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天空洒下第一缕阳光,乘着被唤醒的叶子,同它们一起呼吸,迎接到来的晨曦。
朦胧地晨曦下,他和她一前一后漫步在即将喧哗起来的城市街道,还没有来得及熄灭的路灯将他和她的影拉得很长很长。这个季节,这个晨曦,是这样的困扰人,单调的色彩,惆怅满怀,思绪连绵……
他换了一身衣服,没有了气势磅礴的鬼袍,替代的是一套合身黑色休闲西服,英俊的面容,得体潇洒的穿着,却因为他头上的一头白发,显得有那么点另类。
“五年没见,过得好吗?”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不好。”前面的她驻脚停下。
他看了前面的她一眼,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看着马路对面开门的早茶店:“去那边坐坐吧。”
这家早茶店很有特色,装潢如空气般清新,还有着慢节奏悦耳敞开心扉的音乐。在这样的音乐伴随下,他和她坐在靠近橱窗座位,相对而坐,面前各摆了一杯用精致茶杯盛装的一杯早茶。
她看着他,凝望着他:“你变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把茶杯放了回去,目光看着茶杯里的茶,沧桑地说:“有什么是不变的呢。或许,只有不变是不变的吧。”
“你的发白了,你脸上写满了沧桑,眼神竟是如水的沉默,没有五年前的阳光,没有那时候的浮躁和青涩。听说是因为一段感情,你发是因她而白,你很爱她?”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偏头将目光移向了橱窗外,看着玻璃外面熙熙攘攘的路人,恍如时光在倒转,倒转去了那个年华,那个夜晚。他苦涩一笑:“爱吗?我爱她吗?”
他爱她吗?他如果爱她,或许那一晚的一切都会改写,都会不一样,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不爱她?不能吧,如果不爱,他不会白头,不会这么沧桑,不会这么彷徨。
爱与不爱,他不知道。不知道……
她端起茶杯喝茶,目光却一直没有移开他。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如此沧桑沉默的他,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心里多了几分惋憾。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听着这话,他嘴角带起若隐若现的一抹笑,将目光从橱窗外收回,看着她:“为什么?”
“当然是来让你兑现你当年对我许下的承诺。别说你忘了。”尚静含着一抹笑看着他关晨。
关晨随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她:“记得。记得当年临走时给你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竭尽全力帮你。说吧,什么事?”
“记得就好。我找了你五年,你知道什么事能让我去找一个伤害我的人五年吗?”
他端着茶杯送到唇边,轻轻地吹了吹,问:“什么?”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怀孕了。”
“……咳噗,咳咳咳……”
喝进嘴里的茶还没有来得及下咽,就被尚静这句话呛到喷了出来。使得尚静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反应?”
关晨拿来桌上的纸巾一边擦嘴,一边看了一眼尚静的肚子,说:“我说,能不开玩笑吗?五年前就那么一次,就怀孕了?别逗了,这玩笑不好笑。你如果是想要我们聊天的气氛变得融洽而说的这句话,大可不必。”
“我有这么无聊吗?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尚静很认真且带着些许气愤。
关晨怔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尚静,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甚至读心术也没有读到她是撒谎。不由心咯噔一下,有点难以置信,准确地说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他说:“不是,就那么一次你就……怀孕了?”
“一次?”尚静很是不高兴的盯着关晨:“是。是一次,可是那一次你知道你有多疯狂吗?时间有多长吗?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全部弄在了我里面,你知道多少吗?这能不让我怀孕吗?”
尚静真的是一个**丝女,什么都敢说。她此时完全不知道周围喝茶的人以及服务员都把目光看向了她,以至于与她尚静坐在一起的关晨都有点尴尬,尴尬的用手挡住了半边脸。
尚静也反应了过来自己有点激动失态,躲避了一下周围人投来的目光,然后看着关晨,低声说:“自己干的事,想赖账?”
五年前,关晨对尚静这女人无语。五年后的今天依然对这个女人无语。在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儿的关晨,看着尚静郑重的问:“孩子,你生下来了?”
一说这话,尚静眼里似怨恨,似无奈,似感伤,最后化作摇头一语说:“没有。”
没有两个字出口,关晨暗地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如果尚静这女人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那他无法向躺着的白萱萱交代,更无法向白素素交代。当然,关晨心里高兴,但表面上还是要伤心一下,毕竟那是他造的孽啊。
“这个,不生下来也好。毕竟你是人,我乃吸血鬼。到时候被人说成是怪胎,对孩子的成长影响不好。”随便安慰了两句后,关晨就问:“那既然孩子没有生下来,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别说是要我给你精神损失费。”
尚静盯着关晨,死死地盯着关晨,下一秒,没有丝毫预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直接将杯里的茶泼在了关晨脸上。这突来的一幕使得关晨僵住,一双闪现怒火的双眼死死盯着尚静。他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让这个女人消失,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甚至没有任何动怒的举动。反而表现的很平静。
关晨收起了怒火的双眼,手从桌上拿来纸巾一点一点擦拭脸上的茶水,不过一边擦一边却低沉不带丝毫感情的说:“任何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动怒伤害人,除非疯子神经病。你泼我一脸茶的理由是什么?若不是让我信服的理由,你知道后……”
“我不能在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