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为了你 我留下5
“我明白，因为你妈妈是吗？”觉得这声音似乎都不像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她明明感觉自己的心脏抖的厉害，可是声音又听起来异常平静，那这又是谁的声音呢？
宋晨叹了口气。
“那么……”雨落深深地吸了口气，“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有人了吗？”她直视宋晨，如果这一辈子他们要就此分别，她只想要一个没有任何意义不改变任何现实的答案，此时不要，她不敢保证不会后悔。
宋晨突然抬头看向雨落，眼眶泛红，他的嘴唇微微抖了抖，嘴角却是含着笑：“你说呢？”
雨落慌忙低下了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会再带给你任何困扰，我只想，你能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宋晨的喉结上下滚动，良久，“雨落，我不是木头，你做的事，我都明白，但是我身不由已，我无法改变什么，我这个人，上天注定要给我背上一副枷锁，我无法挣脱，我是个犯人，但是我却没有资格禁锢你……”
他仍然微笑着，雨落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有晶莹的东西让她忍不住想要收集起来，对，就收集到那个玻璃杯子里，又是一份珍贵的念想。
“雨落，你知道吗？当你说你要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是，很害怕，于是我没有让你走，但是我又觉得我没法留住你，我拿什么留住你，一个月的时间，与其说是给你，不如说是给我自己，那一个月我一直在和自己斗争，我告诉自己，其实，只有让你离开，才是对你好……”
宋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甚至都下了决心，等你回来就放你走，可是，在最后一刻我还是发了请求你留下来的短信，我无法违背我的心，我只希望你原谅我，你走吧，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宋晨，我只想要你一句话，我想留下来，可以吗？”
雨落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变得坚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在他之前的那个似是而非的回答里找到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虽然他没有承认他是否心里有了人，但是他也没否认不是吗？反问句应该表示的是肯定，那么，她已经在他的心里，她还怎么能舍得离开？
“雨落，我不想你太辛苦……”
“宋晨，我只想知道，我是否可以留下来……”
“雨落，你这是何苦？”
“可以吗？”
“宋晨，我绝对不会让你做违背你母亲遗愿的事，我只想，只想能留在你的身边，你别赶我走，可以吗？”雨落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宋晨有些慌，他条件反射般地伸出一只手横过桌子去给雨落擦泪，在手指触到她脸部肌肤的那一刻，他感到雨落的全身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触电般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他说。
“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你有你的自由，只是，我不想你太委屈，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什么时候就离开，你完全有这个自由，只是，答应我，千万别太勉强自己可以吗？”宋晨看着雨落的眼泪妥协道。
雨落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她仍然是在犯贱不是吗？
女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动物，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恨不得冲破一切障碍为千夫所指都不怕，何况只是做个小三或者情妇？
可是她这么纡尊降贵地请求一个男人，只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能每天偷偷地从窗户那里看到他就好，她甚至连挨骂给宋晨当小三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就算她可以忍受背负所有的骂名和道德的谴责成为目前社会上最被鄙视的那一类女人，可是她无法忍受让宋晨背负道德和良心的双重折磨。
她就是宋晨的戒，这个戒破了是要下地狱的，她舍不得他为了她下地狱。
总有一天，她要斩断这个情根，或者是别人或者是自己，只是目前，她还下不了手。
雨落选择留在宋晨身边，是因为雨落意识到了她其实是能给宋晨带来慰藉的，也许她也就是宋晨目前生命中唯一的亮色了。
他这么一个孤独的人，失去了母亲，和父亲反目成仇，和妻子天各一方，想想她刚到这里的时候，都很少看到他笑，可是他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笑得越来越多，雨落真的很喜欢看着他笑。
她知道他也舍不得她，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不只是那一次她在他办公室里面提出离开而他坚决不同意，从很早很早以前，早到他吃不到她带的便当就会生气的时候，甚至早到她根本都无法确认到底是有多早的时候，总之，她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一个人对你有好感，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你还是能接收到那蛛丝马迹的能量，也许正是这无法言说却又真实存在的能量，让雨落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拒绝都仍然有信心不放弃地继续爱着他。
他在用他那明明很深却千方百计隐藏的爱鼓励着她。
他让她离开也是为了爱她。
那么，她怎么忍心将他生命中的这抹亮色轻轻抹去？在她听过了他这么让人伤心的故事之后。
这无疑是一个既坚强又脆弱的男人，他的坚强在于他始终能站在那恪守那道底线岿然不动，而他的脆弱也是那么明显，他有时候看起来那么虚弱，他不断挣扎，他会时不时地从眼角眉梢表露出他需要她这个人。
如果她离开，他不至于崩溃，但是会伤心，甚至会绝望，她知道的，就是知道。
所以还是那句话，她舍不得，在听过了今天他讲的他的身世之后。
之前她舍不得离开，是因为她无法斩断情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强迫自己去不想念。
所以，当她从汉诺威回来，在看到他的短信后，她做出了留下的决定，即便没有那个短信，她也会做出这个决定。
可是，哪怕她当时直言不讳地宣布她是为了他，其实她为的还是她自己。
而现在，她不离开，是因为不忍看着他因为她的离去而伤心，不忍他在先后失去了一个个的爱人后，再失去她。
他爱她，她知道了，所以她为了回报他的爱，愿意陪在他身边，保持着一段距离，静静地陪着他走，哪怕连为他做情人的资格都没有。
你要知道，无条件不求回报的去爱一个人，本身也可以是一项事业，可以给你能量和动力，足以将你贫瘠的生命填的满满当当。
雨落很清楚自己下定这个决心是因为什么，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或者是此刻对于宋晨的同情。
尽管有的时候爱里面不排除有同情的成分在，但同情远远无法让你去为了一个人肯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牺牲得到另一份能有结果的爱情的可能。
这也许就是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但是一个人有权利选择怎么去过自己的一生不是吗？只有顺从自己的心，哪怕常人认为不可思议，这才是对自己负责不是吗？
