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殿里的两人所说的一席话,殿外的抚纱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那李贵妃和阎相国一伙人已经知晓公主的身份了,事情竟这般棘手了。难不成皇帝也知道了?抚纱不敢想,与其如此,不如先将眼下困境说与护国公他们,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助公主脱离如今这困境。
说起来自上次差点被公主发现自己出宫之后,她已经许久没见着护国公他们了,不知他们是否还好,每每入夜,抚纱还是会拿出那小小的墨玉之心端详好一会儿,那枚小小的饰物可是关乎南羌的命运啊,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公主,纵然她依旧待自己疏远得很。守护着公主的每个寂寞的夜晚,抚纱总是看着漫天繁星,想象着他朝南羌复国时的美好愿景熬过每个深沉的夜,她热爱着南羌的一草一木,热爱那里的每一处山水,热爱那里的百姓,热爱那熟悉的乡音,身居深宫,她与她的公主一样是厌烦的,可如今这儿有她的公主——南羌的公主,他们寻了十几年,终于找到的公主,所以她要谨慎地守护着公主。抚纱心想,那个讨厌的李贵妃,看来得了空得收拾收拾她才行。
时间已过晌午,公主食毕午膳,今日宫中并无大事,想来公主会小憩一会儿,醒来有翠环姐姐在公主身边,应当不会唤她伺候,正是出宫的好时机。
仍旧像从前出宫那般,猫着腰躲过来往的侍卫,从那废宫的暗道出去,为了不被人识破,她每次都乔装打扮,扮作男子,一来男子行事方便,二来也好掩人耳目。出宫后直奔边歧的碧云居而去。
这会子,边歧正在忙着招呼客人,虽说以致午后,碧云居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着抚纱进店,热络地问道。
“掌柜的,来壶墨茶。”抚纱径直走到柜台前,也不管那小二的招呼。
墨茶是南羌特有的岩茶,只生长在出产墨玉的岩缝里。可奇的是,别处的墨玉原岩并不生长墨茶。而且墨玉的品质越好往往墨茶的成色也越好,由于墨玉珍贵,所以墨茶的茶株并不多,可以采摘制茶的更是少之又少,以致墨茶在洛都的几乎价比黄金,非达官巨富吃不起墨茶的。因而当小二一听这公子要喝墨茶,瞬间识趣儿地到里边把边歧请了出来,不知道打哪边来的富家公子,自己可别得罪了才好。
“哟,这不是南宫家的公子吗?久违久违,不知公子近来如何?”边歧一瞧,可不是抚纱吗,定是来寻护国公的,可怠慢不得。
“边掌柜客气了,在下一切都好,只是来你这,要盏墨茶解解渴。”抚纱会意回道。
“公子来得不巧,午间来了个客人,把我这小店最后一点墨茶都吃完了。公子您看,若是不急,要不您受累到鄙人在城南开的茶寮小坐,那儿应该还存有一些墨茶的。”边歧道。
“好吧,那就祝边掌柜生意兴隆了,在下告辞。”在宫里头待久了,抚纱把这儿中原大地的礼仪学的十分娴熟。抚纱闻边歧此言,知道护国公藏在城南的茶寮,可这茶寮的名字她还未知,一会儿如何找人?
正想着,边歧往她手里悄悄地塞了个木牌,抚纱一看,背面写着‘清水寮’三字,抚纱会意,朝边歧微微点了点头,出去了。
饶是边歧这般谨慎,抚纱还是被那张锋义手底下的几个弟兄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