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的沛杺脚步一滞:“妹妹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说完加快脚步走了。
秦艽看着几人走远,一跺脚,对沛枕说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把东西给她,我明明问了的,这里头的东西都是厨房每日例做的,根本不用特地交代。”
“奶奶是不是每日都会食用一碗薏仁粥去湿气。”沛枕答非所问。
秦艽虽奇怪,但也回答沛枕:“是的,老夫人有风湿的毛病,所以每入秋都会喝。”
沛枕拉起秦艽的手,看着不说话。秦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沾着些许粥汤,连忙想要抽回手擦拭:“哎呀,这肯定是刚才和那个芙蕖拉扯的时候里头的粥翻了。”
“别擦。”沛枕制止了秦艽,问道:“明聿该过来了吧。”
“是的。”
“去让明聿看看。”
“嗯?”秦艽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一句:“哦。”
四宜楼院内
“怎么样,什么问题?”沛枕喝着茶,吃了一口柳琴新拿来的紫薯山药糕,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怎么就确定有问题。”明聿笑着问。
“直觉。”沛枕淡淡道。
“你的直觉可真准。”明聿放下沾着从秦艽手上擦下来的粥渍的帕子,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方才继续说:“这粥里,有极少量的曼陀罗粉末,若是不仔细,发觉不了。”
沛枕知道曼陀罗,现代也有用来做麻醉的,服用多了就算不致命也是会糊涂的。沛枕从食盒里拿出新的粥,交给明聿:“你再看看这碗。”
明聿接过细细看了,才说道:“这里没有。”
“这样说来,是有人存心了。”沛枕道。
“你是怎么察觉出有问题的。”明聿好奇。
“那主仆两个使得眼色明眼人一看就知,心虚着呢。”沛枕不屑一笑:“我之前就听奶奶身边的婆子说,奶奶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我想着,奶奶一生精明,就算是老了糊涂了,也不该是这样的。奶奶一向不喜欢她们母女,到现在也没把当家主母的戒子给沈静,现在想来,是有人不安分了。”
怀杺堂内
“你怎么回事儿,今天怎么出了这样的岔子?”沛杺一进门就指着芙蕖骂道。
“小姐,奴婢今日到了厨房拿了粥下了药,突然想起来小姐的衣裳洗好了还没拿来,厨房和洗衣房离得近,奴婢想偷个懒,这才离开了,哪知道回来的时候粥已让那小丫头拿走了,幸好奴婢追上了。”
“真是的!”沛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芙蕖的额头,道:“幸好,若有下回,我定不饶你!”
为了表孝心,沛杺主动揽了每日送点心去修福台的任务,一直暗地里做着手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老太婆归天,让沛家大权落到爹爹头上,这样就等于落到了娘亲头上,自己就不用再看沛枕的脸色了。想到这里,沛杺也平静了些。
四宜楼院里,沛枕坐在石凳上思索片刻,猛地起身:“月琴。”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嘛?”月琴从后面屋子里跑出来问道。
“奶奶这个时间是不是应该在用点心了?”
“是的,这个时间二小姐应该刚刚送过去。”月琴答道。
“你遣人去修福台说一声,今个儿我过去陪奶奶喝茶,我随后就到。”沛枕又唤了柳琴进来,换好衣裳出来时,明聿已经走了,沛枕也没在意,和柳琴直接往修福台去。路上秦艽跟上来给沛枕看了一下手里提着的食盒,低声和沛枕说:“我刚刚送明聿哥哥回去了,明聿哥哥说姐姐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每日按时服药,再过半月即可恢复入常,他以后也不必在过来了。这食盒里的是满福斋的招牌七巧点心和燕窝薏米粥。”秦艽顿了顿,又说:“他已经和老夫人大少爷辞过行了。”
沛枕知道明聿总会走,因此也没有太大反应,倒是很感谢他的细心,却也没多说什么,淡淡答应了一句:“知道了。”
老夫人疼爱沛枕,所以修福台离四宜楼很近,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沛枕到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沛杺的丫头出来,加快了脚步进去:“奶奶。”沛枕人还见声先到,甜甜的叫了一声,进门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哎呀我的乖宝贝儿,这月琴刚说完你就来了,怎么样,腿感觉还好吗?你腿才好些,别又伤着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起身,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儿,扶起半屈膝的沛枕,拉过她的手在桌子边上坐下:“今日怎么想到来奶奶这儿喝茶了?”
“枕儿回来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奶奶日日让李嬷嬷送好吃的过来,我也记挂着奶奶,这不,明聿从外边儿给我带了满福斋的燕窝薏米粥和七巧点心,我想着奶奶也吃腻了厨房的薏仁粥,拿来给奶奶换换口味。”说着从食盒里亲自取出两份精致的点心放到桌子上。
老太太点头,眯着眼睛呵呵笑了两声,看着沛枕:“还是你这丫头最细心,老婆子我天天吃这薏仁粥早就吃腻了。”
“那奶奶不防试试枕儿带来的这燕窝粥怎么样?比厨房做的薏仁粥多加了一味燕窝,更滋补些。”
“好,那我就尝尝。”说着喝了一口粥,赞道:“好,不愧是满福斋的粥,甜而不腻,味道可比这家里厨房做的好多了。”
“即然这样,那枕儿不防学了日日做给奶奶喝可好?”沛枕试探道。
“这好自然是好,之不免你太辛苦了些。”老太太皱着眉头嘟着嘴说道,忽然话锋一转:“丫头,你去看看我那房里的花儿,我日日浇水施肥,倒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