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锋义匆匆离开清水寮后,步履矫健,行若奔马。虽然此次到清水寮并没打探到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但至少他已探明那伙似乎随着兰妃进京的南羌贼子果真躲藏在这小小的清水茶寮里,这可是个重大的发现,其他的事来日方长,眼下无需多虑。所以他火急火燎地便往相府赶,这会儿时辰想来相爷应该在府上。
翼看着春风得意的张锋义,脸上隐隐有笑意,蹲守了这么久了,似乎有大鱼要上钩了。安静地跟了上去,这会儿虽说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是要跟踪一个志得意满的人变得比往常更容易了,上次若不是因为突然间起风而吹起了自己的衣角,也不至于被他察觉。今次天气还算可以,至少没有风。他蹙了蹙眉,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张锋义不知怎的,走着走着,竟突然放慢了脚步,翼心下一惊:莫不是被他发现了,只好立即躲避到一旁,须臾他便觉得自己思虑过度,只见那张锋义竟然到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前要了几个包子,和一大碗豆花儿,敢情他原来是饿了。
张锋义三五下便把那几个包子和豆花儿都吃了,而后付了钱,随即扬长而去。依旧阔步前行。
翼眼下也困惑了,他如何也不能把今日这付模样的张锋义与那日机警之人相提并论。虽即如此,翼发现那眼前之人虽说得意倒是也比常人要谨慎不少,带着他兜兜转转了大半个洛都了,还没有丝毫要进入哪个地方的意思,这让翼更加疑虑,该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让这眼前之人这般慎重。心里不禁又提高了几分警惕,今次定要把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又兜转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张锋义走着走着忽然在前面一条巷弄消失了,翼一惊,糟糕!贴着墙往前走去,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了看,还好,原来是张锋义遇到了他那几个兄弟中的一个,背对着翼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也看不见那人的脸,不过这个背影,翼总觉得十分熟悉,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他二人寒暄了一会儿,那人便火速消失了,而张锋义则一改先前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倏尔变得警觉了不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于翼而言。他跟踪这伙人太久了,虽说皇帝陛下并不着急,可是再怎么说也该拿出些成果来了,不然陛下对自己的信任怕是要承受一些考验了。
张锋义虽说比先前要谨慎了些,可是步伐却比方才更急了,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又拐了一炷香的时间,张锋义在一座恢宏的宅门前望了一眼,尔后绕到偏巷,似乎打算从其他地方进入这个宅子。翼看了看,这不是阎相的府邸吗?原来他身后之人竟然是阎相!皇帝陛下果然厉害,只是这张锋义果然非等闲之辈,带着自己兜转经过此地数次竟然都没有半点要进去的意思。想想若他身后之人是阎相,倒也合情合理,毕竟能使唤眼前这人这般身手不凡之人必定非富即贵。只是阎相盯着那伙羌人作甚?
翼也不敢多停留,紧紧跟着张锋义,只见他在阎府的一个偏门前停了下来,叩了那铜锁环三下,一会便出来一个阎府的下人,张锋义朝那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把张锋义领了进去,顺带朝偏门两侧仔细地望了望,随即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