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韵诗要去军医帐篷帮忙,路过朱益群时被叫住了。“姑娘!”
娇柔的身子顿住,在这个军营里,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不多,因为帮忙上药,大家都叫她小马哥。“你叫我?”
“对,就是你!你过来——”朱益群看着她,没有看到苏薇时的那股恶意。
马韵诗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我知道,就是你上次救了我对不对?”
“如果想要感激就不必了,没有事我先走了。”她救他只是不忍心,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悔。
“不要走,”他阻止:“再待一会吧!因为——”
“什么?”
“因为你身上有我娘的味道,”看到她微微吃惊,他继续说:“自从打仗,我离家太久,家里只有一个八十岁老母,最近几晚总是梦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马韵诗沉默,他的眼泪掉下来,说:“姑娘看着就是善良之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说。”
马韵诗在心里矛盾着,他的话确实让她同情,可是让她放了他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想让你放了我。”他似乎看出了她的顾忌:“只是想请你把你的钗子送给我,让我死的时候还能闻到我娘的味道。此生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着,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马韵诗看着他的眼泪,犹豫了好半天才从头上拔下了挽发用的钗子:“念在你还算孝顺,就成全你吧!只是你不要想逃走,被抓到我也救不了你。”
“不会的,姑娘的大恩大德,益群只能来世再报了!”朱益群留着泪。
马韵诗叹了口气,将钗子交到他的手中,转身跑掉了。待她走后,朱益群手中握着钗子,挂着眼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奸笑。
派出去找江少陵的人没有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倒是西敖那边又有动静了,宸祥又开始忙碌起来,制定作战计划。对方有个鬼面将军,是个很了得的人物,宸祥早就想会会他,现在等到机会了。
军中守卫越发森严,一来怕朱益群逃跑,二来怕敌军突袭。没有宸祥的命令,谁也不能出营。
这天晚上,马韵诗身上起疹子了,一个个红色痘痘,折腾的她很难受。也难怪,一个千金小姐,出来这么久还只是偶尔擦擦身子,没正儿八经洗过一次澡,不起疹子才怪。苏薇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心里冒出来一个主意。
这么晚,温泉那边又没人,偷偷去洗个澡应该没事吧!她不说,马韵诗也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如此一想,她扶起了在床上奇痒难忍的马韵诗,将厚厚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走,韵诗姐姐,带你洗澡去!”
马韵诗还很不解,已经被她从床上拖了起来,两人一起溜到了拴马的地方。
本来想要去偷宸祥的追风,那家伙很不给她面子,还没碰它就嘶鸣起来。苏薇气恼的给了它脑袋一巴掌,它嘶鸣着拿起前蹄要去踢她。
“拽什么拽,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一样的讨厌!”苏薇骂骂咧咧的去牵另一匹马,马韵诗好笑,跟她一起爬上了马,奔奔腾腾的溜走了。
到达目的地,果然是一个人也没有,一看那冒着热气的温泉,两个人赶紧将衣服脱个一干二净,跳了下去。
温泉的水很舒服,苏薇抓起池子边的水草来给马韵诗擦背,上次宸祥告诉她这个草洗澡去污效果很好,她估摸就跟现代的香皂性质差不多。擦着擦着,忽然瞟到了她的手臂上有个守宫砂,暗红色,在水中若隐若现。
“姐姐,你怎么会有守宫砂?!”
马韵诗一顿,笑了:“是啊,从小就有了。”
“你不是。。。我是说,你跟宸祥,你们不是。。。”苏薇有些口齿不清,他们两不是成亲了么?她怎么会还有守宫砂!?
“我知道你的疑问,其实,王爷并没有碰过我。”
“什么?”吃惊!!
“嫁给王爷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挂念着另外一个人,坐在洞房里掉眼泪的时候王爷进来了,他让我不要哭,说他不会碰我。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这几年,他确实没有碰过我。”
苏薇不解,为什么这么如花似玉到老婆他竟然没碰?奇怪。。。不过她的思绪被另外一个问题吸引了:“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马韵诗有些娇羞,“很久以前的人。”
“说说嘛。。。”
“那还是我跟妹妹小时候,爹给我们请了个先生,他很年轻,却懂得好多好多。。。”马韵诗趴在池子边上,眼神看向远方,陷入遥远的回忆:“那个时候的我们生活很枯燥,因为他的到来变得精彩起来,他除了教我们诗词歌赋,还带着我们放风筝,打水仗,放花灯,有一年还带着我们推雪人。。。跟他在一块真的很快乐,可是快乐总是很短暂,在我14岁的时候,他就离开了,离开京城。”
苏薇一边给她擦背,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似乎通过她的描述,可以看到那些快乐的场景。
“自他走后,时间变得慢下来,我每天都在等待,等着他有一天能回来,可是等着等着,三年过去了,我也被嫁人了。他还是没有消息,我知道也许永远不会有他的消息了。。。”她的声音带着惆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知道她还沉浸在那些伤感里面,苏薇出声安慰:“不是每段感情都能有结果,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陪着你一辈子。他在你的纯真岁月里陪你走过,给了你一段美好的回忆,这就够了不是吗?不管他现在身在何方,你都应该祝福他,也许在你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着你,祝福着你。。。”
“嗯。。”马韵诗回眸一笑:“那你呢?小薇,你能陪我走一辈子吗?”
顿了顿,苏薇笑了:“当然,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说着伸出小指:“拉钩钩,我们会陪着彼此走到最后,谁也不能将我们拆散!”
马韵诗笑了:“谁要是食言,就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一言为定~呀,姐姐,我送你的钗子呢?”苏薇眼拙,这才看到她送的钗子不见了。那是宸祥赏赐给她的,跟马韵诗关系好便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她了。
“朱益群说那个钗子让他想到了他的娘亲,求我给他,我一时不忍心,就答应了。”
“啊?”苏薇大惊,心里有种不安蔓延开来。
两人洗的差不多,上岸换上干净的衣服,刚穿好就跳出了一群人。他们长得人高马大,身着络缝乌靴,头戴毛质帽子,宸祥说过,那是西敖人的装扮。苏薇一惊,将马韵诗拉到了身后,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西敖人!倒霉!!
“哈哈,想不到在这里竟让碰到了女人,真是意外!”为首的男人笑起来,满脸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