想此地不能久留,三下五除二抢了超级大背包就冲出了宿舍。她估计鲁似玉那句很快回来也是说给她的,就是要给自己“逃跑”的机会啊。自己做姐姐真是太失败了,竟然让弟弟帮着隐瞒JQ?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等等我!”文初随便拿了件外套就追了出去,他认为鲁如花此时的无语极其可疑外加可恶,今晚上不搞清楚来龙去脉就不行!可是怀疑归怀疑,文初甚至还不忘记拿上了要送给鲁如花的那个圣诞礼物……

出宿舍楼的过程有惊无险,鲁如花再气也只有忍了,缩在文初的右侧,仗着文初人高马大挡住了舍监从小窗户里往外瞅的全部视线。

俗话说做贼果然是格外要心虚啊,要搁平时,时间再晚鲁如花也会光明正大的走大道。可今晚……她脑袋里一直想着文初说的那四个字:奸夫****。竟然就鬼使神差的由着文初把自己带上了一条几乎可以被拿来拍鬼片的丛林小路。更可恶的是,这条路居然还并不是通向女生宿舍或是任何一个“正经”地方,而居然通向那个“野鸳鸯”成群的……蓉湖。

当幽暗的蓉湖波光若隐若现在前面的时候,鲁如花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我不去湖边,我不去。”鲁如花恨恨的推开文初的手,这家伙从世园宿舍出来就开始握着自己的手了,到现在还不松开。

文初皱了眉训了句:“你怎么这么别扭,在这儿你还怕吗?那不都是一对一对的。”

“人家是一对儿,问题我们不是啊!我们就得偷偷摸摸……啊呸……我是说我们不是一对,为啥要到这儿来,被人家看到还以为我们是一对……汗死我了……你究竟听懂没有啊?”鲁如花抓狂了,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把文初当成上帝,他当然也不是天使,头顶根本没有光圈!

“没错,我们今晚以前不是一对,可现在情况变了。”面对着暴跳的鲁如花,文初却平静了下来:“鲁如花,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我喜欢你。”

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喜欢你。

如果文初此现在说的是话是:鲁如花,我讨厌你;或者是:鲁如花,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亦或者是:鲁如花,你为人小气、自私、市侩!

其实不管文初说什么,鲁如花都不会感到惊奇。只要不是那句:鲁如花,我喜欢你。

可偏偏只有这句:鲁如花,我喜欢你。

“甭瞪眼睛,我就是喜欢你。”文初居高临下的看着鲁如花,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满不在乎,可天知道他现在究竟有多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就会忽然有了勇气承认这点,可他绝不后悔在今晚承认了这一点。喜欢就要说出来,不是吗?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注意鲁如花这个平凡的小女生,是从第一次见面吗?可那次见面鲁如花留给他的印象只是市侩。

是鲁如花去文斐公寓那次在洗浴间突如其来的那个吻吗?可那个吻留给他的除了内疚,只有酸涩。

是和鲁如花一起住在小破屋的台球案子上渡过的那晚吗?可那晚除了在他人生经历中加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苦难元素外,只有心痛。

“没错,我喜欢你,你……你看着办吧。”文初轻咳了声,面前鲁如花清澈的眼神让他心里更加的没底。可临阵退缩不是他的风格,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着,越说,心里越疼,就好像他根本不是在对一个姑娘说爱的表白,而是……而是陪这个姑娘走了一段经历:“我觉得你挺累的,真的。我看不惯一个小姑娘累成你那个样子。你别以为整天骑个自行车就是潇洒了,我不知道鲁似玉看到你那个自行车会做何感想,总之……总之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还有你那个包,你整天背着那么大个包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头发也不好好梳一梳乱七八糟的……你还故意在我面前跳拉丁……故意和肖青眉来眼去……故意……总之我看不惯,很看不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就要来承担后果,你在我心里……心里那个……所以你就得对我负责。至于怎么负责,我还没想好,总之一句话,你得让我照顾你,就像你照顾鲁似玉一样。好吧我承认今晚你累了,你肯定累了,所以你需要休息,那个什么破舞会也不许再去了。”

颤抖着声音说完,文初手忙脚乱的从衣服袋子里摸出那个小小的礼物盒子,取出水晶吊坠硬塞进鲁如花手里,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鲁如花的眼睛。

他一边胆怯于正视鲁如花,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胆怯,他痛恨自己现在这种毛头小子的行径,他心里面花前月下的表白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这样的。他的表白应该是从容的、浪漫的、温暖的,而不是在这样一个刺人的树丛,更不是这样的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全不见了,无论中文还是外文全失去了表达的作用。他竟然还强硬的扯掉鲁如花脖子上的黑围巾,又胡乱给自己围上:“我们交换礼物,我知道你肯定没准备,就这个吧,这围巾送我吧,就这样,今晚就这样,你回去吧,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手机开着,我明天找你。还有……我刚才说的话,你明天要给我答复。放心,我不会逼你,如果你也喜欢我自然最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的,没有这种可能。”

自顾自的说完,竟然就真的一溜烟儿跑掉了,只留下鲁如花呆呆的站在原地。

手里的水晶吊坠,冰冰凉凉的,鲁如花低头看着这份特别的圣诞节礼物。文初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漂亮的惊人。可自己真的能够拥有这样的一份美好吗?能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之好像有眼泪流出来了,而且擦也擦不干,流也流不净……

其实文初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躲起来,躲在树丛后面,看着鲁如花对着吊坠发呆了好久之后再慢慢的走回女生宿舍。

他看见了鲁如花的眼泪,他不知道那眼泪代表着什么,是喜欢,亦或是否。

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好一会儿,他知道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对他侧目而视,可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脖子上有带着鲁如花体温的围巾,这就够了。

慢吞吞的再回到世园C区205,打开门,鲁似玉他们三个果然已经回来了,都准备休息了。

文初下意识的看了看鲁似玉,而鲁似玉则和往常一样的平静。

鲁如花说她弟弟知道她刚来过,真的?文初狐疑的瞟了鲁似玉一眼。

“文初,还给你带了份宵夜,放桌子上了你自己拿。”心城刚洗了澡,拿着大毛巾擦着湿湿的头发。

“唔,谢谢。”文初心不在蔫的谢过了。

“文初,你猜我们刚才去宵夜碰到谁了?”鲸鱼插话。

“谁?”

“那个和鲁如花一起跳拉丁的,叫肖青。确实不错哦,是吧鲁似玉,他还约我们改天一起去打篮球,文初,你也一起吧。”鲸鱼说着,并没留意到文初似笑非笑的表情。

“打篮球啊,可以啊,叫上我女朋友一块儿,不过我要先问过她有没有时间,你们也知道啦,她一般很忙。”文初伸了个懒腰,拉着长音说着。

“噗!”鲸鱼正在喝水,一口气没顺上,水喷了出来。旁边的心城也没好到哪里去,电脑险些从手上跌下去。

“鲁似玉。”文初好像没看见心城和鲸鱼的失态,只是忽然对鲁似玉说着。

鲁似玉终于抬头,认真的看向文初,并看到姐姐的那条围巾现在正围在文初的脖了上。

“你几月份生日。”文初简单问着。

“8月,我是夏天生的。”鲁似玉认真的回答,就好像文初现在就应该问这个问题。

心城和鲸鱼愕然看着鲁似玉和文初,忽然觉得今晚的他们……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我3月生的。”文初慢条斯理的解下围巾。

“哦,是吗?所以呢?”鲁似玉站了起来,问着。

“我比你大。”

“嗯。”

“所以……你该叫我姐夫。”文初把围巾折好,爱惜的搁在床边,回头理所当然的说着,语速不快,语调不高。

这下,心城和鲸鱼彻底变成了呆鱼。

可事情远没有结束,如果说文初对鲁似玉的这句:你该叫我姐夫。像定身咒一样定住了心城和鲸鱼的话,那鲁似玉接下来说的话则让心城和鲸鱼直接扑倒。

鲁似玉笑了笑,说:“这事儿我姐知道吗?”

“嗯,我已经通知她了。”

鲸鱼和心城不约而同以近乎痴呆的面相看向鲁似玉。

鲁似玉慢慢站了起来,走向文初,注视着他。

文初斜倚在床边,接受他的注视。

十秒钟后,鲁似玉慢条斯理说了句:“姐夫。”

那晚,205的人无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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