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你可知道在下…下…喜…喜欢你吗?”酒壮熊人胆,云轩有些醉了开始吐露心事。
“知道,只是你又何苦呢?皇上!”幽兰倒是没喝醉,一脸镇静。幽兰虽然没有想到云轩会这么直接,但是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男人,千里迢迢来到宜州,似乎就是为了自己而来,可是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说来也惭愧,云轩的初衷是把幽兰灌醉,从她那问些话来,就算结果是不喜欢也行。不曾想幽兰竟然千杯不醉,他自己倒先倒下了。
“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可是云幽兰?”云轩登时睁开了微眯的眼。
“是,民女云幽兰,当日东街偶遇隐瞒本名,是民女以为皇上是下作之人有非分之心,方才如此行事,望皇上不要怪罪。”幽兰做了一个万福。果然她猜的没错眼前这年轻的男子真的是皇上!忽的想起哥哥,苦涩涌上心头,真想一刀了结了他,只是如此自己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小不忍则乱大谋!
“快起来,不必如此。”云轩跌跌撞撞扶起了幽兰,内心顿时阴霾散尽,似是苦尽甘来。
“民女谢皇上不怪之恩。”幽兰起身,扶着险些摔着的云轩坐下。
“幽兰,你可知道朕找你找得好苦啊。可你却……”云轩说话有些支吾,声音也忽的变得很轻。
“得皇上抬爱实是幽兰此生之幸!然幽兰只不过一介民女,实不敢劳皇上如此挂心。”幽兰看着云轩慢慢说道。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云轩自顾自的说道。
“是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那是两个情人之间浓情蜜意的宣誓,可是你呢,你当真可以一辈子和我相守吗?你是堂堂大仁国的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你怎么可能只和我一个人相守一生呢?”幽兰冷笑道。她不想入宫,可是为了复仇她不得不如此,只是不可做的太过明显,让人觉得她另有所图。不过方才云轩所言,却让她觉得可笑,自古以来有多少女子相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是结果呢?进了宫中,非但淹没在后宫芸芸美人当中,更有甚者知道老死也未能得皇上宠幸,郁郁而终。
“朕可以的,朕,可以的。”云轩说着声音渐渐弱了,是的,他真的不能保证。
“皇上,世上有些事不能勉强。有你这句话,幽兰就知足了。”幽兰眼光变得柔和起来。
“幽兰,你听朕说,此生,朕要你,朕只要你,朕要定你了。”云轩说着,有些激动。
“皇上,你冷静些,离开宜州吧。总有一天你就会忘了我的。及待将来,你蓦然回首,你会发现当前不过是你一时兴起。”幽兰脸上波澜不惊。
“朕,绝非一时兴起,朕愿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云轩有些激动脸上的酒色又增了三分。
“皇上,为君者,一言九鼎。有些誓言还望三思再言。”幽兰依旧波澜不惊。
“幽兰,朕且问你一句,你愿意随朕进宫吗?”云轩说这话努力提高音量,生怕幽兰听不清。
“皇上,一入侯门深如海,何况后宫之地,古来就是是非不断,幽兰只想平静的过这一生。”幽兰极为诚恳。后宫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只是想到就觉得恐怖。
“幽兰,只要你愿意随朕进宫,朕保证,此生决不让你受半点伤害。朕对天发誓。”云轩似乎看到了希望。
幽兰轻轻叹了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云幽兰,你听着,若你不随朕入宫,朕就要宜州百姓…”云轩见幽兰迟迟没有出声,有些愤怒,可是他突然又发现自己失言了,得不到幽兰就拿宜州百姓撒气,那是暴君所为。
“皇上,你不会的,你是明君,倘若真的如此,幽兰随你进宫便是了。”‘明君’二字她几乎是挤着牙缝出来的,在她心里,云轩就是昏君。红颜祸水,幽兰担不起祸国殃民的罪责。说着又叹了口气。
“真的。你答应了?”云轩跌跌撞撞几步走到幽兰面前,似乎做梦一般。
“只是,皇上不要忘了你今日的誓言才是。还有一事,今日答应你入宫一事,却未曾和忠叔商量,爹爹和哥哥死后,幽兰视他如父,还需回府与他商量一番,若他极力反对,恐幽兰就要失信于你。不管如何,幽兰会尽快给皇上答复。”幽兰说道。眼下再想杀了眼前这个皇帝已经比登天还难,但是倘若到了他身边,朝夕相处,或许能找到些机会下手,若非如此,幽兰断然不会同意入宫。只是此事确实应当告知忠叔,不能让他老人家有所担忧,不过她会尽量说服忠叔让她进宫,这也许是她报仇的唯一机会了。
“这是自然。你且回去和他商量罢。”云轩兴奋不已,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醉意大增,脸上红晕又增色三分。突然想起带了礼物前来。跌跌撞撞把放在坐榻茶几上的礼盒拿了出来,跌跌撞撞走到幽兰面前。往桌上一放,郑重地打开盒子,取出玉镯,道:
“兰儿,今儿是你生辰,本想给你买些胭脂水粉,可是那些女儿家常用之物,你断然是不缺的,朕能想到的礼物也只有这只玉镯了。朕且给你戴上罢。”说着就把玉镯往幽兰手上套去。
“皇上,此物,幽兰是断不能收下的,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况今日,幽兰摆此陋席不过期望能澄清你我之间的误会罢。”幽兰听见云轩唤她‘兰儿’,她觉得有些温柔又有些刺耳,只有爹爹和哥哥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唤她。
“不,你一定要收下,从你答应我进宫起,你就是我的妃子了,你我就不再是露水之交了,兰儿,你且当这只玉镯是定情信物便好。”云轩如孩子般摇了摇头,说着还是把玉镯戴在了幽兰手上,满意的坐下后突然倒在桌上,随即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却不知你是真醉还是假醉,每句话都这么有逻辑。”不待幽兰反驳他便倒下了,幽兰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看了看带在手上的玉镯,样子还不错,只可惜…
“曲终人散,你还不醒来。”幽兰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是,小姐,您这招欲擒故纵使得真是漂亮。”翠环忽的坐起。
“得了,小声些,仔细了隔墙有耳,收拾残局罢。”幽兰看着那两个倒下的身影有些发愁。只好遣翠环让小二叫些人来,把云轩和小六子送回了客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