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转身面对下面看傻了的士兵,宣布着一些制度问题。什么奖惩制度,津贴发放问题,部队集合站队问题,军队纪律问题,营房秩序问题……等等一系列大体方位问题,季禾都给他们讲了一遍,至于没记住的,季禾准备下一步安排人先写一份简易的条令条例,最起码先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给刻在他们骨子里。
他的这些个举措,不仅是听得士兵们一愣一愣的,就连暴龙他们也是惊叹,这就是克尔卓帝国最聪明的人吗?仅仅一个晚上,就整理好这么一份详细的制度,或者说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够体现这个人超出常人的思维模式,前者说面他能力非凡,后者则又体现了他未卜先知的本领。
季禾自然是不知道他如今在暴龙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奇人,但雨贝那不懂却跟着瞎开心的样子却是让季禾信心大增,他不指望下面的士兵现在就支持自己,但只要那个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女孩支持自己,他就无惧任何怀疑。
更详细的治军章法季禾还得花更多的时间去拟定,毕竟以前背的条例条令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能知道个大概意思或者记得大概类容,但只是一点,就能够让这群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们脱胎换骨。想当年那位伟大的领袖爷爷就凭借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样的治军要求,塑造了一只无坚不摧的胜利之师。接受过那位领袖爷爷思想教育过的季禾也有信心在这个世界塑造一只同样厉害的军队。因为现在的自己,将要真正释放那个有抱负有理想的自己。
具体管理交给了这个新认识的虹莽,虽然新认识,但季禾觉得应该用人不疑,那个少年和自己一样有志气,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这些失去了斗志的人一个重新接触斗志的机会。
季禾与其他几个熟人一起,准备接着去视察民情,以前的自己喜欢把一些事情能推到下一刻就推到下一刻,那是因为那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不一样,季禾有着自己想要奋斗的目标——施展自己的才能,证明曾经自己想退伍,想步入社会是正确的。
所以他觉得现在就应该争分夺秒,这个城市需要改头换面。而改变它的人,就是自己。
只是让季禾尴尬的是,城中虽然有许多住房,却少有住户,甚至在季禾推开一间大门虚掩的破漏房子门时,印入眼帘的让季禾痛心疾首,三具尸骸,两大一小,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一个三口之家。为什么死在自己家房里这么久却依然无人知晓?这样的事情不单单就是一个,不少街道旁的住房里同样也有这类尸骸。整整找了十三户,不是没人,就是一些只剩下一具或者几具尸骨的房子。
第十四间房子,里面出来了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妇人,那妇人颤颤巍巍,见一行五人红光满面,又身着干净的衣裳,猜到不是一般人,顿时慌乱不已。季禾觉得一阵风划过,这个女人有可能都会散架,雨贝看着心疼,紧了紧握着季禾的手,见季禾也是满脸沉重,她实在是说不出话。
季禾也整理了一下情绪:“大婶,我是这座城新来的城主,我想进去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城主?城主大人?”那妇人一听城主,吓得更加慌张:“大人请……请进。”
妇人想去倒水,却被季禾叫住:“大婶您不用端水,您先坐。”又对茶硕道:“你去庄园里,叫广管家招人,把之前城主的粮库给我撬了,把里面的粮食尽快做成熟食,准备给城里的幸存者送去。记住,别弄干的,多弄点水,想必现在这些人还消化不了那些干食,快去。”
茶硕应了一声,也是飞快奔了回去。季禾见妇人正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自己,也是露出一个自己觉得温和的笑容:“大婶,你先忍忍,一会儿食物就送来了,现在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可好?”
“大人您尽管问,小人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大人。”大婶虽然还没弄明白季禾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做为贫民的她又怎么敢揣摩贵族的心思?
季禾见妇人紧张,也没多管,现在说什么他们都对自己存在着恐惧心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只能先了解他们的情况,制定一些让他们敢于放开内心的政策:“这座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冷冷清清,像一座空城?”
“大人,因为十年前的战争让这里变成这样的。”
“十年前的战争?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简直难以置信。”季禾惊叹道,却不知道自己的难以置信却吓得妇人连忙跪下:“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真话。请大人相信小人啊。”
这一下把季禾弄得尴尬不已,连忙扶起妇人:“大婶,你别这样,我并没有不相信您啊,我只是觉得这太过……太过痛心了。你别紧张。您先坐下,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
妇人心有余悸,颤颤巍巍的坐下:“大人您问吧。”
“那战争之后的重建,大家现在的生活是个什么情况?”妇人明显有些犹豫,季禾也看出了她的害怕,笑道:“大婶,实话实说,如果你有什么害怕的,我向你打包票,你说完后,不会有人伤害你,相反还会得到奖赏。”
“大人,小人不奢望奖赏,只是……”妇人的犹豫让季禾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自己曾今也干过——面对领导,实话不敢说。
“大婶,尽管说,我以我城主的名义做担保,你说完后,我不会怪你。”
大婶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说了:“大战之后,重建的仅仅是城墙和贵族的庄园,之前的城主不仅没有组织修补房屋,还将国家给边城重建的离币和粮食全部私吞。以城外的炽蛮人太过危险为由,甚至不允许城里的人离城。”
“那田地都在城外,你们是怎么在城里过了十年的啊?”
“我们有固定的时间,在城主士兵的看守下出城,然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耕种。”
听到这话,季禾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尼玛就是用城来圈养了奴隶。吉幽是忍不住了:“这都什么人啊?这不是间接剥夺自由吗?那个罗茨还是不是人啊?怎么那么坏啊?真的是太坏了呢。”
雨贝也是心疼道:“就是啊,难道他是恶魔转世吗?怎么可以对克尔卓合法公民做出奴役的事,这是触犯法律的。克尔卓帝国至高王法中的第二十四条就明确讲到,合法公民在没有触犯法律时不会被剥夺公民自由权,每一个有克尔卓合法公民户口的平民不允许被奴役。”
“如果法律有用,这个国家会有那么多奴隶吗?”暴龙在一旁淡淡道。
季禾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我在来您这里之前走过十三户人家,但里面不是没人就是只剩下尸骨。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妇人见说了实话好像也没事,也就大胆说了:“有些房子的主人在大战时就死了,而有的房子里面的尸骨应该是饿死在房间里了吧,在这个城里,这种事已经没什么奇怪的了。”
“饿死在房里?”季禾叹了一句,也是,奴役了平民,平民的生产积极性自然就不会有,粮食产量自然上不去,就算有产量,恐怕也会被罗茨那个混蛋压榨走,在这样的情况下十年,能够活下来才叫奇怪吧?
这时茶硕进来了,面无表情的对季禾道:“大人,粮库开了。”
“嗯,有多少粮食?”
茶硕顿了顿:“装满了好几十间跟这个房子差不多大的库房。”
季禾听的简直想把那个罗茨千刀万剐,但他什么也没说,也没表露出什么情绪,而是跟妇人说:“一会儿如果您能出来,我希望你到城中心,我在那里会给大家粥饭。我希望您务必通知其他人,因为只有更多人活下来,你们才能过上更饱足的生活,甚至是富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