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门口一声枪响。
一直没动手的凌冉一枪击中了白起。
而从阳台潜进来的张锦修,如暗夜里修罗,手起刀落间,元方那个纹着诡异图腾的脑袋飞向半空中,颈间血花四溅。
所有的事,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一切都快地让人无法接受。
每个人都感觉被抽掉了所以的空气,四周似乎是真空地带。听不到声音,看的似乎也是错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小繁。”顾西城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将空气重新注入到这个房间里。
大家仿佛又听得到,看得到了。
“她需要急救。”凌冉看着胸口中枪的梁采繁,血已经染红了她胸口的衣衫。
顾西城也不多话,迅速抱起地方的人就往快跑。
张锦修动了动想将梁采繁抢过来,但还是停住了脚步。他不能让他们知道他的身份,至少现在还不行。
当顾西城从楼梯上奔下去的时候,张锦修已经从阳台一跃而下。
凌冉来到纳兰长生的门口,推门进去。看到窗边的人,嫣然一笑:“人已经被救走了。我们也走吧。”
蓝冰直接从窗台上跳下来,走想凌冉:“我们走吧。”
走出门口的时候,她仿佛才记起这屋里还有人。回头道:“如果对上她,你会输得更惨。”
纳兰长生只是木然地划着刀片,拇指被划伤也浑然不觉。
看她这样,蓝冰也不理会,牵了凌冉的手离开。
当蓝冰离开的时候,纳兰长生一下子躺在自己的床上。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梁桃夭,你还真是性格恶劣啊。”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受伤的拇指划过嘴唇留下更加鲜红的颜色。
蓝冰带着凌冉离开的时候,张锦修也已经坐上了车子。
“月亮,通知林朝阳,说梁采繁中了一枪,需要抢救。”将那把杀了人的匕首扔给一个阴冷的年轻人,张锦修靠在椅背上。
月亮立马着手去办。
高大的男子开车,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张锦修。
“鬼头,有什么话就说。”张锦修闭着眸子,声音清冷依旧。
“您为什么不将她带回来?”叫鬼头的高大男人不明白,张锦修废了这么大周章,结果人却被另一个男的抱走了,这太不像太子的作风了。
“‘自作之业,自受其果,自受其报’古人诚不欺我。”张锦修把前面的鬼头看得都发毛了,才悠悠说了一句,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果然开车的鬼头不再多问,只是他身边副驾驶座上的阴柔青年若有所思地看了张锦修一眼,但是也沉默地闭目养神。
顾西城的车停的离小楼不远,抱着受伤的梁采繁,他几乎脚不沾地,一路狂奔。他的手颤抖的厉害,眸子瞠地大大的,如墨玉般的眼睛已经一片血红,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怀里的人,喊着她:“小繁,小繁……”那一声声的呼喊,带着痛彻心扉,带着绝望。
她的血,这妖红的颜色带起了他内心深处最灰暗的记忆。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妖红的血液流遍了身子,染红了衣衫,她眼角的阴毒好像诅咒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盘绕。一辈子,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小繁,没事的,小繁……”坐到车里,顾西城将她拥进怀里,在她的耳边一句句地安抚。十指相扣,他的泪水滑落在她染着血丝的脸上。“小繁,你要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准,我不准你离开我。”
顾西城贴住她的脸,无声哽咽。这是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哭泣。
梁采繁在昏暗的车内努力睁开眼睛,中了软骨针的她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她想多看看顾西城。
感觉到手上他的力量,感觉到脸颊上他的泪水,原本湿润的眼眶也泪水滑落。
她想去抹掉他的泪水,却力不从心。在她的印象中,她的西城是明媚的,有些迷人微笑的男孩,他狂野,他绅士,他总是一脸笑容。这样的男人,怎么可以哭泣呢。
西城,西城不要哭,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流泪我有多难受。
我知道妈妈是你心里的刺,我知道你一直跪着前行。但是顾家的男人,即便跪过哭过,依旧荣耀。
车子在开出十分钟后,一个急刹车。
看到几辆车子横堵在路上,司机回头看他:“少爷?”
一直抱着梁采繁的顾西城抹掉脸上的泪痕,一脸危险地抬头。
车门霍地被打开,梁南木气势汹汹却焦急无比的脸出现在顾西城的眼前。
“姐!”他喊着半躺在顾西城身上的人,语气急切而担忧,说话间,已经伸手去接她的身子。
顾西城眉头一皱,抱着她的双手并没有放开。
“放手,顾西城你想害死我姐吗?”梁南木想抱起梁采繁,却发现顾西城的力量大的吓人,不由怒吼。
“我来。”顾西城第一次与梁南木针锋相对,他有种预感,如果现在放手的话,那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接触她了。这样的感知让他心慌,连心都颤抖起来。
“赶快把她送到救护车里去,医生等好了。”当梁南木和顾西城对峙时,杨沐也出现在车门口,语气中带着焦躁。
顾西城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梁南木,抱起梁采繁走了出去。救护车已经后门打开,里面坐着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明亮的车灯照在顾西城的身上,颀长的身子在灯光下投射出一片长长的影子。他一脸肃穆的横抱着梁采繁。她的胸口一片血红,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只是无力睁着一双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