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成全你和苏汐颜,如何?”夜姬紫色的瞳眸中闪动着异彩,满是算计的暗潮。
北堂维扬不解地问:“此话何意?”
夜姬妖娆一笑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说完便徐徐走向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咬牙低声道:“这是你欠我妹妹阿紫的,我妹妹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对北堂肆的仇恨,你越是伤害他,我就越是开心,呵呵。”
夜姬抬起右手,紫色的光圈自掌心散发而出,停留在苏汐颜的天灵盖处……
“汐儿,你爱的是北堂维扬,北堂肆为了皇位,连自己的皇兄与皇弟都不放过,下旨追杀,还夺了你妹妹云袖的双目,放火将苏府上下几十口人全都烧死,双亲之仇,不共戴天,你恨他,恨不能杀了他……”夜姬俯身附在苏汐颜耳边低声念道,声音不大,却撼动人心。
苏汐颜的手指动了动,一行泪水自紧闭的眼中滑落至枕边,眉心的哀伤晕染开去。
夜姬封住了她原有的记忆,将自己对北堂维扬的爱植入她的脑海,并制造了一些幻象,让她对自己的话产生潜意识里的共鸣。
北堂维扬内心有些挣扎不安,他以这样的方式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对她无疑是种无形的伤害,但是他的内心又是无比的渴望,渴望她的心里能有他,渴望她爱他。
过了许久,苏汐颜缓缓睁开双眼,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夜姬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哭诉道:“汐儿,你终于醒了……”
苏汐颜呆愣了一下,被夜姬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轻轻将她推开一些,见她脸上蒙着紫色面纱,便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揭下,夜姬惊了一下,连忙往后退开些,避过了她的手。
“夜姬,你为何总是蒙着面纱?”苏汐颜盯着她的面纱奇怪地问道。
夜姬垂下眼眸,伸手覆上面纱,心中一阵酸涩,因为一句承诺,虽然那人不在了,但她一直守着那个承诺,她不会再让其他男子看到她的面容,即使是北堂维扬也不例外。
“形容鄙陋,怕吓坏路人。”夜姬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苏汐颜没有当真,也不再追问,视线越过夜姬停留在北堂维扬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轻声唤道:“相公。”
北堂维扬愣怔了一下,随即对着苏汐颜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走上前去。
夜姬眸中黯淡了几分,有一些复杂的情绪极力压制在心底,从床边缓缓起身,走到北堂龙影身边哑声道:“还不走吗?”
北堂龙影会意,收回视线,自觉地跟着离开了房内。
北堂维扬在苏汐颜的床边坐下,眼神有些恍惚不定,一直没有勇气直视苏汐颜的眼睛。
苏汐颜见他如此,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
感受到苏汐颜掌心温暖柔软的触感,北堂维扬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抬起眼眸来看向苏汐颜,眼中有着幸福满足,又有一丝犹疑不定,而他在苏汐颜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柔情。
苏汐颜感觉到了他的手有些颤抖,疑惑地望着他,再次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北堂维扬紧紧握住苏汐颜的手,目光流连在她清丽绝伦的面庞上,眸中溢满深情。
苏汐颜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细细描摹着北堂维扬的面容轮廓,漆黑的眼眸闪动着星辰般的璀璨,道:“你长得真好看。”
北堂维扬愣怔了一下,苏汐颜纤细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面颊,撩拨起他对她的渴望,喉头不觉一阵发紧,猛然捉住苏汐颜的手,慌乱地别过脸去,心跳如鼓,呼吸急促而紊乱。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趁人之危之事,但在苏汐颜的面前,她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勾起他的欲望,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怕他一个把持不住,便会做出越矩的事来。
苏汐颜对他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眉头不悦地皱起,娇嗔道:“相公,你好像不喜欢我碰你呀,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北堂维扬努力克制住自己体内的骚动,转过脸对着苏汐颜淡淡一笑道:“没有,我怎么会不喜欢被你碰呢,汐儿,很晚了,你休息吧。”他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苏汐颜及时拉住他,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去哪儿?不是要休息的么?”
“我……”北堂维扬吞吐了片刻,突然想起她现在有了身孕,便搪塞道:“你现在有了孩子,我们分开睡比较好。”
苏汐颜哪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以为意道:“那又何妨?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而且,我一个人睡害怕……”苏汐颜说到最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北堂维扬。
北堂维扬踌躇了片刻,情感与理智斗争的结果是理智险胜,坚持道:“我怕……会伤着孩子,汐儿乖,听话,睡吧。”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才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苏汐颜的呜咽声,无奈又转身折了回去,重新坐回床边,柔声询问道:“汐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苏汐颜立马停止了呜咽,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一点哭过的痕迹,看着他霸道地说道:“你要是敢走,我就休了你!”
北堂维扬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从他认识苏汐颜以来,她从来都是一副淡漠的神情,浑身散发着据人千里的冷淡,这样的她真是让他耳目一新,倍感新奇。
“你还笑!”苏汐颜小脸一拉,粉唇嘟起,怒气冲冲地瞪着北堂维扬,“不许笑!”奶奶的,她明明很严肃地在跟他说话。
“好好好,我不笑,噗……”北堂维扬嘴里说着不笑,结果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极力捂着嘴忍着。
苏汐颜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皱起秀眉,嘀咕道:“我的话有那么好笑么?”
“好了,芷儿,不闹了,快点睡吧,你现在的身子应该多注意休养。”北堂维扬将苏汐颜连哄带骗地哄睡下后,才转身出了房门。
夜姬双手环臂倚在门口不远处地一颗老树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北堂维扬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打算搭理她,转身便欲离去。
“北堂维扬!”夜姬低声叫住他,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到他的耳中。
北堂维扬停下脚步,顿了顿,朝着夜姬所在的树下走去,走到她面前淡淡问道:“何事?”没有丝毫温度的问话。
夜姬淡淡扫了一眼北堂维扬身后十几步远紧闭着的房门,有些嘲弄地看着他说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能抓住她的心吗?”
北堂维扬面色沉了沉,正色道:“我北堂维扬岂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我只是不想汐儿她以后恨我。”
“你怕什么?她的记忆只有我能解开,只要我不解开她的记忆,她就不会知道她的过去,更不会恨你,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如此畏首畏尾,难怪你的父皇不看重你,苏汐颜也不爱你!”夜姬扬起瘦削的下巴,毫不客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